2024年江城的秋雨来得格外黏腻,连续三天的阴雨把城市泡得发潮,连空气里都裹着一股洗不净的霉味。晚上11点,城郊废弃纺织厂外的警戒线在雨幕中泛着冷光,李建国的大嗓门穿透雨帘,刚停稳的法医车就听得真切。
“林墨!赶紧的!这鬼天气再泡会儿,线索全没了!”
车门打开,林墨撑着一把黑色雨伞走下来,深色风衣下摆扫过积水,溅起细小的水花。他身后跟着苏语,小姑娘怀里抱着法医箱,还不忘给林墨多递了条干毛巾:“墨哥,先擦把脸,雨太大了。”
林墨接过毛巾,指尖刚碰到布料就顿了顿——一股熟悉的、属于死者的寒意,正顺着伞骨往掌心爬。他抬头望向纺织厂斑驳的铁门,门后阴影里似乎站着个模糊的身影,淡得像要融进雨里。
“死者位置在哪?”林墨收回目光,声音比雨声还凉。
李建国指了指厂区内的装卸台:“在上面,女的,二十来岁,脖子上有个大口子,跟之前两起一样。”
这是江城三个月内第三起“雨夜屠夫”案。前两起的受害者都是年轻女性,均在雨夜被抛尸城郊,颈部有精准的横向切割伤,手腕有束缚痕,现场找不到凶器,也没有目击者。市局成立了专案组,李建国压着满肚子火,却连凶手的影子都没摸到。
苏语打开勘察灯,强光刺破雨雾,照亮了装卸台上的尸体。受害者仰躺着,浅色连衣裙被血浸透,黏在身上,手腕处的红痕清晰可见。最刺眼的是颈部的伤口,边缘齐整,像是用极锋利的刀一次性划开的,皮肉翻卷着,还在渗着淡红色的血水。
林墨蹲下身,戴手套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受害者的颈动脉处,又翻了翻她的眼睑:“尸僵刚形成,角膜轻度混浊,死亡时间应该在今晚8点到10点之间。”他的目光扫过受害者的脚——光着,脚踝处有轻微擦伤,“死者没穿鞋,可能是被凶手带到这来的,或者是在别的地方遇害后抛尸过来的。”
苏语在一旁记录,笔尖在本子上飞快滑动,忽然“呀”了一声:“墨哥,你看她的手。”
受害者的右手蜷缩着,指缝里夹着一小片红色的布料,像是从什么东西上撕下来的,质地粗糙,还沾着点泥土。林墨小心地用镊子夹起布料,放进证物袋,刚要开口,耳边突然传来一阵极轻的啜泣声。
他猛地抬头,勘察灯的光晕里,那个模糊的身影清晰了些——是个穿连衣裙的女孩,正是受害者的模样,她垂着头,长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双手捂着脖子,血从指缝里流出来,滴在积水里,却没泛起半点涟漪。
“他……他有伞。”女孩的声音飘在雨里,细得像线,“黑色的,很大的伞……”
林墨的喉结动了动,苏语正好抬头看他:“墨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什么。”林墨收回目光,指尖有些发凉,“把尸体运回中心,我要解剖。另外,这片区域的积水样本都取了,还有那片红色布料,送去物证科做成分分析。”
李建国凑过来,看到林墨盯着空无一人的装卸台角落,皱了皱眉:“你瞅啥呢?有发现?”
“没发现,”林墨站起身,伞沿压得很低,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凶手可能带了一把黑色的大伞,抛尸时用的。”
李建国愣了愣:“你怎么知道?现场没找到伞啊。”
“猜的。”林墨没多解释,转身走向法医车,“先回去解剖,或许能找到更多线索。”
苏语跟在后面,偷偷看了眼林墨的背影。她跟着林墨三年了,知道这位法医总有些“反常”的本事——有时候能说出死者生前的细节,有时候能精准预判凶手的习惯,没人知道为什么,只有苏语隐约觉得,墨哥能“看见”些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回到法医中心时,已经是凌晨1点。解剖室的无影灯亮着,冷白色的光把一切照得纤毫毕现。受害者的尸体被放在解剖台上,苏语协助林墨剪开她的连衣裙,露出苍白的皮肤。
“颈部伤口深达颈椎,切断了颈动脉和气管,凶器应该是薄而锋利的刀具,比如手术刀或者美工刀。”林墨拿着解剖刀,小心翼翼地探查伤口,“伤口处没有犹豫痕,凶手手法很熟练,可能有医学背景,或者经常用刀。”
苏语一边记录,一边递上止血钳:“墨哥,胃内容物要提取吗?”
“提取,看看她死前吃了什么,或许能确定第一案发现场。”林墨说着,突然停了手——解剖台旁的地面上,那道淡蓝色的身影又出现了,受害者的鬼魂蹲在那,看着自己的尸体,眼泪掉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水渍。
“我……我晚上去买饭团了。”鬼魂抬起头,看着林墨,“便利店的金枪鱼饭团,就在我家楼下的那家……他跟着我,从便利店一直跟着……”
林墨的手顿了顿,对苏语说:“胃内容物重点查一下,看看有没有金枪鱼饭团的残留,另外,查一下受害者的住址,看看附近有没有便利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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