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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狗腿子不是很好找，只能等他们自己暴露了。”女子戴上蓝白色皮质的手套，从空间戒指里面拿一团粉色晶体颗粒出来。
往空气中散去。
“这是什么东西？”莫凡询问道。
“粉晶，这种物质会吸引冰霜巨人。”女子说道。
莫凡蹲下身，仔细查看那具勘探队员的尸体。尸体面色青白，血液凝固，除了肩胛处被白狐拖行造成的些许擦伤和额头上那个被冰箭射穿、此刻已经冻结的小洞外，并无其他明显外伤。
他翻找了一下尸体的衣物，除了些普通的探险装备和已经冻硬的干粮，并无他物。
“碎片不在他身上！”莫凡将尸体翻了个遍。
女子将蓝白色的手套换成纯白色的手套。
凌空对着尸体一抓。一丝微不可察的冰蓝色流光从尸体胸口位置渗出，在她掌心凝聚成一片约莫指甲盖大小，薄如蝉翼，通体剔透如同万年寒冰的碎片。碎片散发着极致的寒意。
“就这么小一块？还没有我小指甲大。”莫凡看着冰晶碎片说道。不过莫凡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精纯而庞大的冰系能量。
“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片，是我族圣物‘冰帝天眸’散出来的一小部分。”女子将碎片收起，语气凝重，“必须尽快找回其余部分，说是圣物是对于我族而言，对于他族不亚于邪物。”
“冰帝天眸？是一只帝王的眼睛？”莫凡咂摸了一下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很厉害的样子。“这么说，偷走它的人，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你们族的圣物来的。而且，还能驱使尸蛊虫……”
“是我族远古族长的眼睛，但他眼睛里面的诅咒之力不比皇母美杜莎弱。而且你仔细看他身上的变化，不止是为了圣物。”女子打断他，指向尸体额头那个被冰箭洞穿的伤口边缘，“你看这里。”
莫凡凝神看去，只见那冻结的伤口边缘，皮肉并非单纯的撕裂或贯穿伤，而是呈现出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冰晶脉络般的诡异纹路，正在极其缓慢地向着周围健康的皮肤蔓延。
“这是……冰蚀？”莫凡辨认出来，这是一种极为阴毒的冰系诅咒，中者会从内部开始缓慢冻结、晶化，最终彻底化为一座冰雕，连灵魂都无法逃脱。这绝非普通冰系法师的手段，或者是说脱离了人类冰系法师的手段。
这是融合魔法才能做到，而目前能到这里的且能使用融合魔法的，只有莫凡，但这可不是莫凡做的。
“这不是人为的，目前这种冰系诅咒人类做不到。”莫凡立马给人类洗干净嫌疑。
“我知道，人族的冰系禁咒就那几个，但他们都没有办法使用诅咒。但不排除他们的神赋可以做到，比如一个人是诅咒系和冰系禁咒，而他的神赋可以将能力进行共同使用。”女子淡淡道。
“尸蛊虫操控了他的身体，而冰蚀，则是在他生前就被种下。”女子声音冰冷，“窃贼不仅手段残忍，心思也极为缜密。用尸蛊虫确保尸体能被‘运送’，再用冰蚀清除可能存在的痕迹和知情人。若非我族对冰晶碎片感应敏锐，追踪至此，恐怕这线索就彻底断了。”
“够狠。”莫凡评价道。“杀人灭口，连尸体都不放过利用价值。那现在怎么找？碎片之间能互相感应？”
“距离足够近时可以。但对方显然有备而来，用了特殊方法隔绝了大部分气息。我只能大致感应到，碎片流失的方向，是往更北的‘寂冰渊’去了。”女子望向北方，那片天地被更加浓重的风雪和铅灰色的云层笼罩，仿佛一张巨兽的口。
“寂冰渊？南极好像也有这种地方，那里基本都是冰渊死灵。”莫凡回忆道。
“还真是会挑地方。”莫凡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雪屑。
女子看了莫凡一眼，似乎对他这种混不吝的态度有些意外，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跟我来。”
她身形一动，便如同融入了风雪之中，速度快得惊人，每一步落下，雪地上只留下一个几乎瞬间就被新雪覆盖的浅痕。
“这女生刚刚连一只战将级妖魔都不能秒杀，这速度怎么出奇了快？”莫凡嘿然一笑，脚下暗影气息流转，身影也变得模糊不清，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跟上。
两人一明一暗，一冰一影，在这苍茫无垠的雪原上，朝着那片令人望而生畏的绝地疾驰而去。
越往北，风雪越大，气温也越低。呼啸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过，带着冰碴，寻常生物在此刻恐怕早已冻成冰棍。但对于莫凡和白衣女子这等修为的存在，尚且构不成威胁。
“寂冰渊这种地方存在于极寒之地，不是南极独有，不过只是因为南极那边的寂冰渊有着一个帝王在那里待着。”女子淡淡道。
莫凡瞪大眼睛，不是姐妹，你这实力我也没看出来好强啊？你对帝王这么不入眼的？
沿途，莫凡注意到雪地上开始出现一些不正常的痕迹。并非野兽或人类的足迹，而是一种像是某种多足节肢动物爬行过的蜿蜒印记，印记边缘带着细微的焦黑，仿佛被什么腐蚀过，与周围纯净的冰雪格格不入。
“是蛊虫留下的痕迹。”女子也注意到了，速度放缓，蹲下身检查了一下，“不止一种。除了尸蛊，还有蚀骨蛊和冰涎蛊的气息……看来，我们找对方向了。”
“尸蛊虫能这么抗冻？”莫凡疑惑道。
“蛊虫这东西慢慢培育就培育出来了，不过想培育出这种尸蛊虫，耗费的时间难以想象。”女子说道。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凡询问道。
“蛊虫这一类，以前我遇见过一位西南苗疆大师，她与我做的交易，她教了我许多蛊虫的培育。”女子回忆道。
莫凡思索着：西南苗疆之地，那里确实是蛊虫培育的圣地，据说前段时间苗族圣女还下山了。
两人再往前行走了三四个小时，前方的地形开始变得崎岖，巨大的冰凌如同利剑般倒悬在嶙峋的冰崖上，风雪在这里形成了无数混乱的涡流，能见度急剧下降。
女子停下脚步，抬手示意。
莫凡当即停下。
这女人的速度好快，我不用全力还赶不上，这真是那个和战将打的有来有回的人？
莫凡也立刻隐入一片冰柱的阴影中，收敛气息。
前方不远处的冰谷入口，隐约传来了打斗声和能量碰撞的轰鸣，其间夹杂着尖锐的虫鸣和某种阴冷刺骨的魔法波动。
两人对视一眼，悄然潜行靠近。
越往里走，风的撕扯力越强。
只见在狭窄的冰谷中，三四个穿着厚实探险服、但此刻都已狼狈不堪、身上挂彩的人类法师，正被密密麻麻、色彩斑斓的蛊虫包围着。
那些蛊虫有的形如蜈蚣，口器狰狞，喷吐着腐蚀性的毒液；有的则细小如蚊，汇聚成云，发出扰人心智的嗡鸣；更有几只通体冰蓝、形如蚕蛹的蛊虫，不断喷吐出极寒的冰丝，试图将法师们冻结。
莫凡看着眼前的法师，只感觉后背凉嗖嗖的，能来到这里的，至少都是顶级的颠位者，而这三四个颠位者目前即将陨落。
而在这群蛊虫的后方，一个穿着漆黑长袍、身形干瘦矮小，几乎与周围冰岩阴影融为一体的人影，正手持一个诡异的黑色陶罐，口中念念有词，指挥着蛊虫的攻击。他周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和一种令人作呕的虫腥味。
“是那个蛊师！”莫凡眼神一凛。但莫凡感觉面前这人的死气浓郁无比。
女子没有与莫凡继续商量，已然张弓搭箭，这一次，弓弦上凝聚的不再是单一的冰箭，而是一支缠绕着无数细密冰晶符文、箭簇处仿佛有一颗微型冰雪漩涡在旋转的魔法箭矢！
“冰璇箭！”
箭矢离弦，无声无息，却引动了周围的风雪，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出一条清晰的冰痕，直射蛊师的后心！
“呃啊！”黑蠊惨叫一声，向前扑倒，手中的黑色陶罐都差点脱手。他背上迅速蔓延开一片冰晶，动作变得僵硬迟缓。
“精灵族！哈哈哈哈，原以为这次就这几个人类，没想到这里还有精灵族，这些能补满了！”蛊师笑着时最里面还爬出几只蜈蚣。
白衣女子则根本无视了蛊师的嘲笑，冰弓再次对准蛊师，声音冷冽如万载寒冰：“交出冰帝天眸碎片，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蛊师发狂般的疯笑，“你们精灵族好好的藏在深处不出来不好吗？你不知道主人对你们一族已经不满意很久了吗？”
“想抓我？做梦！都给我陪葬吧！”
陶罐碎裂，一股浓郁如实质的黑紫色雾气瞬间爆发开来，雾气中传出无数令人牙酸的啃噬声，仿佛有亿万微型虫豸在同时嘶鸣！
“天炎葬礼·炎龙破晓”
赤色的火光将冰谷照亮，一声震彻天地的龙吟炸开，裹挟着熔岩温度的实体咆哮，连空气都被震得泛起涟漪，化作层层热浪向四周推涌。
冰谷中的冰岩全部融化，暴乱冲来的各种蛊虫在火中被焚尽。
“哈哈哈哈，还有人藏在暗里，哈哈哈哈，主啊，这些人您还满意吗？”蛊师发疯似的往身后喊去。
就在这时——
“嗡！！！”
一声低沉、古老、仿佛来自远古冰河时代的嗡鸣，猛地从那洞口深处传来！
紧接着，一股无法形容的恐怖威压，如同沉睡了万古的洪荒巨兽苏醒，轰然降临！
整个冰谷剧烈震动，四周的冰崖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开无数道巨大的缝隙。蛊师背后洞口处的冰蓝色光华骤然变得无比刺目，仿佛一轮蓝色的太阳即将破冰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