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北岸圣 第5章 血染玄天

为什么...是你？

韩默跪在玄天宗大殿的血泊中，胸口插着一柄泛着寒光的长剑。剑柄握在一只纤纤玉手中，而这手的主人——林雨嫣，正用他从未见过的冷漠眼神俯视着他。

因为从始至终，这就是一场戏。林雨嫣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韩默的心脏，你以为我真的会爱上你这样的废物？

五年前，玄天宗招收弟子大典上，韩默以绝佳天赋被宗主林天罡亲自收为亲传弟子。那时，林雨嫣一袭白衣，站在高台上对他嫣然一笑，从此成为他心中最纯净的月光。

三年朝夕相处，他们一起修炼，一起赏月，一起在玄天峰顶许下永生不离的誓言。韩默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拥有绝世天赋，得到宗主赏识，更获得了宗主千金的倾心。

直到今夜，玄天宗大比前夕。

韩默被一阵打斗声惊醒，冲出房门时，整个玄天宗已陷入一片火海。他亲眼看见平日里和蔼可亲的师尊林天罡被三名黑衣人围攻致死，看见同门师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他疯狂地寻找林雨嫣，却在主殿找到了手持滴血长剑的她。

你们韩家二十年前就该绝后。林雨嫣冷笑着转动剑柄，韩默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我父亲留你一命，就是为了今日——用你的血祭奠我祖父在天之灵！

韩默这才明白，原来二十年前那场修真界大战中，自己的父亲韩天雄曾亲手斩杀魔教大长老——林雨嫣的祖父。而林天罡收养他，林雨嫣接近他，都只是为了今日的复仇。

雨嫣...我...韩默想辩解什么，却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别叫我的名字！林雨嫣猛地拔出长剑，又一掌击在韩默丹田，这一掌废你修为，这一剑送你上路！

韩默如断线风筝般飞出大殿，坠入玄天宗后山的万丈深渊。坠落中，他看到林雨嫣站在崖边，月光下的脸庞依旧美得惊心动魄，眼中却再无半分柔情。

如果...我能活着...这是韩默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刺骨的寒意在全身蔓延，韩默艰难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简陋的茅草屋顶，身下是硬邦邦的木床。

醒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还能活着，你小子命真硬。

韩默试图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骨骼仿佛碎了一般，丹田处更是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那里曾是金丹所在，如今只剩一片废墟。

别动。老者按住他，你全身经脉断了七成，丹田被毁，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

为...什么...救我...韩默艰难地挤出几个字。

老者笑了：老夫隐居此地五十年，难得见到活物，何况还是个有故事的年轻人。他递给韩默一碗苦涩的药汤，喝下去，能止痛。

药汤入喉，韩默感到一股暖流涌向四肢百骸，疼痛确实减轻了些。他这才有机会打量老者——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双眼炯炯有神，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前辈是...

一个等死的糟老头子罢了。老者摆摆手，倒是你，年纪轻轻，怎么惹上那么厉害的仇家？丹田被毁的手法相当老辣，是存心要你生不如死啊。

林雨嫣的面容再次浮现在眼前，韩默闭上眼，胸口剧烈起伏。

不想说就算了。老者起身，不过老夫提醒你，以你现在的状态，就算伤好了也是个废人，不如安心在这山谷了却残生。

不...韩默猛地睁开眼，我不能...死...我要...报仇...

老者挑眉：就凭你这副残躯？

韩默咬牙：只要...有一口气...我就要...杀回去...

老者盯着韩默看了许久，突然大笑起来：好！好一个倔强的小子！老夫改变主意了。他走到墙角，从一堆杂物中翻出一个布满灰尘的木匣，这东西在我这儿放了六十年，今日就送给你吧。

木匣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竹简，上书《玄天造化诀》五个古朴大字。

这是...

上古秘法，可重塑丹田，再造经脉。老者神色肃穆，但修炼此法需承受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百人中难有一人成功。你若想试，老夫可以指点你一二。

韩默没有丝毫犹豫：请前辈...教我...

想清楚了？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失败就是魂飞魄散。

韩默眼前闪过玄天宗满地的尸体，闪过林雨嫣冰冷的目光，他艰难却坚定地点头：纵使...魂飞魄散...我也...无悔...

老者满意地点头：好！从今日起，老夫传你《玄天造化诀》。记住，此法逆天而行，每一次突破都会伴随撕心裂肺的痛苦，你若撑不住，随时可以放弃。

绝不...放弃...韩默一字一顿地说。

五年后，云岚城。

作为修真界北部最大的交易城市，云岚城永远人声鼎沸。今日更是热闹非凡——十年一度的天珍拍卖会将在午时开始，各路修士蜂拥而至。

城门口，一个身披黑色斗篷的男子缓步而入。斗篷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线条坚毅的下巴和薄唇。他每一步都走得很稳，却给人一种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危险感。

这位道友，请出示入城令牌。守卫拦住他。

男子微微抬头，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那眼中仿佛有寒冰流转，守卫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男子递出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二字。

原来是寒夜散人！守卫态度立刻恭敬起来，请进请进！

最近半年，这个名字在修真界北部迅速崛起。传闻他独来独往，手段狠辣，曾一人灭掉整个血狼帮，只因对方抢了他看中的一株灵草。没人知道他的来历，也没人敢打听。

寒夜——也就是重生后的韩默——收回令牌，径直走向城中最大的客栈醉仙楼。

一间上房。他抛给掌柜一块上品灵石。

掌柜眼睛一亮：好嘞！寒夜大人这边请！

进入房间，韩默锁好门窗，这才脱下斗篷。镜中映出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原本俊朗的面容多了几道疤痕，尤其是右眼下方那道一直延伸到脖子的狰狞伤疤，让他整个人显得阴鸷可怖。这是修炼《玄天造化诀》时，体内灵力暴走留下的痕迹。

韩默摸了摸脸上的疤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五年非人的修炼，无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他终于将《玄天造化诀》练至小成。现在的他，不仅重塑了丹田，修为更是达到了金丹后期，远超当年。

林雨嫣...他轻声念出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你准备好迎接我了吗？

从老者的山谷出来后，韩默花了半年时间打探消息。当年玄天宗灭门惨案被定性为魔教余孽复仇，而林雨嫣摇身一变成了除魔卫道的英雄。更讽刺的是，她如今已是凌霄阁少阁主赵无极的未婚妻，凌霄阁作为正道魁首，势力比当年的玄天宗还要庞大。

先从赵无极开始...韩默从怀中取出一张请柬——正是今日拍卖会的贵宾邀请函。根据情报，赵无极和林雨嫣都会出席。

午时将至，韩默重新披上斗篷，前往拍卖场。会场内人头攒动，他默默走到角落的座位坐下，目光却一直盯着入口处。

忽然，会场一阵骚动。

是凌霄阁的人！

赵少主和林仙子来了！

韩默的身体瞬间绷紧。入口处，一队身着凌霄阁服饰的修士昂首而入。为首的男子剑眉星目，气度不凡，正是赵无极。而挽着他手臂的...

韩默的呼吸为之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