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门，北岸圣 第1章 暗流涌动

听说了吗？玄阴宗一夜之间覆灭了！

嘘，小声点！据说是两个年轻修士干的，连混沌鼎都给他们净化了...

放屁！混沌鼎是上古神器，谁能净化？肯定是谣传！

客栈大堂的角落里，韩默压低斗篷帽檐，不动声色地喝着粗茶。这些市井修士的议论一字不落地传入他耳中。三天前那场大战后，他和林青羽勉强逃到这座边境小镇养伤，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

楼梯传来轻响，林青羽缓步下楼。她同样披着灰色斗篷，但遮掩不住那份出尘的气质。几个修士立刻投来窥探的目光，又在看到她腰间若隐若现的翡翠戒时迅速移开视线——能佩戴法器的人，不是他们能招惹的。

怎么样？韩默低声问，为她拉开长凳。

林青羽摇头，翡翠色的眸子闪过一丝忧虑：联系不上二叔。传音符飞到林家上空就被拦截了。

这不是好兆头。林青羽的二叔林震海是林家现任家主林震岳的胞弟，也是家族中少数知道她真实身份并暗中支持她的人。

先吃点东西。韩默推过一碗热气腾腾的肉粥，你的伤...

好多了。林青羽轻轻活动了下左肩，前天的伤口已经结痂，这恢复速度远超常人。你的后背...

不碍事。韩默下意识挺直腰背，混沌风暴留下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但相比获得的收获，这点代价微不足道——灵魂共鸣后，他体内的真气发生了质变，原本《太虚真解》修炼出的淡金色真气现在带着翡翠纹路，运转速度提升了一倍有余。

林青羽小口啜饮着热粥，突然皱眉：有修士靠近，三个，都是金丹期。

韩默不动声色地点头，他也感应到了。那三人毫不掩饰自己的气息，正从镇子东面快速接近。更麻烦的是，客栈二楼还有个一直监视他们的老头，虽然装成普通旅人，但逃不过两人的灵觉。

要避开吗？林青羽的手指在桌面上轻敲，这是他们约定的暗号。

来不及了。韩默余光瞥见门口出现的三道身影，见机行事。

门帘掀开，三名身着统一白色长袍的修士迈步入内。为首的是个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子，袖口绣着金色云纹——云霄门的标志。

大堂瞬间安静。云霄门是修真界五大派之一，素来以清高自居，很少出现在这种边境小镇。

中年女子环视一圈，目光立刻锁定了角落里的两人。她大步走来，在距离三步处站定，拱手一礼：

云霄门长老苏芸，见过韩道友、林道友。

韩默暗自戒备。对方不仅知道他们的姓氏，还精准找到了这个隐蔽位置，显然有备而来。

苏长老认错人了。林青羽头也不抬，继续喝粥。

苏芸不以为忤，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放在桌上：门主有令，若遇二位，务必奉上此物。云霄门随时欢迎二位做客。

玉牌通体雪白，正面刻着二字，背面是一座悬浮山峰的图案——这是云霄门最高规格的客卿令牌。

韩默没有碰玉牌：无功不受禄。苏长老请回吧。

苏芸似乎早料到这反应，又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门主还说，二位若对感兴趣，或可一阅此信。

这次林青羽抬起了头。影阁，这个神秘组织最近在暗中收集太虚镜碎片，正是他们接下来要调查的目标。

放下吧。韩默终于开口。

苏芸微微一笑，将信放在玉牌旁，再施一礼后带人离去，全程不到三分钟，却在大堂里留下一片窃窃私语。

你怎么看？林青羽用传音入密问道。

太巧了。韩默盯着那封信，我们刚决定调查影阁，云霄门就送来相关情报。要么是有人泄密，要么...

我们被监视了。林青羽的目光不经意扫过二楼栏杆处，那个伪装成老头的修士已经不见了。

韩默正想检查信件，突然浑身一僵——他感应到一股熟悉的能量波动，来自太虚镜碎片！

有碎片在附近！他低声道。

林青羽也感应到了：在移动...往镇外去了！

两人对视一眼，顾不得收拾东西，丢下几枚铜钱就冲出客栈。韩默边跑边展开灵觉，追踪那股微弱的波动。它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西边山林移动。

是那个老头！林青羽眼中金光闪烁，他在树上跳跃！

韩默也看到了，那个伪装成普通旅人的老者此刻如猿猴般在树梢间腾挪，速度快得不可思议。更令人不安的是，他腰间挂着一个布袋，太虚镜碎片的波动正是从那里传出。

两人施展轻身术，紧追不舍。老者似乎察觉被跟踪，速度又提升一截，很快将距离拉大到百余丈。

不对劲。韩默皱眉，他在引我们去某个地方。

林青羽点头：但碎片是真的...怎么办？

韩默略一思索：你先回客栈检查那封信，我继续跟踪。有危险立刻传讯。

不行！太危险了！林青羽坚决反对，一起！

韩默还想说什么，前方的老者突然停下，站在一棵古松顶端转身面对他们。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但那种姿态明显是在等待。

两人警觉地放慢速度，在距离老者五十步处停下。这里已经是深山老林，四周古木参天，阳光只能零星地透过叶隙洒落。

两位小友，何必穷追不舍？老者的声音沙哑难听，与客栈里的模样判若两人。

韩默暗中运转真气：前辈引我们来此，有何指教？

老者怪笑一声，从腰间解下布袋：想要这个？

他打开袋口，取出一块巴掌大的太虚镜碎片。碎片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与韩默他们净化的碎片截然不同。

混沌残渣...林青羽倒吸一口冷气，碎片里还残留着混沌之力！

老者似乎很满意他们的反应：聪明。影阁收集了十七块碎片，每一块都蕴含着未被净化的混沌能量。

影阁？韩默眯起眼睛，前辈是影阁之人？

老朽不过是个跑腿的。老者把玩着碎片，阁主对二位很感兴趣，特别是你，韩默。

碎片突然红光大盛，映照出韩默的面容。更诡异的是，碎片中的竟然眨了眨眼，露出一个他们从未做过的阴冷笑容！

这是...韩默背脊发凉。

混沌映心。老者意味深长地说，它照出的，是你灵魂深处的另一面。

林青羽厉声打断：胡言乱语！把碎片交出来！

老者哈哈大笑：有本事自己来拿！

他猛地将碎片按向自己胸口！韩默意识到不对，飞身上前阻止，却晚了一步——碎片如融化般渗入老者体内，他的身体立刻开始扭曲膨胀！

不好！他在混沌化！韩默一把拉住林青羽后退。

老者的皮肤下鼓起无数蠕动的小包，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短短几秒钟，他就从一个干瘦老头变成了三米多高的怪物，与莫天机异变后的形态惊人相似，只是更加扭曲——头部完全变成了太虚镜碎片的形状，边缘锋利如刀。

韩...默...怪物嘶吼着，声音像是无数人同时开口，加...入...我们...

林青羽已经祭出翡翠戒，一道青光射向怪物。光束击中镜面头部，却被折射向四周，击倒一片树木。

物理攻击无效！她大喊，得用灵魂共鸣！

韩默立刻会意，两人背靠背站立，手环再次融合。青金色的光芒从连接处扩散，形成一个保护罩。怪物疯狂撞击光罩，每次接触都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它在吸收共鸣能量！林青羽惊呼，这样下去...

韩默突然想到什么，从怀中掏出云霄门给的信封：用这个！

他撕开信封，里面除了一张字条，还有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玉石——破界石！字条上只有一句话：混沌畏光，破界可解。

青羽，配合我！

林青羽立刻明白他的意图，将全部真气注入手环。韩默则捏碎破界石，将其粉末撒向怪物。粉末接触青金色光芒的瞬间，一道刺目的白光爆发，如同小型太阳在这深山老林中升起！

啊——！怪物发出凄厉惨叫，镜面头部出现无数裂纹。它挣扎着想要逃跑，却已经来不及了——裂纹迅速蔓延至全身，最终轰然爆裂！

无数碎片四散飞溅，又在白光中化为灰烬。当光芒散去，地上只留下一小滩黑色黏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

结束了？林青羽气喘吁吁地问。

韩默摇头，弯腰捡起唯一残留的一块小碎片——它已经恢复成普通太虚镜的模样，不再有混沌气息：这只是个开始。影阁手里还有十六块这样的碎片...

他翻过碎片，背面刻着一个微小的符号，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文字。

这是...太虚门的密文？林青羽凑近观察。

不，比那更古老。韩默面色凝重，玄霄子的记忆里有这个符号，它代表...或者说是。

两人对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件事——莫天机遗物中那块提到界门将开的玉简。

我们得尽快回客栈。林青羽突然说，如果影阁能派人跟踪我们，那我们的房间...

韩默心头一紧。两人立刻全速返回，但为时已晚——客栈二楼他们的房间窗户大开，里面一片狼藉。云霄门给的信封和玉牌还在桌上，但林青羽藏在床下的莫天机遗物包裹不见了！

找找有没有线索。韩默强压怒火，检查着房间。

林青羽突然蹲下身，从地板缝隙中抠出一小块玉简碎片：他们落下了这个！

碎片上只有几个残缺的字：...天外天...降临...血月...

韩默想起混沌鼎激活时的血月，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上来：这不是结束...而是某种开始...

窗外，夕阳如血，将小镇染成红色。远处山巅，几个黑影静静伫立，观望着客栈方向。为首之人手中把玩着一块泛着红光的太虚镜碎片，碎片上映出的不是他自己的倒影，而是韩默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