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痒翻来覆去的说,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拉上吴邪一起去秦岭,这不免让吴妄感觉些许烦躁:已经坐过一次牢了,为什么还要再去?为什么要拉上最好的兄弟去?
酒意逐渐上头,冷硬拒绝的话仿佛马上就要脱口而出,却被吴妄死死忍住了。
伤人伤心的话不能随便说,他不想误解这个从小爱护他的哥哥,更何况三年不见,不想大家第一次重逢就闹个不欢而散。
但醉眼朦胧着,好像只是一瞬间,眼前的痒哥好像已经不是当初的模样了似的,让他有些恍惚。
“小妄?小妄?”
吴妄眼神有些涣散,被耳边的喊声叫醒,回过神就看见痒哥正关切地看着他。
“怎、怎么了?喝醉了?都说让、让你慢点喝嘛。”
吴邪倒了杯白水推过来,说:“喝两口水吧,再去洗把脸缓缓,你看你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似的。”
“哦,哦好。”吴妄用力眨眨眼,看了看老痒,拿起杯子喝了两口,起身去洗手间,喜归紧跟在他身后一起。
等吴妄出门了,老痒奇怪地看向吴邪,说:“小妄怎么了?感觉他看我眼、眼神怪怪的。”
吴邪摆摆手,没太在意:“当然怪了,三年不见,一见面你就拉我去下斗,不是和你说了刚从海底墓死里逃生嘛,他当然担心了,你还吓他!”
“我、我没吓他,真没什么危险,不然我怎么可能来、来找你们呢,不行的话,就我们三、三个一起去啊。”
“别了吧——”
“不是,你想想啊,你要是和我一起去、去的话,不仅能帮、帮我,还能查查铃铛的事啊。”老痒推了吴邪一下提醒他。
说到铃铛,吴邪顿时意动了,无论海底墓的事情是怎么回事,三叔的失踪都是既定的事实,但有关的线索少得可怜,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丝铃铛来历的线索,如果不抓住机会追查……
看吴邪态度有些松动了,老痒赶紧趁热打铁,靠近他小声说:“就算不是为了我,只为了你三叔……”
俩人脑袋靠在一起小声交流起来。
另一边吴妄正站在洗手台前,白炽灯光砸在洗手池光洁的陶瓷表面,反射出晃眼的白斑,吴妄看着面前镜子里映出的自己。
颧骨染上两团浓烈的酡红,一路蔓延到耳根,烫得灼人,喉咙里还残留着酒精的辛辣余韵,很像卡了块沉甸甸、温吞吞的火炭。
他拧开水龙头,动作有点用力过猛,冷水唰地冲出来,哗啦啦地砸进池底。
吴妄俯下身,双手并拢掬起一大捧冷水,泼在自己滚烫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瞬间舒缓了皮肤表层残留的酒意带来的热气。
他长舒一口气,身体都跟着激灵了一下。
没停,又掬起一捧拍在脸上、额头上,水珠四溅,弄湿了他敞开的衬衫前襟领口,浅色的布料洇开一片湿痕变得有些透明。
吴妄甩了甩头,水珠从湿润的额发、眉毛、鼻尖飞溅开来,他抬起湿漉漉的手,五指张开,将额前那几缕湿透后更显凌乱的黑发,一把捋向脑后。
露出了光洁饱满、此刻却同样泛着红晕的额头,几缕没被完全压服的发丝倔强地贴在鬓角。
再看向镜子。
脸上的红潮已经被冲淡了一些,但皮肤底下依旧透出热意,冰凉的水珠挂满了脸颊、下颌、鼻梁,甚至睫毛尖上都凝着细小的、颤巍巍的水珠,将浓密的眼睫压得更低垂了一些,与眼尾的红潮融到一起。
镜中人的眼神似乎清明了些许,但那层锐利得有些过分的探究感,依旧盘踞在瞳孔深处,吴妄只好抬起双手,掌心用力地搓揉着自己的脸颊,仿佛要把残留的酒气和某种更顽固的东西一起搓掉。
“呼——”他对着镜子长长地吐出一口酒气,白色的水雾在镜面上晕开一小片模糊。
镜子里的人影和他四目相对。
他盯着那双眼睛,和过去无数个时刻一样对自己无声地说:
不要胡思乱想。
只是一个巧合而已。
别多想。
反复念叨几遍之后,吴妄躁动的情绪才好一些,有时候他真想撬开自己脑子看看,怎么总是胡思乱想,难不成是有被害妄想症吗?
连从小认识的哥哥都怀疑上了,真是最近背书背得昏了头!
“汪呜——汪呜——”喜归在他脚边扒拉了两下。
吴妄笑笑,将她抱起来揣在怀里,顺了顺她身上的长毛后,说:“好啦,我没事,咱们回去吧。”
“汪呜——”
等调节好情绪的吴妄推开包厢的门,就看到他哥和痒哥两个人又开始你一杯、我一杯的喝起来了。
而吴妄坐回座位后选择了喝白水。
“少喝点吧痒哥,一会儿站都站不稳了。”
老痒回头一看,发现吴妄又恢复了一贯的亲切笑意,仿佛之前的眼神只是一个错觉,老痒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潮湿的头发揉成一个凌乱的毛团。
“把这、这瓶喝完就不喝了,不然你、你哥一会儿喝醉了还要耍酒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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