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眉头微蹙,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兄长,青王之事,是不是与你有关?”
萧若瑾垂眸,指尖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茶盏边缘,语气平淡无波:“我不过是,推波助澜罢了。”
“兄长!”萧若风语气陡然加重,随即又泄了气般放轻,“上次我与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忘了?”
萧若瑾抬眼,眸中闪过一丝冷光:“设局害萧令宸的是青王,青王自作自受了,与我何干?”
萧若风望着他疏离的侧脸,终是只化作一声沉沉的叹息:“唉……”
稷下学堂外
萧北辰蹦跳着跑过来,脸上还带着未褪的稚气:“九哥,早上好啊。”
萧若风侧身让他站定,目光扫过街口:“小十一来了,七皇兄呢?”
“哥哥把我送到门口才走的,”萧北辰仰头答道,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书箱带子,“父皇一早便传召他入宫了。”
萧若风抬手看了眼天色,温声道:“上课时辰快到了,快进去吧。”
“那九哥再见!”萧北辰清脆地应着,转身一溜烟跑进了学堂大门。
平清殿内,檀香袅袅。
太安帝指尖轻叩御案,目光落在阶下人影上:“你呈的奏折,孤看过了。镇抚司的具体情形,还有它与影宗的区别,细细说与孤听。”
萧令宸垂眸拱手:“回父皇,镇抚司是专司皇权的军政特务机构,核心职责皆围绕陛下意志展开。其一为监察百官动向、洞察民间舆情,可绕开三司直接缉捕审讯,以‘诏狱’之名行独立审判之实,以此钳制官僚体系;其二掌边防守备等军政密报,为陛下眼耳;其三则是管束江湖,禁绝‘侠以武犯禁’——那些仗着武艺便视律法如无物的剑客,断不能任由他们挑衅王法。”
太安帝闻言轻笑:“禁绝侠以武犯禁?自开国以来,还没人能做到。”
“武功再高,难道就能凌驾律法之上?”萧令宸抬眸,语气铿锵,“皇室尊严,绝不能容江湖人肆意践踏。”
太安帝颔首:“人手如何安排?”
“儿臣恳请父皇允准,从江湖中招揽人手。”萧令宸道,“江湖事,终究要江湖人来办才最妥当。”
“放着影宗不用,偏要去江湖搜罗?”太安帝眉峰微挑。
“影宗之人固然忠诚,可他们的忠诚只给易大人。”萧令宸语气平静,“江湖人虽桀骜,但若能收服其心,加以调教,未必不如影宗好用——至少,他们会真正听命于儿臣。”
太安帝忽然话锋一转:“听说你身手不俗。”暗河下单派去试探萧令宸保护萧令宸顺利回天启的人就是太安帝。
萧令宸坦然应道:“同龄人没有对手。”
“既如此,这事便交给你了。”太安帝挥手,“孤等着看你的手段。”
“谢父皇。”萧令宸躬身退下。
殿门合上的刹那,太安帝看向屏风后走出的身影:“浊清,你觉得令宸如何?”
“七殿下体察民生,亲历沙场,又有执掌朝局的手腕——实乃陛下之幸。”浊清垂首。
“懂民间疾苦,见过尸山血海,还能玩转朝堂权术……”太安帝指尖摩挲着玉佩,“确实是块好料子。”
他沉吟片刻,“原本孤以为若风最合适,如今令宸回来了,倒给了孤不小的惊喜。”
浊清低眉:“两位殿下皆是龙凤之姿。”
太安帝没再接话,眼底却掠过一丝了然——萧若风心善过甚,恐难驾驭那群老狐狸;而萧令宸这杀伐果断的性子,才是能攥紧权柄的模样。
稷下学堂的晨露还凝在阶前兰草上,萧若风执卷的手指轻轻一顿,望着缓步而来的萧令宸,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七皇兄,听闻你在着手筹备镇抚司?”
萧令宸墨色朝服上沾着些微朝露,闻言掀起眼帘,唇角勾出一抹浅淡的弧度:“九弟消息倒是灵通。怎么,莫非你有合适的人手要荐给我?”
“这倒没有。”萧若风合上书卷,指尖摩挲着泛黄的书脊,“只是听闻皇兄要从江湖中招揽人手,有些不解。”
“江湖门派向来将‘不附权贵’挂在嘴边,自然不屑做朝廷的爪牙。”萧令宸走到廊下,望着远处晨雾中的讲经台,语气听不出喜怒,“可越是这样,才越有意思。”
萧若风眉峰微蹙:“既知他们不愿,皇兄为何偏要逆势而为?”
“镇抚司要的是孤臣。”萧令宸转过身,目光锐利如鹰,“若是从朝堂旧人里挑,哪个背后没有盘根错节的关系?今日能为我所用,明日就能背着我结党营私。唯有江湖人,一身孑然,收服了心性,反倒能成为最锋利的刀。”
“可影宗……”萧若风话未说完便顿住,影宗那些隐匿在暗处的力量,本是最合适的人选。
“影宗?”萧令宸嗤笑一声,指尖叩了叩廊柱,“他们早已忘了‘只效君王’的祖训。三皇兄府里那盏长明灯,怕是夜夜都照着影宗的密信吧?”
他抬眼看向萧若风,眼底寒光一闪,“父皇当年潜邸之时,影宗也曾递过投名状,结果呢?登基后还不是未受重用。你以为父皇为何放任我另起炉灶,组建镇抚司?他比谁都清楚,一把会转头的刀,不如炉子里重新炼过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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