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紫商一见宋司司神色不对,忙快步上前扶住她,语气又急又护短:“哎呦妹妹,这是怎么了?眼眶红得跟小兔子似的,谁欺负你了?跟姐姐说,姐姐这就去给你报仇!”
宋司司攥着衣角轻轻摇头,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试探:“我没事,紫商姐姐……我就是想问问,你能和我说说执刃吗?”
宫紫商闻言放缓了语气,拉着她在一旁坐下,指尖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好,不急,咱们坐下慢慢说。”
她缓缓说起宫明商的过往——母亲出殡那天,灵堂的白幡还没撤下,父亲就忙着纳妾,宫明商红着眼杀了那妾室,连带着腹中未成形的孩子,一尸两命;后来无锋攻入宫门,宫明商拼到浑身是伤,却还是没能护住泠夫人,连亲弟弟宫郎角也死在了寒衣客的刀下。
每说一句,宋司司的指尖就攥得更紧些,眼底的心疼像潮水似的,慢慢漫过了眼眶。
暮色漫进商宫窗棂,将紫檀木案上的烛火揉得昏沉。宫尚角指尖抵着案边密报,指节泛着冷白,目光扫过纸上核查结果,声线沉定:“目前查到的,上官浅所言句句属实。”
宫明商立于案侧,玄色衣摆垂落如墨,闻言微微颔首,语气里添了几分确定:“看来,她是真心投诚。”
烛花轻爆一声,宫尚角抬眼,眸底映着跳动的火光,直截了当道:“你想借此一举歼灭无锋?”
“是。”宫明商应答干脆,没有半分迟疑。
“计划如何?”宫尚角追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刻痕。
宫明商上前半步,压低了声线,语气里带着几分谋算:“论硬实力,我们确实不及无锋,但只要计划周密,未必没有胜算。”他顿了顿,想起先前的线索,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上次上官浅提过,无锋用‘半月之蝇’控制手下——若让那些人知道,那东西根本不是毒,你觉得会怎样?”
宫尚角眸色微动,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语气里多了几分赞同:“攻心为上,此计可行。这么一来,无锋的势力定会大大减弱。”
“商宫与羽宫已准备妥当。”宫明商说着,望向宫尚角的目光添了几分恳切,“尚角哥哥,一切该结束了。”
话音落时,殿内陷入短暂的寂静。烛火摇曳间,两人眼前似都浮现出熟悉的身影——郎弟弟笑闹的模样、泠夫人温和的眉眼,那些逝去的亲人,如同散落在时光里的碎片,悄然涌上心头,让空气中多了几分沉甸甸的怅然。
午后的膳房里,铜壶烧着热水,氤氲出淡淡的白雾,混着新蒸的米香漫在空气中。宋司司系着浅青布裙,纤弱的身影在灶台边忙碌,见宫明商推门进来,立刻踮脚端起案上的瓷盘,眉眼弯成浅浅的月牙:“你怎么来啦?快尝尝,我照着姜姐姐的样子做的桂花糕,第一次试呢。”
宫明商走上前,目光落在她沾了点面粉的指尖,语气里带着几分意外:“你怎么想起做这些?”
“看姜姐姐常做点心给羽宫主,我就想着……也给你做些。”宋司司声音轻软,将瓷盘递得更近了些,眼底藏着期待,“你先尝一块,看看合不合口味?”
宫明商拿起一块放入口中,清甜的桂花味在舌尖散开,他点了点头,语气放缓:“还可以。只是你是我的未婚妻,下厨这些事交给膳房的人就好。”他目光扫过灶台上的烟火气,眉头微蹙,“厨房烟熏火燎,你身子弱,不该来遭这份罪。”
“我就偶尔做一次,哪有那么娇气呀。”宋司司轻轻摇头,指尖轻轻蹭了蹭布裙,语气带着点小坚持。
宫明商沉默片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瓷盘边缘,声音沉了些:“接下来一段日子,我会很忙,怕是没多少时间陪你。”
宋司司脸上的笑意淡了些,却还是乖巧地点头,轻声应道:“好,我知道了,你安心忙你的事就好。”
见她这般懂事,宫明商心中微动,抬眼看向她,语气郑重了几分:“等这段忙完了,若是你还愿意留在宫门,嫁给我,我们就把婚礼办了。你觉得如何?”
宋司司猛地抬头,眼底瞬间亮了起来,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她用力点头,声音带着点轻颤:“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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