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前门大街陈家的餐厅里,水晶吊灯洒下温暖的光晕。陈雪茹攥着绣花手帕,深吸一口气打破了饭桌上的宁静:爸,妈,大哥,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我遇到喜欢的人了。
什么?陈父放下手中的青花瓷碗,眉头微蹙,你应该清楚侯家提亲的事吧?我跟你妈已经答应他们了。
妹妹,坐在对面的陈大哥擦了擦嘴角,语重心长地说,侯家是咱们这样的书香门第,两家联姻门当户对。你相中的那个小伙子,家里是做什么的?
陈雪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布上的暗纹:大哥,侯家少爷不仅相貌平平,整日流连赌场小酒馆,我怎能嫁给这样的人?她抬起倔强的眼眸,我要嫁的是自己喜欢的人,现在已经解放了,你开门不能在勉强我嫁给不喜欢的人。
陈父与妻子交换了个眼神,放缓语气道:那你说说,那个年轻人的家境如何?多年的商场沉浮让他明白,对待这个倔强的女儿需要讲究策略,绝对不能硬碰硬,那样只能适得其反。
想起贾东旭帅气的面容,高大的体魄,陈雪茹眼角眉梢都染上甜蜜。细心的陈母见状,心里已然明了女儿是动了真情。
他叫贾东旭,陈雪茹声音轻柔却坚定,是娄氏轧钢厂的中级钳工,父亲担任厂里食堂主任,母亲在军管会宣传部工作。我们是真心相爱的,已经决定要结婚了。她刻意略过了贾东旭亲爹过世,亲妈张翠花再婚的细节。
陈父沉吟着放下筷子,红木餐桌发出轻微的声响。虽然对方家世尚可,但比起陈家终究差了些分量。就在他准备开口时,女儿又抛出了更重的砝码。
爸妈,你们应该注意到新政府对资本家的态度了吧?陈雪茹压低声音,城里马上要划分成分了,像东旭这样的工人家庭,将来才是最稳妥的。
这番话像一记重锤敲在陈父心上。作为精明的商人,他比谁都清楚时局的变化,甚至已经准备安排长子赴香江发展。窗外的暮色渐浓,餐厅里一时陷入沉默。
良久,陈父长叹一声:改天带那孩子来家里吃个饭吧。他摩挲着紫檀手杖,终究还是向女儿的坚持妥协了。
谢谢爸!谢谢妈!陈雪茹眼中泛起泪光,悬着的心终于落下。窗外,最后一缕夕阳透过雕花窗棂,在她欣喜的脸庞上投下温暖的光斑。
翌日清晨,张翠花如往常般踏着晨光前往单位。宣传部办公室里,罗敏的学历最高,其次是赵主任,张翠花虽资历尚浅却名列第三。主要还是因为除了张翠花其他人都是部队转业的,他们都是在入伍后才开始学习认字的。令人意外的是,入职仅一周的她,已然承担起军管会大部分宣传文件的起草工作。
最受张翠花影响的当属罗敏。初见时,罗敏对这位新同事的时髦装扮颇不以为然。然而女性天生的攀比心作祟——明明自己比张翠花年轻几岁,却因不会打扮显得更为老气。
这激起了罗敏的好胜心,如今她也开始每日精心描画妆容,搭配得体的职业装束。起初办公室的男同事们还颇感新奇,不出两日便习以为常,甚至私下议论:宣传部的两位女同志,俨然成了军管会最靓丽的两道风景线。
要说军管会唯一不变的就是,食堂饭菜的难吃程度。为了合群,张翠花没有选着回家吃午饭,只是让何大清每天都给她准备一瓶肉酱或者蘑菇酱之类的让她带去军管会。
也正是这一瓶下饭酱,帮她打开了在军管会的人际关系。
张翠花已经有些等不了何雨柱出师了,现在就想让何大清帮自己介绍一个厨师来军管会上班了。
小张啊,这份是我刚从总部带回来的重要文件,关于四九城户籍普查和成分划分的最新政策。你仔细研读一下,然后为我们南锣鼓巷片区起草一份通俗易懂的宣传材料。赵主任将一叠装订整齐的文件递给张翠花,语气温和却透着认真,重点是要把政策精神讲透彻,让街坊邻居们一听就明白,主动配合咱们的工作。
张翠花立即起身接过文件,顺手翻开扉页快速浏览了一下目录:明白了,赵主任。您看什么时候需要?
赵主任略作沉吟,在心里盘算着工作进度:下周一就要用这份材料,我还得留出修改和印制的时间......这样,周四下班前能交稿吗?
您放心,保证按时完成任务。张翠花合上文件,信心十足地承诺道。
好,那就辛苦你了。赵主任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随时来问我。
接下来,这一天张翠花都在仔细的研读这份文件,然后提取关键词等等。
夜晚,媳妇,昨晚你给我的那条小黄鱼,我拿去兑换了五百万回来。这下咱们家的资金应该宽裕了吧?何大清将鼓鼓囊囊的手提包递给张翠花。
张翠花接过沉甸甸的钞票,熟练地收进了随身空间。她盘算着现在手头已有七百多万的积蓄,足够应付接下来的各项开支了。足够了,何大哥。她柔声应道,眼中闪烁着安心的光芒。
媳妇,你说我该怎么处理蔡全无这件事?何大清眉头微蹙,语气中透着困扰,今天上班时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可始终理不出个头绪来,想听听你的建议。
张翠花沉思片刻,轻轻握住丈夫的手:何大哥,我觉得你应该去见见他。见完面后,无论将来如何相处都是后话。但若不去,这件事就会像根刺一样一直扎在你心里,成为解不开的心结。
何大清听完妻子的话,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房间里只剩下时钟滴答的声响。终于,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好,我之后抽时间去见见他。
张翠花温柔地应着,伸手环抱住躺在身边的丈夫。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像哄孩子般柔声道:何大哥,时候不早了,快睡吧。
何大清放下心里的事情很快的打起了呼噜声,习惯真是一个可怕的事情,张翠花行一开始的听见呼噜声睡不着,到现在拌着呼噜声能够安心入眠也就三四年的时间。
夏日清晨的微风带着一丝凉意,张翠花拎着皮包正准备出门上班。她转身对三个孩子招了招手:走吧,妈妈送你们去易伯母家。
穿过四合院的天井时,张翠花像往常一样絮絮叨叨地叮嘱着:在易伯母家要乖乖听话,危险的地方绝对不能去,记住了吗?······
知道啦妈妈!何雨栋掰着手指头数起来,不爬树、不靠近水井、不出四合院大门、不打架、不调皮捣蛋。您这些话我们都能倒背如流了。说完还冲姐姐何雨水挤了挤眼睛。
张翠花假装没看见孩子们的小动作,继续叮嘱道:记住就好,可别让妈妈上班时还操心。
放心吧妈妈,我会看好弟弟们的。何雨水仰起小脸,认真地保证道。
张翠花欣慰地揉了揉何雨水的头发,温柔地说:还是我们家雨水最懂事。阳光透过四合院的屋檐,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映照着母女俩温馨的身影。
“弟妹你就放心吧!我会照看好他们的。”赵桂兰看着张翠花说道。
“谢谢,嫂子。那我走了。”张翠花看着赵桂兰道谢。
“何雨水,何雨栋,何雨梁,再见。”张翠花走前跟三小只道别。
“妈妈,再见,好好上班,不要像我们,好好赚钱。”三小只齐声说道。
张翠花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四合院,前往军管会上班。
却说贾东旭这边,自从昨日与陈雪茹提亲后,便一直心绪不宁,整整一天都未等到回音。今日实在按捺不住,趁着午休时分,匆匆骑上家里的那辆自行车,顶着炎炎烈日直奔前门大街的陈记绸缎庄而去。
这一来可苦了何大清。眼看到了午饭时间,却来不及回家给三个孩子和老太太做饭。无奈之下,他只得在轧钢厂食堂借了两个铝制饭盒,打了些饭菜准备带回去应付一顿。
贾东旭一路风风火火地赶到绸缎庄,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淌。他猛地刹住车,将自行车往门口一靠,顾不得擦拭满脸的汗水,便扯着嗓子喊道:雪茹!
正在柜台后整理布料的陈雪茹闻声抬头,见是贾东旭,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东旭?这个点你怎么来了?厂里不是正上着班吗?
雪茹,我好想你啊!贾东旭温柔地注视着陈雪茹,眼中满是深情。
真的吗?陈雪茹莞尔一笑,从袖中取出一方绣着梅花的丝帕,轻轻为贾东旭拭去额角的汗珠,我也时时刻刻都在想着你呢。
对了,你用过午饭了吗?陈雪茹关切地问道,指尖还残留着方才为他擦汗时的温度。
还没呢。贾东旭摇摇头,随即宽慰道: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托师傅在食堂给我打好了饭菜,待会儿回去就能吃。我特意过来,是想问问...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伯父伯母...对我们的婚事,可有什么说法?说罢,他紧张地攥紧了衣角,目光忐忑地望向陈雪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