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时分,张翠花领着罗敏穿过四合院斑驳的门洞,刚踏入前院的青石板路,就听见西厢房连廊下传来一声热情的招呼。
张干事回来啦?闫埠贵放下手中的报纸,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目光在罗敏身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位同志是......?
张翠花微微一愣,今天闫老师居然破天荒地没去钓鱼。要知道,这位精打细算的阎老抠平日里总是掐着下午没他的客,他就提前离开然后就拎着鱼竿出门,不到饭点绝不见人影。
闫老师今天没去钓鱼?她忍不住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诧异。
瞧您这话说的!闫埠贵立刻挺直腰板,摆出一副为人师表的严肃模样,我可是要给学生做榜样的,哪能天天往河边跑?他边说边不自然地搓着手指,眼角余光不时瞟向张翠花。其实他今天特意早早回家,就是为了堵这位街道办的张干事——自从在何大清那儿碰了钉子后,他就把主意打到了张翠花身上,想探听些工作的消息,谁让他昨天答应了杨翠华给她找工作呢!
张干事,这位是......?闫埠贵见张桂花迟迟不答话,忍不住再次开口询问,目光在罗敏身上来回打量。
哎呀,瞧我这记性。张桂花这才回过神来,笑着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办公室的罗敏同志。今天特意带她来认认门,熟悉熟悉。闫老师,我们改日再聊啊。说罢,不等闫埠贵接话,便拉着罗敏快步朝后罩房方向走去。
穿过垂花门时,罗敏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压低声音问道:张姐,刚才那位闫老师......听你们谈话,他是在红星小学任教?可我在学校怎么从没见过他?她心里直犯嘀咕,那人怎么看都不像个教书先生。
张桂花闻言轻笑一声:他啊,说来话长。解放前是开书铺的,后来解放了,就把铺子租出去了。现在在小学教书,不过不是什么负责任的老师,没课就喜欢早早离开去钓鱼。
原来如此。罗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这才明白为何在校园里从未见过此人。
说话间,两人已穿过中院的垂花门。张桂花指着四周介绍道:咱们这个大院是标准的三进四合院格局,住的大多是娄氏轧钢厂的职工。我家就在最里面的后罩房,虽然位置偏些,但胜在清净。她边说边领着罗敏穿过月亮门,朝后院走去。
来到后罩房,罗敏就看见了生机勃勃的一幕,进入垂花门就是一个硕果累累的柿子树,然后看就是两个菜圃,里面是各式各样的蔬菜都长的非常茂盛。
穿过垂花门步入后罩房,罗敏眼前豁然开朗——一棵挂满柿子的果树率先映入眼帘,树冠下两个规整的菜畦里,翠绿的黄瓜藤攀着竹架,鲜嫩的菠菜簇拥成片,紫莹莹的茄子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整个院落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张姐,您家这小院真像世外桃源!在这四九城,很少有人会在院子里种蔬菜。罗敏不自觉地放轻了语调,上午生起的戒备心在这一路上的交流和这片生机盎然中渐渐消融。
话音未落,厨房方向突然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三个小娃娃像出笼的雀儿般飞奔而来,红扑扑的脸蛋上还沾着面粉。妈妈!脆生生的呼唤此起彼伏,三双小胳膊瞬间环住了张翠花的小腿。
哎呦喂,小祖宗们悠着点!张翠花一个踉跄扶住柿子树,笑盈盈地蹲下身,挨个在孩子们额头上亲了口,让妈妈看看,是不是孩子在厨房偷吃了?
这时厨房门帘一掀,系着碎花围裙的贾东旭举着油亮的锅铲探出身:妈回来啦?我正炝锅呢!浓郁的葱花香随着他的动作飘散开来。
你爹有厂里招待?张翠花边给何雨水擦脸边问,见儿子点头,又朝堂屋张望:你师娘没留下吃饭?
师娘惦记着师傅,我一回来,她就赶着回去给师傅张罗晚饭了。贾东旭说完,就拿着锅铲回了厨房。
罗敏在贾东旭喊张翠花妈的时候,她就惊呆了,所以等贾东旭一回厨房,她就忍不住问道:
张姐,您儿子都这么大了?罗敏回想着身材高大的贾东旭,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诧异。
张翠花一看罗敏的表情,立刻明白她是被贾东旭的个头给唬住了,不由得笑出了声:这是我大儿子东旭,今年刚满18岁。还有个二儿子14岁,现在在丰泽园跟着大师傅学川菜呢。
原来是这样啊!罗敏这才恍然大悟,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的红晕,张姐,您家地址我都记下了,时候不早,我就先回去了。
哎,别急着走啊!张翠花连忙拉住罗敏的手腕,都这个点了,就在我家吃顿便饭吧。
罗敏轻轻挣脱开,歉意地笑了笑:真不用了,家里那口子和孩子还等着我回去做饭呢。说着,她快步朝四合院外走去,心里盘算着今天回家确实比平时晚了些,得抓紧时间准备晚饭了。
张翠花看着离开的罗敏,知道她对自己的怀疑应该是打消了。
张翠花回到卧室,利落地换下身上的衣服,随后轻手轻脚地走进厨房,准备帮儿子贾东旭打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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