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舌尔的夜,不是寂静的,而是充满了某种粘稠的、如同无数细沙摩擦的低语声。林夕躺在五星级度假村奢华别墅的大床上,却感觉浑身冰冷。身边的新婚丈夫吴鹏鼾声如雷,蜜月的激情早已被一种莫名的空虚和恐惧取代。
他们来塞舌尔,与其说是度蜜月,不如说是吴鹏的一次“避祸”之旅。他在国内的生意惹上了大麻烦,急需一笔隐秘的资金周转。林夕隐约知道,这趟旅程与一个叫“拉乌尔”的法国裔古董商有关,交易物是什么“海椰子的核心”。
白天,他们在拉乌尔位于马埃岛深山中的私人植物园里,见到了那件“古董”——一个被供奉在防弹玻璃箱中的、足有篮球大小的、形状酷似女性骨盆的深褐色种子。拉乌尔称其为“生命之核”,吹嘘其有延年益寿的神秘能量,开价天文数字。
但林夕靠近时,却感到一阵强烈的恶心和晕眩。那“海椰子”表面布满诡异复杂的纹路,看久了仿佛在缓缓蠕动,更像是一个扭曲痛苦的哀嚎人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的腐臭味,与植物园里奇花异草的浓香混合,令人作呕。
“不喜欢这味道?”拉乌尔注意到她的不适,灰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习惯就好,这是生命沉淀的味道。就像爱情,最初浓烈,最终……归于沉寂,但能量永恒。”他说这话时,意味深长地瞥了吴鹏一眼。
交易似乎没谈拢。回程的车上,吴鹏脸色铁青,狠狠咒骂拉乌尔贪得无厌。夜里,他粗暴地占有了林夕,动作充满戾气,仿佛将她当成了出气筒。“贱人,摆张臭脸给谁看?要不是老子,你能住这种地方?”他掐着林夕的脖子,直到她几乎窒息才松开。
林夕逃离卧室,跑到别墅面海的露台,无声地流泪。咸湿的海风吹来,却带不走心中的寒意。她后悔了,后悔为了物质嫁给了这个婚前伪装得体的男人。月光下,她白皙的脖颈上,吴鹏留下的指痕清晰可见,但更让她心惊的是,指痕周围的皮肤,不知何时浮现出几道极淡的、与那诡异海椰子表面相似的螺旋纹路。
她以为是抓痕,用力搓了搓,纹路丝毫没有消退,反而像是长在了皮肤下面。
第二天,吴鹏独自外出,说是要去见另一个“潜在买家”。林夕被留在别墅。午后,一个皮肤黝黑、穿着朴素的中年本地女人来打扫别墅。她看到林夕脖颈上的纹路时,手里的吸尘器猛地掉在地上,发出巨响。
“女士……你……你碰了拉乌尔先生园子里的‘诅咒之核’?”女人声音颤抖,用带着浓重克里奥尔语口音的英语问道。
林夕心中一惊,捂住脖子:“你说这个?这是什么?”
女人紧张地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那是‘莫里西恩’!不是海椰子!是古老传说里,食人族巫婆死后,用怨念和遇难者血肉滋养出的邪物!它会标记靠近它的人,尤其是……内心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女人。它会吸收你的‘生气’,纹路会越来越深,直到……”她做了个掐自己脖子的动作,眼神恐惧,“直到你像被吸干的椰子壳。”
女人告诉林夕,她叫玛丽,她的姑姑很多年前在拉乌尔的植物园帮工,接触过那东西后,身上也出现了类似纹路,最后在一个月圆之夜,疯狂地跑进大海,再也没回来。尸体几天后冲上岸,干瘪得如同木乃伊,脖子上布满了漆黑的螺旋纹。
“有……有什么办法吗?”林夕抓住玛丽的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
玛丽犹豫了一下,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颗干瘪的黑色种子和一小瓶透明的液体。“这是‘哭泣的乌龟’的种子,和受过牧师祝福的圣水。古老的土方法说,用圣水浸泡种子一夜,然后碾碎,混合处女的眼泪,涂在纹路上。但必须是在日落之前涂上,而且……而且涂药的人,三天内不能见血光,否则诅咒会反噬,变得更厉害。”她顿了顿,悲哀地看着林夕,“可是现在,哪里去找真正的处女呢?”
玛丽留下东西,匆匆离去。林夕握着那个小布包,心乱如麻。处女的眼泪?她早已不是。不能见血光?吴鹏的暴力倾向让她时刻生活在恐惧中。
黄昏时分,吴鹏回来了,带着一身酒气和另一个妖艳的白人女子。他看也没看林夕,搂着那个女人径直进了主卧。很快,里面传来不堪入耳的声音。
林夕躲在客房里,听着主卧的动静,绝望像潮水般将她淹没。她看着镜子中自己脖颈上越来越清晰的纹路,想起玛丽的话——“内心充满痛苦和绝望的女人”。她不就是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心中滋生。她拿出玛丽给的黑种子,用普通饮用水浸泡(她没有圣水),然后用力碾碎。没有处女的眼泪,她就用自己苦涩的泪水混合。她将粘稠的糊状物厚厚地涂在脖颈的纹路上。
一阵灼痛传来,纹路似乎真的变淡了一些。但紧接着,是一种更深沉的、源自灵魂的疲惫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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