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冲垮进山的唯一公路时,林夕正开着他那辆破旧的越野车,载着病重的妹妹林婉前往深山里的雾隐村。
副驾驶座上的林婉咳得更厉害了,苍白的脸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红。医生已经束手无策,最后的希望是姑姑信中提到的那个藏在深山里的村落,据说那里有能驱除“附身邪祟”的古老仪式。
“哥,还有多远?”林婉虚弱地问,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
“快了,姑姑说就在这附近。”林夕紧握方向盘,心里却七上八下。三个月前,姑姑寄来那封语焉不详的信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信上只反复强调,如果现代医学无效,一定要在农历七月前带林婉来雾隐村。
车灯勉强穿透雨幕,忽然照见路边一个佝偻的身影。那是个穿着蓑衣的老人,正朝他们招手。林夕本能地踩了刹车。
老人走近车窗,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最令人不安的是,他腰间挂着一串木刻的面具,那些面具在车灯下表情扭曲,似哭似笑。
“是去雾隐村的吗?”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跟我走吧,路不好找。”
林夕犹豫了一下,还是让老人上了车。后视镜里,老人腰间的面具随着车身摇晃,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注视着一切。
“村里最近不太平吧?”老人突然开口。
“您怎么知道?”
“看得出来,”老人指了指咳个不停的林婉,“被缠上的,不止她一个。”
车拐进一条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小路,最终停在一个荒凉的村口。几盏惨白的灯笼在风雨中摇曳,照亮了村碑上“雾隐村”三个斑驳的大字。
整个村子静得出奇,只有雨声和林婉的咳嗽声。
老人带他们来到一栋老屋前:“这就是你姑姑家。明天天亮前,别出门。”
林夕敲门,却无人应答。他推开门,一股陈腐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积了厚厚一层灰,显然很久没人住了。桌上放着一封信,信封上写着“林夕亲启”。
信是姑姑写的,日期是三个月前——正是她最后那封信寄出的时间。
“当你读到这封信时,我可能已经不在了。不要相信村里的任何人,尤其是戴面具的人。但若要救小婉,必须在傩祭中坚持到最后...”
信到这里戛然而止,背面有几道凌乱的划痕,像是匆忙中写下的:“面具下面是...”
林夕的心沉了下去。他安置好妹妹,独自在屋里搜查。在姑姑卧室的床底,他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箱。砸开锁后,里面是一本厚厚的笔记和几个狰狞的傩面。
笔记里详细记录了雾隐村的“傩祭”——一种古老的驱魔仪式。但越往后读,林夕越觉得脊背发凉。笔记中提到,真正的傩祭需要“替身”,也就是将邪祟从一人身上转移到另一人身上。而接受转移的人,将成为下一个祭品。
最后一页用红笔写着:“他们骗了我!傩面戴上了就再也摘不下来!”
突然,窗外传来一阵诡异的铃声。林夕凑到窗前,看见一队人影正穿过雨幕。他们都戴着狰狞的傩面,步伐僵硬如同提线木偶,中间四人抬着一顶猩红的轿子。
轿帘被风吹起的一刹那,林夕看见了里面的东西——那根本不是轿子,而是一个巨大的笼子,里面关着个人影正在疯狂撞击栏杆。
队伍最后是一个格外高大的傩面人,他手中摇着一个铜铃,铃声有种诡异的节奏,听得人心慌意乱。
林夕猛地想起妹妹,冲回房间却发现林婉不见了!床上只留下一串泥脚印和一个熟悉的物品——那个带路老人腰间挂着的面具中的一个。
他抓起手电冲出屋子,沿着脚印追去。脚印一路延伸到村后的山林深处,最终消失在一个山洞前。洞里隐约传来吟诵声和铃声。
林夕悄悄潜入,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山洞深处是一个巨大的天然祭坛,四周石壁上刻满了扭曲的符文。几十个戴傩面的村民围成一圈,中间的石台上绑着两个人——一个是不断咳嗽的林婉,另一个竟是那个带路的老人!
老人脸上的皱纹在火把光下更深了,他朝林夕藏身的方向看了一眼,微微摇头。
那个高大的傩面人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捧着一个漆黑的面具:“时辰已到,傩神归位!”
村民们齐声应和:“傩神归位!”
就在这时,林婉突然停止了咳嗽,睁开了眼睛。但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只有一片空洞的漆黑。她开口说话,声音却是一个苍老的男声:“放我出去...”
高大傩面人举起面具,缓缓走向林婉:“以新躯,容旧灵;以汝命,续彼命!”
林夕再也忍不住,冲了出去:“放开我妹妹!”
所有傩面人齐刷刷转头看他,那些面具下的眼睛毫无生气。高大傩面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来得正好,正缺一个见证人。”
他猛地将黑色面具扣在林婉脸上!林婉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剧烈抽搐。更可怕的是,那面具像是活了一样,牢牢吸附在她脸上,边缘甚至开始与皮肤融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