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第一次踏进这座位于深山坳的废弃老宅时,颈后的汗毛就竖了起来。这房子太“独”了,背后是陡峭的山崖,前面是条早已干涸的河道,周围不见人烟,只有疯长的野草和歪斜的乱石。带他来的远房表叔搓着手,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大侄子,你看,虽说地方偏了点,但清净啊!要不是急着用钱,这祖宅我真舍不得卖这个价儿。”
林夕没吭声。他刚从一段失败的婚姻和生意中脱身,几乎净身出户,急需一个便宜的容身之所。这房子,便宜得离谱。
表叔拿了钱,脚底抹油似的走了,留下林夕一个人站在荒草丛生的院子里。时近黄昏,山风穿过破败的门窗,发出呜咽般的怪响。他推开吱呀作响的堂屋大门,一股浓重的霉味和尘土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腻的腥气。
堂屋正对着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褪色的灶王爷画像,色彩斑驳,灶王爷的笑容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诡异。画像下方的神龛空着,积了厚厚的灰。林夕注意到,神龛正对着的大门门槛,颜色异常深暗,像是被什么液体反复浸润过。
他简单打扫了一下唯一能住人的东厢房,搬来了仅剩的家当——一张行军床,一个行李箱。夜里,山风更大,吹得整个房子仿佛都在摇晃。林夕睡得极不安稳,总觉得有细碎的脚步声在窗外徘徊,又像是有人在堂屋里低声絮语。他几次惊醒,侧耳细听,却又只有风声。
后半夜,他被一泡尿憋醒,摸黑起身,准备去院子角落的旱厕。刚拉开房门,一股阴风猛地灌进来,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借着惨淡的月光,他无意中瞥了一眼堂屋那幅灶王爷画像。
画像上,灶王爷的眼睛……好像动了一下?正斜睨着他!
林夕头皮一炸,睡意全无。他定睛看去,画像又恢复了原样。是眼花了吗?他不敢多想,硬着头皮解决完内急,逃也似的跑回房间,反锁了门,一夜无眠到天亮。
第二天,林夕开始仔细查看这栋老宅。房子是传统的土木结构,因为久无人住,腐朽得厉害。他在后院发现了一口被封死的井,井口压着巨大的磨盘,磨盘上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符文,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最让他心里发毛的是,他在宅子四周转悠时,连续发现了三处极不显眼的小土堆,每个土堆前都歪歪插着一块没有字的粗糙石头,像是坟茔,却又小得可怜。土堆的泥土颜色发黑,寸草不生。
村里的老支书,一个姓赵的驼背老头,听说林夕买了这宅子,拄着拐杖找上门来,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后生,这房子……唉,你多少钱买的?”
林夕说了个数。赵老头摇摇头,叹了口气:“便宜没好货啊……这房子,邪性。”他压低了声音,“解放前,这家人……死绝了。死法都不太好。后来也有不信邪的外来人住过,没一个能撑过三个月的,不是疯了就是跑了。都说这地方……养煞。”
“养煞?”林夕心里一沉。
“嗯。”赵老头用拐杖指了指那三个小土堆,“看见没?那是‘断子坟’,埋的是横死的婴孩,怨气最重。这宅子的格局,你看,后靠绝壁,前临断水,左右无靠,形如座椅,却是个‘困尸椅’的凶穴。再加上这些玩意儿……”他摇摇头,“聚阴敛煞,活人住久了,阳气被耗光,不死也疯。”
林夕听得后背发凉,强作镇定:“都是迷信吧……”
赵老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是不是迷信,你住着就知道了。要是……要是觉得不对劲,赶紧走,别贪那点钱。”说完,老头蹒跚着走了。
林夕嘴上说不信,心里却埋下了阴影。他开始留意宅子里的细节。果然,门窗的木材内侧,都刻着一些扭曲的符号。堂屋的地基似乎比别处高出一截,踩上去有种空洞感。而且,他发现自己住进来后,身体确实开始出现变化。容易疲惫,食欲不振,夜里盗汗,并且开始做一些光怪陆离的噩梦,梦里总有几个看不清面目的小影子围着他打转。
恐惧促使林夕再次找到赵老头,软磨硬泡,求个化解的办法。赵老头拗不过他,也可能是看他可怜,终于松口:“法子……有,但是以毒攻毒,险得很。”
他告诉林夕,需要准备几样东西:一是三年以上的大公**冠血,阳气最旺;二是坟头长得最茂盛的艾草,烧成灰;三是找一块被雷击过的枣木,削成七根三寸三分长的木钉。
“子时的时候,”赵老头神色凝重,“用鸡冠血混上艾草灰,抹在那七根枣木钉上。然后,找到这宅子的‘眼’。”
“眼?”
“就是阴气最重、让你感觉最不舒服的地方。把这七根钉子,按照北斗七星的方位,狠狠钉进去!这叫‘七星钉煞’,能暂时封住那里的东西。”
赵老头顿了顿,盯着林夕:“但你要想清楚。这法子是强行镇压,会激怒它们。要是镇不住,反噬起来……更凶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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