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祈清问得直接,这才是关乎此次事件本质、也关乎魔界后续应对策略的核心问题。
如果真是魔界守将犯错在先,那么魔界即便在冲突中占了上风,在道义上也会陷入被动;但如果纯属污蔑,那妖皇便是主动挑衅,魔界无论采取多强硬的反制措施都占理。
玄墨听到这个问题,脸上那点玩笑的神色也彻底收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
他同样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和确认后的寒意。
“初步查证了。我们驻守黑风口的魔将,性格是急躁鲁莽了些,但治军严谨,律己甚严。
根据对幸存魔兵和部分愿意开口的妖族流民的分别询问,基本可以确定,所谓的‘强占资源、驱赶边民’之事,即便存在,也远未到需要激起民变的地步。
更像是……有人刻意放大、歪曲了零星摩擦,并混在流民中煽风点火。”
他看向林祈清,眼神交汇间,彼此都已明了——这并非偶然冲突,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阴谋。
林祈清嗤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对妖皇拙劣伎俩的嘲讽:“呵,看来妖皇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日子过得太安逸,非要给自己找点不痛快。”
玄墨深以为然,立刻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真当我魔界是泥捏的?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泼脏水、搞事情,这笔账,迟早要跟他连本带利算清楚!”
林祈清对后续的清算并不意外,她更关心具体策略。
她双手环胸,指尖轻轻点着手臂,目光锐利地看向玄墨,直接抛出两个选项:
“你想怎么算?是干脆利落,直接弄死他,然后你以雷霆之势坐镇妖皇城,强行镇压收编?
还是……更稳妥些,推一个‘自己人’上位,扶植一个傀儡政权,徐徐图之?”
玄墨闻言,不解地皱眉,带着疑惑反问:“自己人?哪里来的自己人?我们信任的核心圈子里,哪有合适的妖族人选?难不成你要亲自伪装?”
玄墨觉得这个想法有些天方夜谭,林祈清不会去,就算她想去,也不会有人同意。
林祈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抬起手,精准地指向不远处正在流民中努力沟通、显得格外卖力的白星的背影,然后目光平静地看向玄墨。
意思很明显——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玄墨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目光缓缓从白星的背影移到林祈清脸上,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深深的怀疑,压低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
“你……你不会是真抽了……他的一缕本命神魂吧?!”
在玄墨看来,若非有如此致命的把柄,林祈清怎会如此放心地提议扶植一个刚刚投降、底细未明的妖族?
林祈清无语地白了他一眼,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的嫌弃,没好气地反问:“我是这种人吗?”
玄墨想也没想,斩钉截铁地直接接话道:“你是!” 他可是见识过她太多“不择手段”的时候。
林祈清被他这毫不犹豫的肯定气得哼了一声,直接转过头,用后脑勺对着他,摆明了不想再搭理他。
玄墨见她似乎真有点恼了,赶紧凑近半步,放软了语气,带着点讨好的意味哄道:“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说真的,你真觉得……他能行?值得推他上去?”
他指了指白星的方向,依旧持保留态度。
林祈清这才稍微转回一点头,侧着脸看他,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分析:
“这不是等着你来做决定吗?我只是提供选项。用他,有利有弊,关键在于你想要达到什么效果,以及愿意付出多少代价。”
玄墨确认道:“真的由我决定?”
林祈清点点头,语气肯定:“嗯,你决定。”
玄墨摸着下巴,目光投向妖界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好战的光芒,又带着一丝顾虑:
“说实话,有点想直接出兵,一次踏平妖皇殿,永绝后患。干脆利落!
就怕……战线拉得太长,后勤补给、妖族残余势力的反抗,会不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意外或变数……”
作为魔尊,他必须考虑周全。
林祈清也抱起手臂,认真思考起出兵的可能性,分析道:
“闪电战的优势是震慑力强,能快速确立权威。但劣势是后续治理麻烦,容易陷入泥潭,消耗巨大。
而且,仙门那边绝不会坐视魔界轻易吞并妖界,势必会插手干预。”
玄墨点了点头,认同她的分析,随即又回到最初的问题,关键点在于控制力:
“退一步说,就算我们选择扶植傀儡。你怎么能保证他上位之后,一定会听我们的,而不是翅膀硬了之后就反咬一口?”
他顿了顿,提前堵住了林祈清可能的回答,“别跟我说靠心魔誓言什么的。这种束缚,对于心有不服或者野心勃勃的家伙来说,约束力有限,关键时刻最容易叛变。我要的是更稳妥的控制。”
林祈清闻言,也陷入了深思,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手臂:“说的也是……心魔誓言更多是威慑,确实不能完全依赖。那……你觉得要怎么办才能更稳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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