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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洞天在手:五零四合院躺赢 > 第112章 因祸得福,名声更固

第四卷

第三车间最西头的钳工工段,靠墙摆着一排老式台钳。台钳底座是用生铁浇铸的,表面坑坑洼洼,积着厚厚一层油污和铁屑。下午三点,阳光从高处的气窗斜射进来,在油腻的地面上切出几道明晃晃的光带。光带里有灰尘在翻滚,像无数细小的生命在挣扎。

许大茂蹲在三号台钳前,手里拿着一把半旧的锉刀。

他在锉一个铸铁法兰盘的毛边。法兰盘是抽水机上的零件,昨天刚从铸造车间送过来,边缘带着浇铸时留下的飞边和毛刺,需要用锉刀一点点修平。这活儿技术含量不高,但费时费力,通常是交给学徒工干的。

锉刀在铸铁表面划过,发出“嗤——嗤——”的单调声响。铁屑像黑色的头皮屑,簌簌落下,沾在许大茂的袖口上、裤腿上。他的中山装已经换成了一套深蓝色的工装——洗得发白,肘部打着补丁,肩膀处有一块明显的油渍。

这是他来第三车间的第五天。

“用点劲!”旁边传来一声吆喝。

钳工班班长老赵背着手走过来,停在许大茂身后。老赵五十出头,方脸阔嘴,脖子上搭着条灰毛巾,毛巾一头已经变成黑灰色。他盯着许大茂手里的动作,眉头皱成个“川”字。

“你当是挠痒痒呢?”老赵的声音像破锣,“法兰盘这玩意儿,得用力,锉到底!你这软绵绵的,锉到明天也锉不完!”

许大茂咬咬牙,手上加了劲。锉刀和铸铁摩擦的声响变得尖锐了些,更多的铁屑飞溅起来,有几颗溅到他脸上,火辣辣地疼。

他不敢擦。

这五天,他学乖了。在车间里,没人把他当宣传科干事看。他就是个犯了错被下放改造的,是班里最底层。老赵骂他,他得听着;老师傅使唤他,他得应着;连那些学徒工,看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中午吃饭瞧见没?”不远处,两个年轻工人在聊天,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许大茂听见。

“瞧见啥?”

“林修远和苏嫣然呗。两人在食堂坐一块儿吃饭,有说有笑的。”

“哟,这不避嫌了?”

“避啥嫌?人家清清白白的,调查组都还清白了,有啥好避的?要我说,这叫光明正大!”

“也是。许大茂那孙子,真不是东西……”

许大茂的手抖了一下。锉刀打滑,在法兰盘表面划出一道难看的白痕。

“看着点!”老赵又吼了一声,“废一个零件,扣你一天工钱!”

许大茂低下头,重新握紧锉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缝里塞满了黑色的油污。汗水从额角淌下来,流进眼睛里,涩得生疼。他眨了眨眼,视线模糊了一瞬。

他想起五天前自己在宣传科的样子——坐在靠窗的办公桌前,泡一杯茶,写一份材料,偶尔抬头看看窗外的厂区,觉得自己是个体面人。

现在呢?

他低头看看自己这双手。原本还算白皙的手,现在已经粗糙了不少,虎口处磨出了两个水泡,昨天破了,今天结了一层薄痂。指甲缝黑乎乎的,洗都洗不干净。身上这套工装,散发着机油的腥味和汗馊味,混合在一起,成了车间里最寻常也最卑微的气息。

“嗤——嗤——”

锉刀继续在铸铁表面滑动。单调的声响在车间轰鸣的背景音里,微弱得像蚊蚋嗡鸣。

许大茂知道,从今往后,他的日子就是这样了。一天八小时,蹲在台钳前,锉零件,拧螺丝,搬铁块。中午在食堂啃窝头,晚上回宿舍倒头就睡。没有前途,没有希望,只有日复一日的劳作和旁人的鄙夷。

而他曾经想毁掉的那两个人呢?

---

图书馆二楼的阅览室,下午的阳光透过高大的玻璃窗洒进来,在深棕色的木质地板上铺开一片温暖的光毯。空气里有旧纸张特有的气味,混合着淡淡的墨香。书架整齐地排列着,书脊上烫金的字在光线下微微反光。

靠窗的第三张长桌,林修远和苏嫣然面对面坐着。

桌上摊开几本厚厚的机械手册,还有几张画满草图的稿纸。苏嫣然正在整理这几天的笔记——匿名信风波期间,她的设计草稿本被调查组拿去当证据,昨天才还回来。本子的边缘有些磨损了,但她抚平书页的动作很轻柔,像在对待什么珍贵的东西。

“这一页有点皱了。”她轻声说,用手指小心地压平纸角。

那是十月二十五日那页,记录着抽水机泵体密封结构的讨论。纸上还有一点淡淡的污渍,像是茶水泼上去留下的痕迹。

林修远从书页间抬起头:“能看清就行。”

“嗯。”苏嫣然点点头,但手指还在抚平那些细微的褶皱,“我就是觉得……这本子陪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得好好对待。”

她的语气很自然,说“我们”,而不是“我”。

林修远看了她一眼。阳光从侧面照过来,给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她低垂着眼,睫毛在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鼻梁挺直,嘴角微微抿着,神情专注而安静。

这几天,她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不是外貌——她还是穿着那件浅灰色的列宁装,头发扎成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像经过淬火的钢,外表依旧,内里却更坚韧了。

“你看什么?”苏嫣然忽然抬起头,正好对上林修远的目光。

林修远顿了一下,移开视线:“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像瘦了点。”

这是实话。她的脸颊似乎比之前清减了些,下颌线的弧度更明显了。

苏嫣然摸了摸自己的脸,笑了:“是吗?我妈也这么说。她前天来信,说让我多吃点,别因为那件事影响身体。”

“你爸妈……还好吗?”

“嗯。”苏嫣然点点头,重新低下头整理笔记,“我给他们写了长信,把事情的始末都说清楚了。我爸回信说,他相信我。还说……”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些,“他说,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坚持说实话、坚持维护同伴,是好事。”

林修远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其实,”苏嫣然继续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边缘,“这几天我想了很多。以前我总觉得,做个好学生,好好读书,以后找个稳定的工作,就够了。但经过这件事,我觉得……好像还不够。”

“什么意思?”

“就是……”她抬起头,眼睛在阳光下亮晶晶的,“人不能只想着自己安稳。遇到不公正的事,得站出来。遇到该维护的人,得维护。哪怕会惹麻烦,哪怕会被人议论。”

她说得很慢,每个字都像在心里斟酌过。

“就像这次,如果当时我因为怕闲话,就跟你疏远,或者不敢在调查组面前说话,那会怎么样?”苏嫣然问,但更像在问自己,“许大茂的谎言可能就坐实了,你的设计可能就被否定了,而我会一辈子背着那种污名。”

她摇摇头:“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阅览室里很安静。远处有两个学生在书架间找书,脚步声很轻。窗外的梧桐树上,几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

林修远放下手里的笔:“那你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苏嫣然沉默了一会儿。她的目光越过林修远,看向窗外。阳光下的校园,红砖教学楼,青石板路,抱着书本走过的学生。一切宁静而充满希望。

“我想要……”她轻声说,“活得坦荡,活得有底气。做该做的事,说该说的话。不因为害怕就退缩,不因为便利就妥协。”

她转回头,看着林修远:“就像你那样。”

林修远愣了一下。

“在会议室里,你反驳许大茂的那些话,”苏嫣然说,“条理清晰,有理有据,不卑不亢。我当时就想,原来人可以这样——被人污蔑时不慌张,被逼到墙角时不退缩,用事实和逻辑,一寸一寸把清白挣回来。”

她的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像阳光下碎金般的水面。

“那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林修远说,“如果没有你的笔记,没有王师傅的证言,没有技术科的支持,光靠我说,也没用。”

“但你是那个站在最前面的人。”苏嫣然坚持,“是你先站出来的。”

林修远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忽然笑了:“那我们算是互相成就?”

苏嫣然也笑了:“算是吧。”

气氛轻松了些。阳光在桌面上缓缓移动,从书页移到钢笔上,再从钢笔移到苏嫣然的手背上。她的手很白,手指修长,指尖因为常年拿笔而有一点薄茧。

“对了,”林修远换了个话题,“下周厂里要开技术交流会,李科长让我准备个发言,讲讲抽水机设计的思路。他说……让你也去。”

苏嫣然的眼睛亮了一下:“真的?”

“嗯。他说你的使用建议很有价值,应该让更多人知道。”林修远顿了顿,“而且,厂里想把抽水机作为技术革新的典型案例,往上报。如果批下来,可能会小规模量产。”

苏嫣然怔住了。她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睛睁得圆圆的,像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

“量产?”她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初步想法。”林修远说,“不过李科长说,可能性很大。毕竟机器确实好用,农村也急需。”

苏嫣然低下头,看着自己摊开的设计草稿本。那些曾经只是纸上的线条和文字,那些在深夜里反复推敲的构想,那些因为一个细节争得面红耳赤的讨论——现在,它们有可能变成真正的、一批批生产出来的机器,去到田间地头,帮助那些需要的人。

她的眼眶忽然红了。

“怎么了?”林修远问。

“没、没什么。”苏嫣然摇摇头,用手背飞快地擦了擦眼角,“就是……觉得挺奇妙的。几个月前,我们还只是画草图的学生。现在……”

现在,他们设计的东西可能要改变一些人的生活了。

哪怕只是很小很小的改变。

林修远懂她的感受。他想起前世那些加班到凌晨的日子,做出的方案、写的代码,大多只是换来老板的一句“还行”或者客户的挑刺。成就感?有,但很稀薄。而此刻,看着苏嫣然发红的眼眶,他真切地感受到了一种不同的重量。

那是创造的价值。是知识落地的踏实。是“有用”带来的充盈。

“所以,”林修远说,“下周的交流会,我们得好好准备。”

“嗯!”苏嫣然用力点头,眼睛里重新焕发出光彩。

她翻开新的一页纸,拿起钢笔,开始列提纲。阳光照在纸上,钢笔尖划过,留下一行行清秀的字迹。她的神情专注,嘴角微微上扬,整个人笼罩在一种柔和而坚定的光晕里。

林修远看了她一会儿,也低下头,继续看手里的手册。

阅览室里安静下来,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传来的翻书声。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温暖而静谧。

窗外,梧桐树的影子在慢慢拉长。

---

晚饭时间,食堂里的人比中午少些。

林修远和苏嫣然排队打饭。今天食堂供应的主菜是白菜炖豆腐,旁边还有一小碟腌萝卜。打饭的阿姨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比平时灿烂得多。

“小苏同学来啦!”阿姨舀了一大勺白菜,又特意多给了两块豆腐,“多吃点,你看你瘦的。”

“谢谢阿姨。”苏嫣然接过饭盒。

轮到林修远时,阿姨也给了他满满一勺:“小林同学也是!你们那抽水机,我听说了,好用!我家亲戚在通县,来信说浇地省大力气了!”

林修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用就好。”

“可不是嘛!”阿姨压低声音,“之前那些闲话,别往心里去。咱们厂里人,眼睛亮着呢,谁好谁坏,心里有数!”

这话说得不小声,周围排队的人都听见了。几个工人看过来,眼神里不再是之前的探究或怀疑,而是实实在在的赞许。

“小林,干得不错!”一个面生的老师傅拍了拍林修远的肩膀,“年轻人,有想法,肯实干,好样的!”

“苏同学也是!”旁边一个大姐笑着说,“女同志能提出那么实用的建议,不容易!”

林修远和苏嫣然对视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

他们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饭盒里的白菜炖豆腐冒着热气,豆腐嫩白,白菜清甜,简单的菜色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诱人。

“好像……不太一样了。”苏嫣然轻声说。

林修远知道她在说什么。

匿名信风波之前,他们在厂里只是普通的实习生,有点小才华的学生。风波期间,他们是被人议论、怀疑甚至同情的对象。而现在……

现在,他们是“设计出好用机器的年轻人”,是“经得起考验的好同志”,是“厂里的骄傲”。

这种转变很微妙,但实实在在。

“快吃吧,要凉了。”林修远说。

两人安静地吃饭。食堂里人声嘈杂,工人们谈论着生产任务、家长里短、国家大事。那些声音混在一起,成了最真实的人间烟火。

吃到一半,李科长端着饭盒走过来。

“这儿有人吗?”他问。

“没有,李科长您坐。”苏嫣然赶紧说。

李科长在对面坐下,打开饭盒。他的饭菜和大家一样,白菜炖豆腐加窝头。

“下周交流会的材料,准备得怎么样了?”他一边掰窝头一边问。

“正在准备。”林修远说,“主要想讲设计思路,特别是如何把基础原理和实际需求结合起来。”

“这个思路好。”李科长点头,“不光讲技术,还要讲为什么这么设计。技术是为人民服务的,这个宗旨不能忘。”

他看向苏嫣然:“小苏同学,你的部分准备讲什么?”

苏嫣然放下筷子:“我想讲使用建议的重要性。就是……技术不能只停留在图纸上,得考虑真正用机器的人需要什么、会遇到什么困难。”

“说得好。”李科长的眼睛里露出赞许,“很多技术人员,容易陷入技术细节,忘了使用者。你这个角度,很有价值。”

他顿了顿,声音温和了些:“这次的事,让你们受委屈了。但厂里大多数人,还是明事理的。你们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大家都看在眼里。”

这话说得诚恳。林修远和苏嫣然都点点头。

“以后,”李科长继续说,“有什么想法,有什么困难,可以直接来找我。技术科的大门,永远向有想法、肯实干的年轻人敞开。”

这是一个承诺,也是一份认可。

林修远和苏嫣然同时说:“谢谢李科长。”

李科长摆摆手:“不用谢我。是你们自己争气。”

他几口吃完剩下的饭菜,收拾好饭盒,站起身:“好了,你们慢慢吃。下周交流会,好好表现。”

他走了。背影在食堂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敦实而可靠。

苏嫣然轻轻舒了口气。

“怎么了?”林修远问。

“就是觉得……”她想了想,“好像真的过去了。而且,因祸得福。”

林修远懂她的意思。

一场风波,考验了他们的品格,也淬炼了他们的关系。现在风波过去,留下的不是伤痕,而是更坚固的信任,更清晰的方向,还有……更广阔的舞台。

“快吃吧。”他说,“吃完还得回去整理材料。”

“嗯。”

两人继续吃饭。窗外的天色完全暗下来了,食堂的灯光透过玻璃窗,在夜色中晕开一团温暖的光晕。

远处,第三车间的方向,夜班的机器轰鸣声隐隐传来。

而许大茂,还在那里,蹲在台钳前,继续锉他的法兰盘。

同一个厂区,同一片夜色。

不同的人生,正在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林修远吃完饭,收拾好饭盒。他看向窗外,夜空中有几颗星星亮起来了,微弱但坚定。

他想起郑组长的话:明天太阳照常升起。

而现在,太阳落下,星星升起。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他和苏嫣然并肩走出食堂。夜风有些凉,但空气清新。厂区里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一条光的河流,流向远方。

他们的影子在灯光下拉得很长,挨得很近。

前路还长。

但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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