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勖握着长枪,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尸野,终于是顶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此战险胜,北防军也元气大伤。
许义接住杨高勖,大喊着让随行的军医过来,一名炊卒拿着刀,回道。
“军医已经战死了。”
谢兴文骑着马赶到许义一旁,将早些时候陈铭给自己的一瓶丹药扔给许义,许义问道。
“这是治什么的?”
谢兴文挠挠头,他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陈铭平时把这东西当糖吃,如此看来治什么不确定,但起码应该没什么副作用。
“或许会有用吧。”
许义也是急病乱投医,更何况他一个纯粗人,压根没有是药就有三分毒的概念,一股脑往杨高勖嘴里塞了好几颗药,又往杨高勖嘴里塞了把雪。
“咳咳。”
杨高勖硬是被这药给苦醒,明显没有那么乏了。
许义见杨高勖醒了可谓是泪流满面,上气不接下气。
“殿,殿下,你刚才吓死臣了,臣,臣,臣,还...”
“我还没死,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毒死我了?”
杨高勖缓缓起身,胳膊上有一条刀伤还流着血。
大残的耶律塔布尔被许义绑着,此番共俘虏夷人羯人共八千余人,大野军一万余人。
北大营原防军余有四千二百一十七人,玄武营除了还有一口的曹琰外无一人生还,白虎营余下两千八百余人,四位副将带领的四队穿插骑兵仅剩二十余人。
总计生还人数七千余人,仍有战力的不足六千人。
俘虏被白虎营的精锐扒光铠甲往营地押送,杨高勖命信卒骑着自己的宝马将退守澹州的一千八百余名玄武营精骑调回,其余人负责打扫战场。
杨高勖将剩余的丹药,给了曹琰,曹琰吃完丹药被人驾到后勤的板车上,送回营地。
杨高勖将丹药瓶还给谢兴文,说道。
“这是常青城特产的丹药,常青丹药性温和蕴养经脉,对心脉尤甚,至于其他功效我也不清楚,但听父皇说关键时刻能救人性命。
此瓶便算你有偿赠与,钱会同你的月俸一同发放。”
打扫完战场,杨高勖带着残兵浩荡的回到营地,正好同玄武营的精锐骑兵会合。
杨高勖刚回到帐中,负荆请罪的许义连哭带嚎的,连滚带爬的冲进杨高勖的营帐,“噗通”一跪。
“末将有罪,误了时辰,请殿下责罚。”
杨高勖脱了自己的铠甲,衣衫半敞,在用烈酒为伤口消毒,将沾着酒和血的布扔到桌子上,没有说话。
许义又磕了两个头,额头磕出血。
“臣按路线带兵应该过结冰的白鹿源,可,可,可臣刚到,沿着山谷到白鹿源就遭了敌人的不时偷袭。
火铳解决了敌人,那白鹿源的冰面上突然燃起了大火,主路不通,小路恐有伏。且道路也不畅通,绕路也至少要有半天的时间。”
杨高勖起身走向许义,许义见状连忙说道。
“等火熄灭,冰不能举人,臣本想以原路返回,进而支援,可,可定是误时很久。然谢兴文突至三十六名铁骑,并携十几名伏击的敌人,分于臣十八骑兵引军入无伏之小路。”
许义跪着上前两步继续道。
“谢所言,火未燃冰全境,他自山峰向下窥之,见白鹿源湖面火燃不全,中路不可通,但少量人马可从湖东侧强过。
遂其率另外十八骑兵快马从山壁湖面东境而过,马蹄激水,冰未碎,余立马率领人马渡冰,方才至。”
杨高勖叹了口气,坐回自己的位置。
“是我决策失误,未曾想这群蛮子设人埋伏,火燎冰原,此事不可怪你,你先退下吧。”
“不,殿下没错,是咱们帐中出了蛀虫。”
许义说的咬牙切齿,像是想生吞活剥了“蛀虫”。
“易斯。”杨高勖略带愠色的用鼻子吸了口气。
“是他!殿下,怎么知道的?这王八蛋藏的可真深。”
“我命了五人,各带一小队临战,便有人告诉我,在西边山垄的易斯及其小队不见了,当时不便声张,特命谢兴文去寻。”
杨高勖用绷带包裹伤口,并将衣服穿好。
许义重捶地面,咒骂道。
“这厮就守在那北山西峰的险道,知道此处易守难攻,颇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还带着蛮子。
多亏了谢兴文天降奇兵打了这厮一个措手不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许义依旧跪在地上,像是想起什么,说道。
“曹大疤醒了,也同我说了谢兴文,这家伙真是一日转战千里,若等雪化去了,那可还了得。”
杨高勖摆摆手说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先回去休息。”
许义起身刚掀开帘子,便碰见了谢兴文,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满意足的离去。
谢兴文单膝行跪礼,问道。
“殿下,找我所谓何事?”
“胜仗的折子已经寄往京城了,这正好有封你的信,拿走吧。”杨高勖指了指桌子上的信。
谢兴文有些疑惑,一时想不到谁会为自己写信,从战场上下来谢兴文身上全是血,手上也不例外,拿起信,发现来自逍遥门,赶忙用衣服擦了擦手上的血,才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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