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医院的路上,
池骋黑着一张脸,光着膀子靠在后座上,手里还抓着那是吴所畏刚脱下来的、带着汗味儿的T恤,勉强遮着胸口。
“我说……”
郭城宇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嘴角疯狂上扬,“池子,刚才那一幕,真的……很震撼。”
“闭嘴。”池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别啊,我是夸你。”
郭城宇完全不怕死,手指在方向盘上欢快地点着,“你那一崩,崩出了行业新高度。你看网上,现在全都杀疯了。”
姜小帅坐在副驾驶,手里捧着手机,推了推眼镜,一本正经地念道。
“第一名:#池少 绝版爆衣秀#。第二名:#西装的临终遗言#。第三名:#论翘臀如何让顶级西装瞬间阵亡#。顺便说一句,下面点赞最高的一条评论是:‘这哪是廉价西装,这是池少给咱们谋的福利啊!’”
“噗——哈!”
郭城宇实在没忍住,方向盘都打滑了一下。
池骋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黑来形容了。
他转过头,死死盯着那个始作俑者。
吴所畏正低头爱抚着那件破西装,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其实也就是崩了条线,回去我找个针线包,缝两针还能穿。”
“吴所畏。”
“哎!在呢!大王您吩咐!”吴所畏抬头,一脸无辜。
“把那玩意儿给我扔了。”
池骋指着那堆破布,“立刻,马上,扔出窗外。”
“别介啊!”
吴所畏抱紧了怀里的衣服,“这布料挺好的,滑溜溜的,扔了多可惜?这可是九十九块钱呢!差不多一百大洋了!”
“我让你扔了!”
“不扔!还能当抹布,再不济剪成条还能扎拖把!”
池骋深吸一口气,感觉伤口都在隐隐作痛。
他突然伸手,一把扯过吴所畏怀里的衣服,连窗户都没开,直接就把那一团蓝色的化纤布料塞到了座椅底下,甚至还用光着的脚狠狠踩了两下。
“你要是再敢把这堆破烂捡回来出现在我视线里,我就把你跟它一起打包扔进垃圾焚烧厂。”
吴所畏小声嘟囔:“败家爷们儿……不知道赚钱辛苦……”
“你嘀咕什么呢?”
“没!我说您这脚法准,国足没您真是不幸!”
车子很快驶入医院地下车库。
因为刚才的直播,医院门口显然多了不少蹲守的狗仔,好在郭城宇门路广,直接走了VIP通道把人送回了病房。
一进病房,世界终于安静了。
池骋坐在病床上,看着镜子里自己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还有下巴上被吴所畏刮得有些泛红的皮肤,再低头看看那条裂了缝的裤子,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吴所畏。”
“喳!老佛爷您有什么吩咐?”吴所畏赶紧凑过去,一脸狗腿。
他现在算是看出来了,这就好比老虎屁股上拔了毛,还得哄着。
“我饿了。”池骋说。
“饿了?行!我这就去给你买饭!”
吴所畏转身就要往外跑,“医院食堂这会儿还有包子,一块五一个,皮薄馅大……”
“站住。”
池骋冷冷地喊住了他。
吴所畏脚下一滑:“又……怎么了?”
池骋往后一靠,那是大爷中的大爷。
“谁说我要吃包子了?”
“那你要吃啥?龙肉?”
“要不粥?门口那家皮蛋瘦肉粥不错,六块钱一大碗……”
“我要吃海鲜粥。”
池骋慢悠悠地说,“要东街那家‘御膳房’的,必须是活蟹现拆的蟹黄,多加干贝,少放姜。”
吴所畏倒吸一口凉气,眼珠子都瞪圆了。
“御膳房?那家一碗粥要八十八!那是喝粥吗?那是喝金子!”
“你也知道贵啊?”
池骋挑眉,“刚才让我穿九十九块钱西装的时候,你怎么不算算我的面子值多少钱?”
“那能一样吗?面子是虚的,钱是实实在在的啊!”
“少废话。”
“我是病号,不仅受到了身体上的创伤,还受到了严重的精神创伤。”
“行行行!买!我买还不行吗!”
“八十八……我这一天的工钱都没了……”
看着吴所畏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一直坐在沙发上看戏的姜小帅忍不住笑了。
“大畏啊,这就叫一物降一物。你也别心疼了,赶紧去吧,再晚人家关门了。”
郭城宇也跟着起哄:“顺便给我们也带两份,我看那家的小龙虾也不错,来个五斤,十三香的。”
“你们还要吃小龙虾?”
吴所畏跳脚,“这里是医院!能不能有点公德心?诱惑病人是不道德的!”
“我不吃,我看他们吃。”
池骋补了一刀,“我就喜欢闻那个味儿,闻着味儿我就能多喝两口那八十八的粥。”
“造孽啊——!”
吴所畏仰天长啸,抓着钱包,悲壮地冲出了病房。
房门一关。
郭城宇翘着二郎腿,手里转着车钥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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