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管理员仔细看了看:“有点面熟...等等,我想起来了。上个月,李教授的作品安装时,他来过。”
“李教授?”
“李维民教授,美院的退休教授,常在这里办展览。”周管理员指向公园深处,“他的工作室就在那边,旧仓库改造的。”
陈默按照指引找到那个仓库改造的工作室。外表不起眼,但走进去后别有洞天:挑高的空间里摆放着各种雕塑半成品,从写实的人像到抽象的几何结构,材质各异。
一个七十岁左右的老人正在工作台前雕刻一块石头,听到声音抬起头。
“李维民教授?我是市局刑警队的陈默。”陈默出示证件,“想了解一些情况。”
李维民放下工具,擦了擦手:“警察?什么事?”
“您认识这个人吗?”陈默展示赵大勇的照片。
李维民看了一眼,点头:“小赵,帮我搬过几次作品。踏实肯干,怎么了?”
“他死了,我们怀疑是他杀。”
李维民的表情凝固了:“死了?怎么可能...上周他还来过。”
“什么时候?来做什么?”
“周四晚上,帮我搬运一个新作品到河边展区。”李维民指向工作室一角,“就是那个。”
陈默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个抽象雕塑,由多个几何体组成,表面覆盖着特殊树脂涂层,在灯光下泛着微光。
“这个雕塑...”
“叫《基石》,是我最新系列的第一个作品。”李维民解释,“探讨现代社会底层劳动者的价值。小赵就是我的灵感来源之一,他那样的劳动者,是社会的基石,却往往被忽视。”
基石。又是这个词。
“雕塑现在在哪?”
“还在河边展区,应该已经安装好了。”李维民说,“小赵的死...和我的作品有关吗?”
“还不确定。”陈默问,“周四晚上搬运时,有什么异常吗?”
李维民回忆:“没什么特别的。小赵和另外两个临时工一起,把雕塑运过去安装。完事后我付了他们钱,他们就走了。”
“另外两个临时工是谁?”
“也是通过劳务公司找的,我不认识。”李维民说,“但小赵好像认识其中一个,他们聊了几句。”
陈默记下这个信息,然后请李维民带他去河边展区。
雕塑《基石》被安装在一个水泥基座上,面向护城河。抽象的形状在河风中静静矗立,倒映在水面上。陈默绕着雕塑仔细查看,在基座背面发现了一点异常——有一小块树脂涂层剥落了,痕迹很新。
“这是...”
“应该是搬运时不小心磕碰的。”李维民心疼地说,“这种树脂涂层很脆弱。”
陈默蹲下身,用镊子小心取下那片剥落的树脂碎片,放入证物袋。大小和形状都与赵大勇指甲缝里的碎片吻合。
“李教授,您的作品上有这个符号吗?”陈默展示赵大勇背上的符号照片。
李维民眯起眼睛看了很久:“没有。我的作品从来不用具象符号。但这个符号...我好像在哪见过。”
“在哪?”
“让我想想...”李维民皱眉思考,“对了,在美院的档案室里,见过类似的符号。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一个学生组织用过这个标志。”
“什么学生组织?”
“记不清名字了,但好像是什么...‘基础社’?还是‘基石会’?”李维民摇头,“太久了,真的记不清了。那个组织存在时间很短,不到一年就解散了。”
陈默感谢了李维民,回到警局。他立即让林峰查询二十多年前江州美术学院的学生组织记录。
等待结果时,虞倩带来了新的尸检发现。
“赵大勇体内除了镇静剂,还有微量致幻剂成分。”虞倩说,“剂量不大,但足以让人产生幻觉和恐惧感。”
“所以凶手先给他下药,让他陷入恐惧,然后烙印,再反复溺水折磨...”陈默想象着那个场景,“凶手在传达某种信息,或者进行某种仪式。”
“还有,我在赵大勇的鞋底发现了这种土壤。”虞倩展示另一个证物袋,里面是少量红色粘土,“不是护城河边的土壤,那里是黑土。这种红粘土在本市很罕见。”
“哪里能找到?”
“只有一个地方:西山废弃砖厂。那里有特殊的红土层,二十年前砖厂关闭后,那里就荒废了。”
西山废弃砖厂。陈默在地图上标记出位置,距离护城河大约八公里,与雕塑公园和建材市场形成三角。
“技术队分析赵大勇手机的最后定位在哪?”
张辰调出数据:“最后信号出现在建材市场附近,周四晚上七点。然后手机关机或没电,没有再开启。”
周四晚上七点,赵大勇刚结束在李维民工作室的工作。之后他去了哪里?见了谁?
林峰那边有了发现:“陈队,查到了。二十五年前,江州美术学院确实有一个学生组织叫‘基石社’,存在了十个月,然后突然解散。成员名单没有完整记录,但当时的指导老师是...李维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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