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检查USB驱动器中的其他文件,发现了一个加密的通讯记录文件夹。里面是“Z”与多个人的邮件往来,包括设备供应商、研究人员,甚至还有一位神经科学家。
在一封邮件中,“Z”写道:“主体B的神经可塑性超出预期。经过八个月的强化训练,他的大脑活动模式已与主体A有87%的相似度。这表明身份在很大程度上是可以通过训练建构的,而非固定不变的本质。”
另一封邮件中,收件人询问伦理问题,“Z”回复:“传统伦理框架限制了科学探索。当我们能够帮助一个人摆脱破碎的身份,成为完整的个体时,这种干预是正当的。主体B一直生活在主体A的阴影中,这本身就不公平。我们的工作只是在纠正这种不平衡。”
陈默注意到,这些邮件的发送时间多在深夜,IP地址经过多次跳转,难以追踪。但在一封较早期的邮件中,“Z”不小心透露了一个细节:“下周的脑成像扫描安排在中心医院的7号实验室,时间为周四下午三点。”
中心医院是城市最大的公立医院,拥有先进的神经科学研究设施。
“我们去中心医院。”陈默决定。
凌晨三点,中心医院神经科学部门的大楼灯火通明。在出示搜查令后,陈默和团队获得了访问记录。医院记录显示,过去一年中,确实有患者以“陆远”的名义进行了多次功能性磁共振成像扫描。
“但这些扫描不是由我们医院的医生安排的。”值班技术人员困惑地说,“是外部研究人员租用我们的设备,有正式的合同和伦理审查文件。”
“谁签的合同?”陈默问。
技术人员调出文件。合同上的签名是“张振华博士”,附带的伦理审查批准文件来自“国际行为研究伦理委员会”——一个陈默从未听过的机构。
“张振华博士是谁?”林薇问。
技术人员摇头:“我只知道他是一个私人研究机构的负责人,专注于神经可塑性和行为模仿研究。他租用我们的设备大约一年了,每周两次,通常在深夜进行实验。”
“有他的联系信息吗?”
技术人员提供了张振华的研究所地址——位于城市科技园区的一栋写字楼。
陈默立即带队前往。凌晨四点的科技园区寂静无人,只有几栋大楼的安保灯光亮着。张振华的研究所在园区边缘的一栋五层建筑内,招牌上写着“神经动力学研究中心”。
大楼门锁着,但在陈默的坚持下,园区保安提供了钥匙。研究所内部装修现代,设备先进,看起来资金充足。主实验室的墙上贴满了大脑图像和数据分析图表,白板上写满了复杂的公式和术语。
在一间办公室里,陈默找到了张振华的个人资料。照片中的男人大约五十岁,面容严肃,戴着无框眼镜。简历显示他拥有神经科学和心理学双博士学位,曾在多所知名大学任教,五年前辞职成立了这个私人研究中心。
办公桌上放着一个相框,里面的照片让陈默愣住了——是张振华与一个年轻男孩的合影,男孩大约十岁,面容与陆明有几分相似。
“这个男孩是谁?”虞倩问。
陈默检查相框背面,有一行小字:“与我的儿子小明,2003年”。
小明。陆明的小名。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陈默心中形成。他迅速搜索办公室,在抽屉里找到了一本旧相册。相册中的照片记录了男孩的成长过程,从婴儿到青少年。但随着年龄增长,男孩的表情越来越封闭,眼神越来越空洞——典型的自闭症发展轨迹。
最后一页是一份剪报,日期是十五年前,标题是“着名神经科学家之子被诊断为重度自闭症”。
张振华是陆明的生父。
这一发现颠覆了所有的假设。陆明不是收养的,而是张振华的亲生儿子。陆远父母可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收养了陆明,或者这是一个更复杂的安排。
陈默继续搜索,在书柜的暗格中发现了一个加密的硬盘。张辰尝试破解密码,但需要时间。
这时,林薇在另一间房间发现了更多线索——这是一间监控室,墙上挂着多个显示屏,显示着不同地点的实时画面。其中一个画面是陆远的公寓,另一个是周雨欣的心理咨询中心,还有圣心疗养院、中心医院实验室,以及...警局外面。
“他在监视我们。”林薇震惊地说。
更令人不安的是,监控记录显示,就在两个小时前,有人从研究所远程访问了这些监控摄像头。张振华可能已经知道警方在调查他。
陈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方雪打来的。
“陈队,周雨欣刚刚提供了新信息。”方雪的声音急促,“她说张振华是她的导师,也是‘镜像计划’的真正策划者。她只是执行者之一,负责陆远的心理评估和行为观察。”
“动机是什么?”陈默问。
“张振华认为,通过让陆明完全模仿陆远,可以‘修复’陆明的自闭症大脑。”方雪解释,“他的理论是,自闭症源于大脑镜像神经元系统的功能异常,导致社会学习和模仿能力受损。通过强化模仿训练,可以重建这些神经通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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