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其他像我一样的人?”塔娜敏锐地察觉到陈默的表情变化。
“是的,七个其他人,分布在世界各地。”陈默决定告诉她部分真相,“你们八个人,如果能在不知道彼此的情况下,做出协同的选择,可以引导人类平稳度过一个……重大转变。”
“什么转变?”
“意识的觉醒。时间感知的扩展。”陈默简单说,“就像你的草场,从单一状态扩展到所有时间状态的共存。但规模是整个人类。”
塔娜沉默了很长时间。她走出蒙古包,站在山坡上,看着草原在风中起伏。陈默和虞倩跟着出来,站在她身后。
“我阿爸曾经说,”塔娜开口,没有回头,“草原不是我们的,我们只是草原的孩子。当我们尊重它,它养育我们;当我们贪婪,它惩罚我们。也许时间也是一样——它不是我们的敌人,也不是我们的玩具。我们只是时间的孩子,需要学会如何与它相处。”
她转身,眼神清澈:“我会继续做我正在做的事。保护草原,帮助牧民,维持平衡。如果这就是我的‘选择’,那么我会这么做,不管有没有你们说的那个‘组织’,不管有没有其他七个‘锚点’。”
陈默点头:“这就够了。做你自己,做你相信的事。但请小心,注意安全。如果有人接近你,声称能‘提升’你的能力,或者要求合作,联系我们。”
他留下了一个加密的卫星电话和紧急联络方式。塔娜接受了,但说:“我希望用不上它。草原更相信马匹和猎狗,而不是机器。”
回程路上,虞倩问:“就这样?我们只是提醒她,然后离开?”
“计时者说‘不要干涉’。”陈默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小的蒙古包,“她的选择必须是自主的。我们的出现已经是干预了,不能再多做。”
“但凤凰组织可能回来。”
“所以我们留下监控设备,远程保护。”陈默说,“而且,我有个预感——凤凰组织没有直接行动,可能因为他们也在调整策略。‘鹊’在剧院提过合作,可能他们意识到强制控制行不通,在尝试更隐蔽的方法。”
张辰从后座说:“我分析了从塔娜电脑恢复的监控程序残留。它不只是追踪,还在收集她的‘生物节律数据’——心率、睡眠模式、甚至可能脑波。他们在研究锚点的生理特征,也许在尝试复制或模拟锚点能力。”
“复制?”虞倩警觉。
“如果凤凰组织能够人工制造‘伪锚点’,或者用技术模拟锚点效应,他们可能不需要真正的锚点合作,就能实现时间稳定——按他们的方式。”
那将是新的威胁。陈默加快车速,他们需要尽快返回,分析这个新情报。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北京,一间没有窗户的会议室里,三个人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流。
屏幕显示着八个光点,分布在地球的不同位置。其中一个光点在内蒙古草原,稳定地闪烁。另一个光点刚刚亮起,位置:南太平洋,某个小岛。
第三个光点开始微弱闪烁,位置:欧洲,瑞士。
“三个锚点已经开始自然共振。”说话的是一个中年女性,戴着无框眼镜,表情冷静,“比我们预测的快了四十七天。”
“陈默接触了草原锚点,但没有过度干预。”第二个说话的是个年轻男性,操作着控制台,“他的行为模式符合‘引导但不控制’的原则,可能是受时间船的影响。”
第三个人是老者,坐在阴影中,只有手中的烟斗红光时明时暗:“凤凰之心的模拟结果更新了吗?”
“更新了。”年轻男性调出新数据,“如果八个锚点完成自然共振,时间平稳过渡的概率现在是3.1%,比之前提高了。但如果我们采取B计划——用人工锚点替代两个最不稳定的自然锚点——概率可以提升到19%。”
“代价呢?”老者问。
“被替代的锚点会……意识过载,可能脑死亡或永久性精神错乱。而且人工锚点的效果只有自然锚点的70%,可能导致时间过渡不完全,留下‘时间疤痕’——局部的时间异常区域,永久存在。”
中年女性反对:“我们已经犯过太多错误。强制控制、非法实验、谋杀……如果我们现在开始替代自然锚点,那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区别在于成功概率。”年轻男性坚持,“19%对3.1%。而且,如果我们不行动,其他派系可能抢先。‘鹰派’残余仍然在活动,他们主张强制收集所有锚点,不管死活。”
老者沉默良久,烟斗的红光在黑暗中一明一灭。“继续监控,但不行动。我想看看……自然共振能走多远。也许老陆是对的,我们太傲慢了,总想控制一切,却忘了时间有自己的智慧。”
“但如果自然共振失败呢?”年轻男性问。
“那我们就承担后果。”老者说,“有时,学会不做什么,比学会做什么更难。”
屏幕上的光点继续闪烁,像地球的心跳,像时间的脉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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