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张辰提前留下的另一个谜题?一个嘲讽?一个…未完成的“作品”预告?
还是…
一个更可怕、更荒谬的念头,不受控制地钻进陈默的脑海。
张辰在最后时刻,看着他,说:“最终的审判权,在我自己手里。”
他真的…仅仅是指自杀吗?
这个迷宫,这个笑脸…是不是在暗示,他所做的一切,他所构建的整个“死亡戏剧”,或许,也并非完全由他主导?
他是不是…也只是某个更大迷宫中的…一个角色?一个被引导着,走向预定终点的“演员”?
而那个真正的、隐藏在更深处的“观察者”或“法官”,此刻,是否正带着同样的笑脸,在某个地方,静静地观察着一切,包括陈默此刻发现这张纸片时的震惊与困惑?
陈默猛地抬起头,看向办公室的窗外。城市的夜色深沉,无数的窗户后面是无数的人生。而在这片浩瀚的灯火之下,仿佛有一双无形的、带着笑意的眼睛,正穿透黑暗,落在他的身上。
他手中的那张薄薄的纸片,突然变得重若千钧。
案子,真的结束了吗?
或者说,只是另一场游戏的…开场?
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了。只有窗外遥远的霓虹灯光,在陈默苍白的脸上,投下变幻不定、光怪陆离的影子。
他盯着迷宫中心那个简单的笑脸,很久,很久。
办公室里死寂一片,连窗外的车流声似乎都被隔绝了。只有陈默自己有些粗重的呼吸,以及指尖下那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传来的、冰凉的触感。
迷宫。笑脸。
张辰那张扭曲又平静的脸,他坠楼前那句“最终的审判权,在我自己手里”,此刻回想起来,每一个音节都浸满了新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他不是在说自杀。
他是在说,他知道自己也是棋子。他知道这盘棋还没下完。他用这种决绝的方式,抢在真正的“将军”之前,自己走出了棋盘。这是一种反抗?还是一种…更彻底的屈服?
陈默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倒了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噪音。他顾不上扶,抓起那张纸片和那个老旧的皮质笔记本,冲出了办公室。
他需要确认。
证物保管室已经下班,只有值班员在。陈默亮出证件和手续,要求再次调阅张辰案的所有核心物证,尤其是那台加密笔记本电脑和从王浩处收缴的设备。
“陈老师,案子不是结了吗?”值班员有些疑惑。
“少废话,开门!”陈默的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急促和冰冷。
值班员不敢再多问,打开了厚重的证物库门。
在冰冷的证物台前,陈默戴上手套,重新打开了那台已经被技术队反复检查过的加密笔记本电脑。他直接跳过了那些已经分析过的监控录像、通讯记录和所谓的“作品集”文件夹,而是将重点放在了操作系统本身,放在了那些被隐藏的、未被激活的底层程序、日志文件,甚至是硬盘扇区的冗余数据上。
张辰是个技术高手,一个表演欲极强的偏执狂。如果他知道自己可能被捕甚至死亡,他会不会留下点什么?不是为了炫耀,而是为了…传递信息?或者,是为了证明,他并非唯一的“创作者”?
技术队的常规检查侧重于犯罪证据的提取,对于这种可能存在的、更深层的隐藏信息,未必会掘地三尺。
陈默的眼睛因为专注而布满血丝,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运行着各种数据扫描和恢复工具。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证物库里只有机器风扇的嗡鸣和他敲击键盘的嗒嗒声。
几个小时过去,窗外天色微亮。值班员靠在门口打着瞌睡。
突然,陈默敲击键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在一个极其隐蔽的系统缓存分区深处,一个被标记为损坏的、无关紧要的日志文件里,他发现了一段经过多重编码和伪装的数据流。这段数据被巧妙地伪装成了系统错误报告的一部分,如果不是用一种极其特殊的算法进行反向解析,根本不可能被发现。
他深吸一口气,运行了解码程序。
屏幕上,跳出了一行行冰冷的代码,最终汇聚成了一段文字:
“当提线木偶意识到丝线的存在,它看到的,不只是操纵它的手,还有手后面,那片更深的阴影。”
“迷宫没有终点,只有不断旋转的路径。第一个微笑是开始,第二个微笑是过程…我的微笑,是献给阴影的祭品。”
“他喜欢收集…尤其是,挣脱了原有丝线的…木偶。”
文字到这里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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