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刑侦启示录 第212章 缄默之血9

腾飞化工厂当年违规存放、后被赵大勇、李建军等人倒卖的那批化学品……最初的登记记录只是普通的工业原料。但有没有可能，那批货里，混杂或者被替换成了别的东西？比如，这种含有稀土和放射性的矿石？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三年前那场“火灾”，就真的那么简单吗？是灭口，还是为了……掩盖某种更严重的、与这批特殊矿石相关的事故或秘密？

李建军当年想要举报的，恐怕不仅仅是倒卖行为本身。

柯为民一个销赃的混混，从哪里接触并保存这种矿石碎片？还如此珍重地缝在李丫的娃娃里？

李丫说的“红色的月亮”，会不会并非比喻，而是指代某种在特定条件下（比如受到这种矿石辐射影响？）产生的……真实视觉现象？所以她才会说“月亮不红”，暗示现在看不到那种现象了？

而“月亮不红”的时间点，恰好是在柯为民死后，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他一人之后。

这一切，真的只是一个偏执的混混和他的被操控的复仇工具所能完成的吗？

背后是否还有一只手，在利用当年的秘密、利用柯为民和李丫的仇恨与痛苦，完成了某种清算和灭口，最后将一切罪责推给一个“完美”的已死之主犯？

陈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他拿起电话，拨给队长，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头儿，案子还没完。申请重启对‘缄默之血’案的调查，重点方向：腾飞化工厂当年倒卖物资的真实成分，以及……可能存在至今的、与‘红色月亮’相关的秘密。”

电话那头，队长沉默了良久，才传来一声复杂的叹息：

“我就知道……你小子不会这么轻易放过。来吧，说说你又发现了什么。”

窗外，天色渐暗，城市的霓虹次第亮起。一轮寻常的、皎洁的月亮，缓缓升上天空。

它此刻并不红。

但陈默知道，在某些不为人知的角落，由鲜血、谎言和未知辐射共同浸染的“红色月亮”，或许从未真正消失过。

队长的办公室，烟雾比庆功宴那天还要浓重。陈默将那块从布娃娃脚底取出的矿石碎片、关于“红色月亮”的网络帖子截图，以及他自己的推理，摊在队长面前。

“放射性？稀土？”队长捏着那片小小的、不起眼的黑色碎片，眉头拧成了死结，“陈默，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三年前腾飞化工厂涉及的不仅仅是普通化学品倒卖，而是这种东西……那案子就捅破天了！”

“所以更需要查清楚。”陈默语气平静，眼神却锐利如刀，“李丫和柯为民，可能只是被推到前台的棋子。真正的棋手，还藏在暗处。这个棋手，不仅知道三年前的秘密，而且有能力操控整个复仇计划，最后还能让柯为民‘心甘情愿’地顶下所有罪名自杀。”

队长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你的怀疑有道理。但重启调查，需要更扎实的理由。光凭一块来源不明的矿石碎片和一个孩子的只言片语，上面不会批。”

“那就从能查的开始。”陈默早有准备，“第一，重新彻查腾飞化工厂火灾案的所有残留物证，尤其是当年未完全焚毁的、被认为是普通化学品的残留物，秘密送检，分析其真实成分。第二，对柯为民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度挖掘，他一个混混，从哪里接触这种矿石？背后一定有渠道。第三，落霞山地区，需要派人进行隐蔽侦查，看看那里到底藏着什么。”

队长沉吟片刻，重重地将烟头摁灭：“好！就按你说的办。但动作要快，更要保密！我亲自去跟上面沟通，申请秘密调查权限。化验的事情，我找绝对可靠的关系。柯为民的社会关系，你带人摸。落霞山……先放一放，等前面有眉目了再说，打草惊蛇就前功尽弃了。”

新的调查在绝对保密的状态下启动，如同暗流在地下汹涌。

陈默带着虞倩和林峰，再次扎进了柯为民混乱的社会关系网络中。他们不再局限于“遗忘角落”酒吧和已知的销赃链条，而是将范围扩大到柯为民早年服刑的监狱、他老家的人际关系、乃至他所有经济往来和通讯记录（尽管大部分已被清理）。

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浮出水面。柯为民在死前大约一年，曾频繁与一个注册在海外的虚拟号码联系，通讯模式极其隐蔽，内容无法截获。而这个虚拟号码的注册信息，经过国际协查（过程缓慢且曲折），最终指向一个名为“暗河”的匿名网络服务商，无法追踪实际使用者。

另一方面，队长那边通过特殊渠道进行的秘密化验，传来了爆炸性的结果。当年从腾飞化工厂火灾现场提取的、部分未被完全焚毁的“工业原料”残留物中，检测出了与李丫布娃娃中那块碎片成分高度一致的稀土及放射性物质！其浓度和特性，表明这绝非普通工业用途，更倾向于某种……未完成的高纯度提炼原料或者实验样本。

三年前的腾飞化工厂，果然藏着惊天秘密！那场火灾，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掩盖这批特殊矿石的存在以及相关人员的灭口！

“妈的！”队长在秘密碰头会上，忍不住爆了粗口，“这帮王八蛋，当年到底在搞什么鬼！”

“现在基本可以确定，李建军当年想举报的，就是这批东西。”陈默冷静地分析，“赵大勇、孙福、刘胖他们，可能最初只以为是值钱的‘货’，后来才意识到牵扯有多大，所以才会在李建军想要举报时，下死手灭口。而柯为民，他参与其中，可能不只是销赃，更可能是某个更深层势力安排在下面的‘白手套’或者联络人。”

“那他现在为什么又被灭口？还演了这么一出复仇大戏？”虞倩不解。

“因为时机到了，或者他失去了利用价值，或者他知道得太多了。”陈默目光深邃，“背后的势力，需要彻底了结三年前的隐患。利用柯为民和李丫的复仇动机，完美地将赵大勇灭口，将李建军（这个可能知道最多的活口）灭口，最后让柯为民自杀顶罪，切断一切线索。而李丫，一个沉默的、精神受创的孩子，是最佳的‘终结者’形象，也是最好的‘防火墙’。”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动落霞山？”林峰摩拳擦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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