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刑侦启示录 第202章 完美共犯25

通讯中断。

陈默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信任的代价，如此沉重，几乎要压垮他的脊梁。

但他知道，自己或许没有退路了。为了揭开那最终的黑暗，他可能必须行走在更深的灰色地带，甚至……凝视深渊。

上级的批复在焦灼的等待中到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沉重和风险共担的决绝：“原则同意‘戏剧’方案。前提：绝对保证目标人物刘能的生命安全，行动全程处于我方绝对控制之下，一旦出现暴露风险，立即终止，强制撤离。”

命令下达，整个专案组像最精密的仪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首先，是“说服”刘能。这个任务落在了林薇和几名经验丰富的审讯专家身上。面对确凿的、足以让他把牢底坐穿的犯罪证据（部分由组织提供，部分由警方补充），以及“配合警方行动可争取重大宽大处理”的承诺，再加上“另一个神秘组织要取你性命，只有我们能保护你”的残酷现实，嚣张的刘能很快瘫软下来，选择了“配合”。

接着，是场景布置。刘能常去的一家地下赌场后巷被选为“行刑地”。警方秘密控制了周边区域，提前安装了无数隐蔽的摄像头和监听设备，狙击手占据制高点，突击队员潜伏在最近的车辆和掩体后。虞倩带领的法医团队准备了最逼真的假血包和能够模拟生命体征瞬间衰弱的特殊装置。

陈默的角色最为关键。他需要扮演一个冷血的、初次执行“寂静”任务的新晋“清道夫”。他反复研究魏明和赵刚这类人的行为模式，揣摩那种将杀人视为“净化”程序的冷静与麻木。

24小时期限将至。

夜晚，地下赌场后巷，灯光昏暗，垃圾遍地。刘能按照剧本，醉醺醺地（其实是伪装）从后门晃出来，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陈默如同阴影般从暗处走出，穿着普通的深色夹克，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无情的眼睛——这是他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眼神。

没有废话，没有警告。按照组织喜欢的“高效”风格，他迅速靠近，用一个经过设计的、看似狠辣实则控制着力度和角度的肘击，精准“击晕”了刘能。刘能配合地软倒在地。

陈默蹲下身，取出一个伪装成注射器的小型装置（内部是假血包和生命体征模拟器的触发机关），对着刘能的颈动脉位置，毫不犹豫地“注射”下去。

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熟练感。

假血瞬间从“针孔”渗出，染红了衣领。刘能身体微微抽搐了几下（模拟器效果），随后生命体征信号在监控屏幕上“戛然而止”。

陈默站起身，冷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如同处理掉一件垃圾。他拿出那个一次性加密手机，对着“尸体”拍了一张照片，发送给了魏明指定的号码。

然后，他迅速清理了现场（主要是抹去可能暴露警方存在的痕迹），转身消失在巷子的另一头，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每一步都在无数双眼睛的注视下完成。李兵在指挥车里，手心全是冷汗。

接下来，是更紧张的等待。魏明，或者说他背后的“导师”，会相信吗？

几分钟后，陈默的一次性手机震动了一下。只有两个字：

“收到。”

没有评价，没有下一步指示。但这简单的两个字，让指挥车里的所有人都稍微松了口气。至少，第一关过去了。

伪装成环卫工人的警方人员迅速“清理”了现场，将“死亡”的刘能秘密转移至安全屋，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和心理安抚。

对刘能的突击审讯同步进行。在生死边缘走过一遭后，这个混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吐露了大量关于他放贷、暴力催收的细节，也证实了确实有人（特征模糊，符合组织行事风格）在近期接触过他，暗示他“罪责已定”。

这些信息，与组织提供的“罪状”相互印证。

现在，就看组织下一步的动向了。

陈默回到临时住所，洗掉手上沾染的假血，看着镜中自己那双依旧冰冷的眼睛，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和厌恶。他扮演了魔鬼，哪怕只是演戏，那种感觉也如同毒液，侵蚀着他的内心。

第二天一整天，风平浪静。魏明没有联系他，徐振华和沈雨晴那边也没有异常动静。

直到傍晚，陈默的加密手机再次响起，是一个未知的视频通话请求。

陈默深吸一口气，接通。

屏幕上出现的，不是魏明，而是徐振华。他坐在一个看起来像是书房的环境里，背景是那幅熟悉的北欧油画，脸上带着一丝赞许的笑容。

“顾先生，做得很好。”徐振华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来，平和，却带着无形的压力，“干净，利落，符合‘寂静’的标准。马老果然没有看错人。”

陈默微微颔首，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分内之事。”

“很好。”徐振华身体前倾，目光锐利，“现在，你证明了你的价值。组织有一项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这关系到我们接下来的一次重大‘净化’行动。”

陈默的心提了起来。更大的行动？

“什么任务？”

“我们需要你利用你的‘学者’身份，接近一个人，获取他的信任，并评估他的……‘可利用性’。”徐振华缓缓说道，“他叫秦枫，市规划设计院的首席顾问，正在主导旧城区的改造项目。但他的一些‘设计’，阻碍了城市的‘新陈代谢’，也触犯了一些不该触犯的‘因果’。”

徐振华的措辞依旧带着隐喻，但意思很清楚：这个秦枫，挡了他们的路，或者发现了什么不该发现的东西，被列为了目标。而陈默的任务，是去做前期的“评估”和“接触”，相当于“簿记官”和“清道夫”之间的桥梁角色。

“资料和接近他的方式，会发给你。”徐振华说完，深深地看了陈默一眼，“记住，顾先生，你现在是‘因果’链条上的一环。不要让我们失望。”

视频通话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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