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生理指标很难造假。”陈默说,“但如果我们假设那个‘编织者’拥有高超的药物知识,制造一种深度昏迷的假象,也并非完全不可能。至少,我们需要确认方雪的社会关系,尤其是她是否与化学、药学领域的人有交集。”
新的调查方向确定,专案组再次投入紧张的工作。对孙国华的社会关系进行深度挖掘,寻找任何可能与他有联系、且具备相关背景的人。同时,对方雪、苏瑾的过往进行更细致的筛查。
陈默则独自一人,再次翻看所有现场的物证照片和报告,试图找到那个“编织者”可能留下的、属于他/她自己的印记。
夜深了,指挥部里只剩下陈默和几个值班的同事。他揉着发胀的太阳穴,目光无意中扫过林薇案发现场,那个旋转木马的特写照片。
木马……音乐……《铃儿响叮当》……
他鬼使神差地打开电脑,搜索了《铃儿响叮当》这首儿歌的起源和不同版本。这是一首庆祝雪橇之旅的欢快歌曲,通常与圣诞节关联。
但在某些非常古老的版本里,或者在一些地区的民俗中,铃铛也被用于……
驱邪?或者……召唤?
他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有点魔怔了。这线索太虚无缥缈。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号码经过伪装,无法追踪。
短信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线偶已落,丝线犹存。」
陈默的呼吸骤然停滞!
线偶已落!指的是孙国华落网!
丝线犹存!指的是真正的编织者还在!
他/她果然还在看着!而且知道他已经怀疑孙国华并非独自作案!
这不是挑衅,这更像是一种……确认,甚至是一种隐秘的交流。
他立刻回拨,自然是无法接通。他尝试回复短信:“你是谁?”
石沉大海。
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如果只是为了复仇,孙国华已经几乎完成了所有目标。如果是为了揭露真相,旧案已经重启调查。他/她为什么还要继续现身?
陈默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无形的蛛网中央,能感受到网的震动,却始终看不清那只织网的蜘蛛。
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沉睡的城市。霓虹依旧,却仿佛每一盏灯后面,都可能隐藏着一双冷静观察的眼睛。
丝线犹存……
下一根丝线,会牵向哪里?
“线偶已落,丝线犹存。”
这八个字像一句谶语,在专案组内部引起了极大的震动。毫无疑问,确实存在一个隐藏在孙国华背后的“编织者”,而且他/她依旧在活跃,甚至敢于直接联系陈默。
技术部门对短信进行了全力追踪,结果依旧令人失望。信号源如同鬼魅,在市内几个公共基站之间跳跃后消失无踪。对方具备极高的反追踪能力。
“这是在向我们宣战!”李建国一拳砸在桌上,“必须在他/她再次作案之前,把这个人揪出来!”
压力如山,但线索却似乎再次中断。对孙国华所有已知社会关系的排查没有发现符合条件的目标。他性格孤僻,母亲失踪、自己毁容后更是几乎与所有熟人断绝了来往。
对方雪和苏瑾的背景调查也在进行中。苏瑾那边,纪委的调查还在继续,尚未有明确结论。而方雪的社会关系相对简单,父母早逝,独身,在医院人缘不错,但也没什么特别亲密的朋友。初步排查,并未发现她与化学药学领域有明显交集。
陈默决定将突破口重新放回物证,尤其是那些药物上。他再次找到了法医虞倩。
“虞法医,赵伟和方雪体内的药物,有没有可能通过成分分析,反向推断出配制者的某些习惯或者……‘签名’?”陈默问道,“比如,某种特定的杂质,或者非必要的添加成分?”
虞倩明白他的意思,思索了片刻:“理论上有可能。就像画家有自己的笔触,药剂师或化学家也可能有自己独特的处理手法。尤其是这种非标准化的、自己合成的药物。”她调出详细的药物分析报告,“赵伟体内的合成代谢抑制剂,纯度非常高,但我们在其中检测到了一种极其微量的、通常用于稳定摄影显影液的化学物质,苯并三氮唑。这不是药物合成中必需的成分。”
“摄影显影液?”陈默皱眉。
“对。还有方雪体内的神经抑制剂,我们也发现了一种罕见的稳定剂,通常用于某些品牌的……工业润滑油添加剂。”
摄影?工业润滑?
这两个领域看似风马牛不相及。
“有没有可能,配制这些药物的人,工作或生活环境同时接触这两个领域?”陈默追问。
“可能性存在,但范围依然很广。比如,某个大型工厂的实验室,可能既涉及化工(润滑)又有自己的暗房(摄影)?或者,这个人本身有摄影爱好,同时又从事化工相关行业?”虞倩提供了一种思路。
摄影爱好……化工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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