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街坊的疯话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房间,枕套上的人头血印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像块顽固的污渍。沈念盯着血印看了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 不能再被动等待,她要主动找街坊打听,弄清表爷和玉芝的过往,找到 “三层” 的入口。
她简单洗漱后,将《巷陌杂记》放进帆布包,又带上那截朱砂桃枝,锁好小楼门往巷口走去。老槐胡同的清晨很安静,只有几声鸡鸣和扫帚划过青石板的声响,街坊们三三两两地聚在巷口聊天,看到沈念,都停下了话头,眼神复杂地打量着她。
“这就是苏明远的远房侄女吧?”
“看着挺文静的,怎么敢住那栋凶宅?”
“小声点,别让她听见,免得沾上晦气。”
窃窃私语像针一样扎进沈念耳朵,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卖糖画的老汉身边:“大爷,您昨天说表爷天天喊‘三层有头’,能跟我说说具体的吗?”
老汉眼神闪烁,往四周看了看,压低声音:“姑娘,听我一句劝,赶紧收拾东西走,别趟这浑水。你表爷年轻时是个文化人,收藏了不少古籍,对他姐姐苏玉芝更是疼得不得了,谁都没想到后来会变成那样。”
“变成哪样?” 沈念追问。
“还能哪样,疯了呗。” 旁边一个老太太插话,她手里挎着菜篮子,眼神里满是忌惮,“大概是七十年前吧,玉芝姑娘长得俊,手也巧,绣的白玉兰能引来蝴蝶,可她偏偏喜欢上了戏班的小生,那小生是外乡人,家境不好,苏家老两口坚决不同意。后来不知怎么回事,玉芝姑娘就不见了,你表爷说三层塌了,玉芝被埋在了下面。”
“可表爷后来为什么说‘三层有头’?” 沈念攥紧了帆布包的带子。
老太太叹了口气:“从那以后,你表爷就变了,天天守在小楼里,不怎么出门,偶尔出来买东西,就疯疯癫癫地喊‘三层有头’‘玉芝饶命’。有一次,他拿着斧头追着巷里的小孩跑,喊着‘把玉芝的头还给我’,吓得街坊们都不敢让孩子靠近那栋楼。最后,他就从二楼跳下来了,脑浆溅在墙根,那片苔藓都被染红了,现在天阴下雨,还能闻到淡淡的腥气。”
沈念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想起窗台上嵌着人舌的艾窝窝,想起放大镜里的焦黑人头,后背渗出冷汗。她谢过老太太,又走到几个下棋的老爷子身边,刚要开口,就被一个老爷子摆手制止:“别问了姑娘,那楼邪门得很,当年我亲眼看见你表爷半夜在巷口挖地,像是要埋什么东西,第二天就看到他手上沾着血。”
“埋什么东西?” 沈念追问。
“不知道,被他发现后,就疯了似的把土填回去了。” 老爷子摇摇头,“后来拆迁办来测绘,我们都跟他们说那楼有三层,可仪器测出来就是两层,慢慢的,就没人再提了,只当是你表爷疯话多。”
就在这时,一个四五岁的小孩突然挣脱母亲的手,跑到沈念身边,指着她的脖颈喊:“姐姐,你脖子上有血痕,像被斧头砍过的!红红的,好吓人!”
沈念浑身一僵,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颈,指尖触到一道凸起的凉痕,顺着脖颈延伸,形状像极了斧头的刃口。她猛地缩回手,心脏狂跳 —— 这道痕迹昨晚还没有,怎么会突然出现?
小孩的母亲慌忙跑过来,抱起孩子就走,还回头对沈念赔笑:“孩子不懂事,胡说八道,你别往心里去。” 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恐惧,转身时,手指还在无意识地抠墙皮,指甲缝里嵌着暗红的污垢。
街坊们看沈念的眼神更诡异了,纷纷散开,没人再愿意跟她说话。沈念站在原地,只觉得浑身发冷,她知道,这些街坊一定还知道更多内情,只是害怕被 “邪祟” 缠上,不敢多说。
她决定去墙根看看表爷坠楼的地方。按照老太太的描述,她在小楼西侧的墙根找到了那片发黑的霉斑,比周围的霉斑颜色深得多,呈不规则的片状,边缘模糊,像是被什么液体浸泡过。沈念蹲下身,指尖刚碰到墙面,就听到墙内传来 “咕噜咕噜” 的声响,像人头在滚动,又像是血水在流动。
她吓得猛地缩回手,转身想走,巷口的乌鸦突然俯冲下来,爪子狠狠抓在她的头发上,疼得她尖叫出声。乌鸦扑腾着翅膀飞走,爪子上缠着一缕她的头发,而头发里,竟还缠着一根乌黑的女人长发,发丝粗壮,带着淡淡的檀香 —— 这是玉芝的头发,李婆说过她生前爱用檀香护发。
沈念攥着那根女人长发,后颈的头发根根竖起,头皮发麻。她突然想起《巷陌杂记》里的血字 “三层藏颅”,表爷挖地的举动,难道是想把玉芝的头颅埋在巷口?可为什么又填回去了?是被什么东西阻止了吗?
回到小楼时,已经是中午。沈念拿出红外测温仪 —— 这是她修复古籍时用来检测纸张含水量的工具,精度极高。她对着楼梯尽头的墙面测量,屏幕上显示温度只有 6.7℃,比周围墙面整整低了 6℃,这是空心墙体的典型特征,说明墙后确实藏着空间,那就是 “三层” 的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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