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城的夜色被火光撕成了碎片,南门城楼的火把噼啪作响,将士兵们的影子投射在斑驳的城墙上,忽明忽暗。苏念念扶着垛口,指尖触到的砖石冰凉刺骨,上面还残留着白日箭矢划过的刻痕。城下,莎车与于阗的联军大营连绵数里,篝火如同鬼火般闪烁,偶尔传来的战马嘶鸣和士兵的吆喝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将军,喝口水吧。”一名亲卫端着水囊上前,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连续数个时辰的攻防战,士兵们早已口干舌燥,甲胄上的汗水混着尘土,凝结成了一道道泥痕。
苏念念接过水囊,抿了一小口,便递了回去,目光依旧紧盯着城下的敌军。“秦风,你带的人休整得怎么样了?”她转头问道。秦风刚带着残余的铁骑补充完体力,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甲胄的缝隙里嵌着碎石。
“回将军,弟兄们还能再战!”秦风抱拳,声音沙哑却坚定,“只是铁骑折损了三成,战马也累得够呛,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再发起冲锋。”
苏念念点点头,心中了然。白日断云谷的伏击虽拖延了敌军脚步,却也让秦军铁骑付出了不小的代价。她正思忖着,突然,城下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紧接着,联军阵营里亮起了无数火把,莎车的重装步兵再次推着云梯,朝着城墙发起了猛攻。这一次,他们的阵型更加密集,前排的士兵高举着厚重的盾牌,一步步艰难地向前挪动,如同移动的堡垒。
“不好,他们想趁着夜色强攻!”阿烈的吼声从城墙西侧传来,他左臂的绷带早已被鲜血浸透,却依旧死死攥着长枪,眼神如炬。话音刚落,一名莎车士兵已经借着云梯爬上了城墙,厚重的铠甲让他行动略显迟缓,却也挡住了城墙上射来的箭矢。他刚站稳脚跟,便挥舞着开山刀朝着 nearest 的士兵砍去,刀刃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呼啸。
“找死!”旁边一名年轻的士兵怒吼着挺枪迎上,长枪直刺对方的胸口。可莎车士兵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一刀劈下,“铛”的一声,刀刃砍在枪杆上,震得那名士兵虎口发麻,长枪险些脱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烈猛地冲了过来,左臂虽不便发力,却用尽全力将长枪横扫而出,枪尖带着风声,狠狠砸在莎车士兵的头盔上。
“噗”的一声闷响,莎车士兵头盔凹陷,鲜血从缝隙中涌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阿烈喘着粗气,额头上青筋暴起,左臂的剧痛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头,却依旧咬牙道:“守住!绝不能让他们上来!”
城下的联军似乎察觉到了城墙西侧的防御薄弱,更多的士兵朝着这边聚集。于阗的骑兵也动了起来,他们骑着快马,在城墙下盘旋,手中的弓箭不断朝着城墙上射击,掩护着莎车步兵攻城。一支冷箭带着呼啸飞来,直奔苏念念面门,她反应极快,侧身避开,箭矢擦着她的发髻飞过,钉在了身后的旗杆上,箭羽还在微微颤抖。
“将军小心!”亲卫们立刻围了上来,举盾护住苏念念。
苏念念推开盾牌,眼神一凛:“火炮对准城下的骑兵集群!弓箭手压制住他们的箭雨!”
城墙上的火炮再次轰鸣起来,巨大的炮弹带着火光呼啸而下,落在于阗骑兵中间。“轰隆”一声巨响,血肉横飞,几名骑兵连同战马一起被炸得粉碎,残肢断臂飞溅开来,染红了脚下的土地。弓箭手们也纷纷拉满弓弦,箭矢如密集的雨点般落下,城下的于阗骑兵不得不放慢速度,躲避着致命的箭雨。
然而,莎车的重装步兵却趁着这个机会,将云梯牢牢架在了城墙上。一名身材格外魁梧的莎车百夫长率先爬上了城墙,他身披双层铠甲,手中握着一把巨大的铁锤,锤头闪烁着冰冷的寒光。他刚一上来,便挥舞着铁锤砸向城墙上的滚石机,“咔嚓”一声,木质的滚石机被砸得粉碎,碎石木屑四溅。
“给我拿下这处缺口!”百夫长怒吼着,铁锤再次扬起,朝着周围的士兵砸去。一名士兵躲闪不及,被铁锤正中胸口,瞬间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城墙上,没了声息。
“此人交给我!”秦风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握紧长枪便冲了上去。他脚下步伐灵动,避开了百夫长砸来的铁锤,同时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刺对方的咽喉。百夫长反应极快,猛地低头,长枪擦着他的头盔飞过,钉在了城墙上。他顺势挥动铁锤,朝着秦风的腰侧砸去,力道之重,仿佛能击碎金石。
秦风不敢硬接,猛地向后一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攻击。落地的瞬间,他脚尖一点,再次冲了上去,长枪变幻莫测,时而刺向对方的胸口,时而扫向对方的下盘。百夫长虽力大无穷,却终究灵活性不足,被秦风逼得连连后退。几个回合下来,他身上的铠甲已经被长枪划开了数道口子,虽未伤及要害,却也让他怒火中烧。
“小崽子,找死!”百夫长怒吼一声,突然弃了铁锤,张开双臂朝着秦风扑来,想要将他抱住。秦风早有防备,侧身避开,同时长枪反手一刺,精准地刺穿了百夫长的肩胛。“啊!”百夫长惨叫一声,剧痛让他浑身抽搐,却依旧不肯松手,反手抓住了枪杆,想要将秦风拉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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