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车城的夜,静得压抑。
城主府的客房内,烛火摇曳,映得秦岳的侧脸明暗交错。他坐在床边的木凳上,目光落在白衣女子沉睡的脸庞上,指尖轻轻拂过她眉心那道浅淡的黑色纹路,眸中满是化不开的愧疚与戾气。
三日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里,医师日日为白衣施针驱邪,可那渗入五脏六腑的煞魂之气,如同附骨之蛆,始终不肯彻底消散。白衣依旧昏迷不醒,唯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着她还活着。而秦岳体内的煞魂禁制,也并未安分,每到午夜时分,那些被双宝之力封印的邪煞之气,便会疯狂冲撞壁垒,疼得他冷汗涔涔,却不敢发出半点声响,生怕惊扰了床上的人。
苏念念每日都会守在床边,将药囊里的丹药碾碎,小心翼翼地喂进白衣口中。拓跋烈则带着士兵,将莎车城守得水泄不通,生怕幽冥教的人暗中偷袭。可所有人都知道,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办法,三日之期一到,秦岳必须去断魂崖赴约——那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死局。
第三日清晨,天色阴沉得如同泼了墨。
秦岳起身,将灵韵玉贴身戴好,又将至尊令牌握在掌心,双宝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在他周身形成一道淡淡的护罩。他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白衣,低声道:“等我回来。”
话音落下,他转身走出房间,拓跋烈早已等在门外,手中握着一柄玄铁长枪,神色凝重:“秦兄,我与你同去。”
“不必。”秦岳摇了摇头,“幽冥教的目标是我,你留在城中,护住白衣和念念。若是我三日未归……”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就带着她们离开莎车城,走得越远越好。”
拓跋烈还想再说什么,却被秦岳抬手打断。秦岳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保重。”
说完,他身形一闪,化作一道金色残影,朝着城西的断魂崖疾驰而去。
断魂崖,位于莎车城西百里处,崖壁陡峭如削,下方是深不见底的云海,常年狂风呼啸,卷起碎石乱舞,是个名副其实的绝地。
秦岳抵达崖边时,旭日刚刚东升,金色的阳光刺破乌云,洒在崖顶的平地上。只见平地上,早已站着数十道身影,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黑色锦袍的男子,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邪异的气质,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黑雾,正是那日在城门口传话的中年人所说的“尊主”。
在他身后,站着数十名幽冥教教徒,个个气息阴冷,手持弯刀,眼神凶狠地盯着秦岳,如同饿狼盯着猎物。而在人群之中,秦岳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玄夜!
玄夜的后背还留着那日被双宝光球击中的伤痕,脸色苍白,却依旧带着阴鸷的笑容,看向秦岳的目光中,满是怨毒与贪婪。
“秦公子,果然守信。”黑衣男子缓缓开口,声音温润,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本尊幽冥教尊主,墨尘。”
秦岳握紧了手中的至尊令牌,双宝之力瞬间涌动,周身光芒大涨:“墨尘?你费尽心机引我来此,到底想做什么?”
墨尘轻笑一声,缓步走上前,目光落在秦岳胸口的灵韵玉上,眼中闪过一丝炽热:“秦公子何必明知故问?本尊要的,自然是你身上的神族双宝。还有……你这个人。”
“我?”秦岳眉头微皱。
“不错。”墨尘点头,声音陡然变得冰冷,“你以为,煞魂禁制真的只是为了操控你吗?太天真了。你本就是神族后裔,体内流淌着神族的血脉,再加上神族双宝的滋养,你的身躯,乃是世间最好的容器!只要将本尊的神魂注入你的体内,本尊便能借助神族血脉,掌控双宝之力,称霸三界!”
话音落下,墨尘周身的黑雾瞬间暴涨,一股比玄夜强悍数倍的邪煞之气,朝着秦岳狠狠压来。那股威压,如同泰山压顶,让秦岳的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痴心妄想!”秦岳怒喝一声,将双宝之力尽数爆发,金色与莹白的光芒交织成一道巨大的光盾,挡在身前。轰的一声巨响,光盾与黑雾碰撞在一起,强大的冲击力震得崖顶碎石纷飞,狂风大作。
秦岳的身形踉跄后退数步,胸口气血翻涌,他没想到,墨尘的实力竟如此强悍。
“秦公子,别挣扎了。”墨尘缓缓抬手,指尖凝聚出一道黑色的煞气长矛,“你体内的煞魂禁制,本就是我亲手种下的。只要我心念一动,那些邪煞之气,便会瞬间冲破封印,将你的神智彻底吞噬!”
话音落下,墨尘猛地一挥手。
秦岳的脸色骤然剧变,只觉得体内的煞魂禁制瞬间被激活,无数道冰冷的邪煞之气,如同挣脱枷锁的毒蛇,疯狂地在经脉里游走、冲撞。丹田处的封印,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咔声响,随时都有可能碎裂。
“啊——”秦岳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双手抱头,跪倒在地,周身的双宝光芒瞬间黯淡了下去。
“秦岳!”玄夜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手持一柄黑色长剑,朝着秦岳狠狠刺来,剑尖裹挟着浓郁的邪煞之气,直指他的眉心,“那日之仇,今日便要你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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