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姿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她知道如何往一个人的伤口上撒盐,才会让那人更加痛苦。
自住进温家后,她没有一日不向往着富贵人家的生活。可好景不长。没住几月,就被赶了出来。
说是温家爵位被免,底邸被收。
这一切都是温景行造的孽。
他该死。
温景行痛苦地蜷缩在地,捂着耳朵大叫:“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
而于姿哈哈大笑:“温景行,你也有怕的时候啊?你这一生啊,最最不该的是与许家嫡小姐和离。你不会以为你做得最错的一件事是将温宁给许绾吧?”
“呵呵呵,你真是天真,那丫头啊邪门得很,根本就不是你所想的那般。你就算将她留在温家,你也摆脱不掉落败的下场,因为你对不起她娘。你这一生呀,最最不该的是迎虞意儿那个贱人过门。”
“因为一个无知的贱人,弃了许绾。”
最后这句话,于姿几乎用吼的,她气毒了偌大的温家因为一个外室而落败。
温景周冷冷地瞧着在地上痛苦翻滚的温景行,曾经,他以为他是个聪明人,至少比他聪明。却没想到,因为一个商户女就得罪御史府。
真真是愚不可及!
于姿斜看了一眼陈凝欢腿间,已干涸的血迹,冷笑:“温景行,你不会又有孩子了吧?呵呵,看样子,好像又不保了呢。啧啧......像你这种蠢人,活该没有子嗣。”
陈凝欢将这一切都听明白了,温景行因为一个外室弃了许绾,败了温家。
而她却在无意间救了这个人渣,与之有了情感上的羁绊。
陈凝欢抬手抚上肚子,察觉到里面的小家伙没有一点动的迹象。眼一翻,昏倒在地。
**
自那日之后,许家门前,每日都有递拜帖的人。
许宁的永宁公主府也在扩建中,这是谢砚之早在数月前就为她准备的。
曾经这里是她生活过的地方,如今又回到了她的手中。想想,还挺戏剧。
这天,谢清辞传来消息,说让她去一趟诏狱,诸田想见她最后一面。
许宁这才想起,诸田以及计雪旋等人早前被项格押回京城,这段时间就与端王妃关在一间牢中。
据说,谢砚之已经下了斩杀令。
在最后时刻,能与家人待在一处,也算是值了。
许宁挑了一只小猫儿抱着,便坐上了宫中来的马车。
马车是谢清辞安排的。
安贵妃入住福寿宫,谢砚之认其为母,便就是为了在登基之后,尊封她为太后。
还有一事值得一提,那就是谢清辞的表姐安幼怡,已是谢砚之的皇后。入住凤仪宫。
安家与荣安侯一家一样,为怕安贵妃和谢清辞权柄太大,引起旁人诟病,便拒绝了谢砚之的提拔提议。
用许正年的话说:“安家和苏家乃是明智之举。”
前有外戚独大专权,导致朝堂纷争不断。
安家又怎么可能效仿呢?
安家能走到如今的地步,已是不易,他们不能奢望太多。
马蹄声声,朝着皇宫以南的诏狱前行。
约莫小半时辰,马车停在了诏狱外,谢清辞已经提前在门口等着了。见到马车徐徐过来,他忙上前。
冲着马车内的人儿唤道:“宁儿。”
许宁掀帘,朝谢清辞微微一笑,下意识客气道:“让你久等了。”
谢清辞愣了一瞬后,又笑开了,“不久,我也是刚到。”边说着,边伸手去扶许宁。
许宁一手抱着小猫儿,另一只手借着他的力道,顺势从马车上跳下来。
两人并肩往诏狱里走,近前,厚重的铁门被守卫缓缓打开。
守卫恭敬地领着二人往里面走。越往里,空气里那股子腐臭味越浓,再混着丝丝血腥气,呛得人喉咙发紧。
“还好吧?”谢清辞偏头,一脸关切问她。
越往里走,光线越阴暗,哪怕是白日,里面也阴暗无比,前面的路仅靠着领路人手中的火把照明。
“没事,我还可以。”许宁软糯糯的稚童音,响在阴暗潮湿的甬道,与周遭的环境是那么的格格不入。
领路的两个守卫,心底震撼,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小的稚童,凭借着独特的本领,平内乱,御外敌。
如今已是北夏王朝炙手可热的新贵。
面圣免跪的殊荣可不是谁人都有的。
当然,有赫赫战功在前,也担得起这份荣耀。
在走过一条向下的长长的阶梯后,那股腐臭味更加浓郁。抬眼便是一排排刑具,还有烧得正旺的铁炉火。
因着铁炉火的缘故,周遭的光线明显比甬道更亮堂。
左手边有一道不大的铁门,穿越铁门,便就是关押重刑犯的地方。
很宽阔,两边都有牢房。
许宁看到几只肥硕的老鼠,见到人来了,也不躲不避。反倒是红着眼睛吱吱叫着,啃噬着不知从哪个牢房里拖出的烂布条,上面沾染了血迹。
“晚晚。”是诸田的声音。
看到许宁过来,他远远地便开口唤她,声音略带哽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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