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阳光明晃晃地有点儿刺眼,海城的早晨带着点湿漉漉的热气。秦萧打着哈欠,慢悠悠晃荡着,没往苏晨国际那栋金光闪闪的大楼去,反倒先溜达到了熟悉的李记糕点铺子那条街。
离着老远,他就觉得不对劲。
李记糕点的铺门前边,跟往常排队的景象不太一样。人也不少,乌泱泱围了一圈,男女老少都有。但怪就怪在,这些人跟木桩子似的杵着,探头探脑往那玻璃门里瞧,眼神儿带着点儿惧意,推推搡搡,愣是没一个敢真推门进去的。
“啧…”秦萧揉了揉鼻子,一股甜腻的糕点香混着早晨的空气,本该挺舒服,可这场面愣是让人觉出一丝不安来。他扒拉开前面两个踮着脚的老阿姨,凑近了些,眯着眼往那亮堂的店面里瞅。
嚯!看明白了。
店里靠墙那几张给客人歇脚的小桌子旁,大马金刀地坐着仨人。为首那个是个横肉脸、大块头的壮汉,寸头,脖梗子粗得跟牛脖子似的,敞开的花衬衫领口里隐隐绰绰刺青的边角露出来。后面跟俩小弟,一个瘦猴似的,眼睛贼溜溜转;另一个稍微壮实点,跟堵墙似的杵在后头,都一脸“老子不好惹”的模样。
嘿!大清早的,堵人家点心铺子?秦萧心里头估摸着,大概是挡着人家做生意了。他拍了拍旁边一个正拼命往里瞅、手里还攥着买菜布兜子的大娘胳膊,压着点声儿,故意露出一脸人畜无害的好奇:
“哎?大娘,劳驾问一声儿,”他朝店里努努嘴,“大伙儿这是干啥呢?排这么老长的队?今儿桂花糕卖空啦?”
那大娘被他这么一拍,吓得一哆嗦,扭过头来赶紧竖起手指头“嘘——!”声音压得比他还低,凑近了几乎是在用气音说话:“哎哟!小伙子!你小声点儿!别嚷嚷!”她紧张兮兮地又瞄了眼里头,“买啥糕点啊…都在等人走呢…里头那几位爷…咱惹不起…”
秦萧眉毛挑得更高了:“惹不起?咋的,里头人有传染病?你们都不敢进去?”
旁边一个老大爷也凑过来,一脸褶子都透着紧张:“小伙子,听你大娘的吧!真别乱瞅乱说话!那几个是…是收‘份子钱’的!凶得很!这李老头和他孙女…难喽…”他摇摇头,一副过来人心疼又无奈的表情。
老大爷话音还没落,里头那壮汉粗嘎的嗓门就响起来了,隔着玻璃门都震得人耳朵嗡嗡的,带着股子不容置疑的霸道:
“李老头儿!我说,你开这铺子,也有段日子了吧?哥几个天天费心费神保着你平安,怎么着?是不是该把‘那个钱’结一结了?”
那壮汉,也就是李虎,身子往前一探,几乎要怼到柜台后面李家爷孙俩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地接着说,语气却是带着威胁:“我可告诉你,老头儿,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这钱要是还不给…嘿嘿…哥几个就在这舒舒服服坐下了!一天不行,两天!以后天天来你这儿‘喝茶’,我看你这买卖还怎么做下去!”
哦!原来就是一帮敲骨吸髓收保护费的地痞流氓!
秦萧心头的火苗“噌”一下就点起来了。妈的,敲竹杠敲到眼皮子底下来了?还专挑老实巴交的老李家欺负?
“老板!给我来点桂花糕!要刚出炉的!”秦萧的声音不大,但在一片压抑的死寂中,显得格外突兀。他像没看见堵在过道里那三个凶神恶煞似的,抬手就要去推那玻璃门。
门里,正被逼得眼圈发红、身体都有些发颤的李晶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猛地抬起头,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劫后余生的光亮,但瞬间又被浓浓的担忧取代:“秦…秦大哥?你…你怎么来了?”
“小子!眼瞎啊?!”那个挡在门口的小弟反应贼快,噌地站起来,比秦萧高了小半个头,一脸凶相地指着秦萧鼻子就骂,“没看见虎哥在谈正事儿?滚蛋!今儿不营业!听明白没?!”
秦萧眼皮都懒得抬,伸出去的手也没收回来,就那么轻飘飘地一拨拉,像挥开一只讨人厌的苍蝇。“啪”一声脆响,拍开了那指着自己鼻子的爪子,顺带着一股子巧劲儿往前一送。
“哎哟卧槽!”那高个小弟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巨大又刁钻的力道一拽一推,脚下根本站不稳,“噔噔噔”踉跄几步,“哐当”一声,结结实实摔了个四脚朝天,后脑勺还磕到了桌子角,疼得呲牙咧嘴。
“不营业?”秦萧这才慢悠悠走进店里,环顾了一下那所谓的“正事儿”——被吓得脸色发白的李大爷和惊慌失措的李晶晶,再看看坐着一边的李虎。“那你们仨在这儿干嘛?占茅坑不拉屎?”
“妈的!敢动老子的人!”李虎“腾”地站起来,跟座小山似的,脸色铁青,“给老子废了他!”他对着旁边那个壮实点的小弟吼道。
那壮实小弟咆哮一声,沙包大的拳头带着风声就朝秦萧面门砸过来,看着还挺唬人。
可惜,秦萧眼皮都没眨一下。他脚下微微一错步,轻松让过那看似凶猛的一拳,同时左手闪电般探出,精准地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往侧面一拉,右肩顺势往前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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