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萧双手插在裤兜里,不紧不慢地沿着人行道往前走。
身后的脚步声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节奏都没变过。
他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个姓刘的保安还在后面,隔着大概三四米的距离,像条甩不掉的尾巴。
秦萧也不着急,就这么慢悠悠地走着,拐过酒店正门那个气派的街角,又往前走了大概两百米,一头钻进了旁边一条相对僻静的后街。
这条街窄多了,两边是酒店的后勤通道和高墙,没什么行人,偶尔有几辆车开过,也都是送货的面包车。
身后的脚步声还在,跟得挺紧。
秦萧停下脚步,转过身。
那保安也跟着停下,就站在他身后三米开外的地方,双手垂在身侧,站得笔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秦萧看了他两秒,忽然笑了。
他从裤兜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叼在嘴上,又摸出打火机,“咔哒”一声点上。
他吸了一口,透过烟雾看着那保安,语气挺随意,像是在跟熟人聊天:
“兄弟,你这工作态度,可以啊。我都走到这儿了,还跟着呢?怎么,怕我杀个回马枪,回去把你们那水晶吊灯给砸了?”
保安没说话,还是那副样子,眼神警惕,身体微微绷着,一副随时准备动手的架势。
秦萧也不在意,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烟盒,又抽出一支,往前递了递:
“来一根?跟了这么久,不累啊?”
保安依旧没反应,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只是盯着秦萧递烟的手,身体绷得更紧了些。
秦萧等了两秒,见他没接,耸了耸肩,把那支烟塞回烟盒,重新揣进兜里。
“不抽算了。”他叼着烟,声音有点含糊,“那什么,你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我要是去上个厕所,你也跟着进去?不太合适吧。”
保安的嘴角似乎抽动了一下,但还是没吭声。
秦萧啧了一声,有点不耐烦了。他把烟从嘴里拿下来,弹了弹烟灰,语气也淡了下来:
“问你话呢。哑巴了?”
那保安这次终于有了反应。他盯着秦萧,开口,声音有点闷,硬邦邦的:
“小子,识相点就赶紧离开这片儿,别在附近瞎转悠。这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哦?”秦萧挑眉,笑了,“这条马路,是你家开的?还是你们酒店买的?我乐意怎么逛就怎么逛,碍着你什么事了?”
保安脸色沉了下来,往前踏了半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你别在这儿自讨没趣。帝都大酒店,不是你这种——”
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是他自己停下的。
是他根本说不下去了。
因为就在他吐出“不是你这种”那几个字的瞬间,眼前一直懒洋洋叼着烟、离他至少还有三米远的年轻人,身影忽然晃了一下。
保安甚至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动的,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带着淡淡烟草味的风猛地扑到面前。他浑身的汗毛瞬间炸起,常年训练出的本能让他想往后撤,想抬手格挡——
可太慢了。
快得离谱。
一只算不上粗壮、甚至有些修长的手,在他视线里急速放大,边缘带着模糊的残影,精准无比地切在他侧颈的某个位置。
不重,甚至没发出什么声音。
但保安只觉得脖子侧面一麻,紧接着眼前一黑,所有的力气、所有的意识,在零点一秒内被彻底抽空。
他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没发出任何声音,整个人直挺挺地、砰地一下朝后倒了下去,砸在水泥地面上,发出沉闷的一声响。
秦萧站在他旁边,慢条斯理地把手里那支还没抽完的烟,重新叼回嘴上,吸了一口。
他低头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保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
“啰嗦死了。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话,听得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他蹲下身,伸手在保安鼻子底下探了探——呼吸均匀,没死,就是得睡上一会儿了。
“得亏我还用得着你身上这身皮,”秦萧一边动手开始解保安制服的扣子,一边继续念叨,“不然就冲你刚才那眼神,还有那语气,高低得给你补两脚,让你长长记性,下回看人别用鼻孔看。”
他动作挺麻利,三下五除二就把保安那身深蓝色、带肩章和酒店徽标的制服给扒了下来,连帽子都没放过。
扒完,他又把自己身上那套休闲装脱了,团了团,顺手塞进旁边一个大绿色垃圾桶后面,然后才把保安制服往身上套。
衣服有点大,肩线往下垮,腰身也松。秦萧扯了扯衣角,又正了正帽子,走到旁边一辆面包车的车窗玻璃前,借着反光瞅了瞅自己。
玻璃上倒映出一个穿着不合身保安服的年轻人,帽子戴得有点歪,但脸是那张脸。
秦萧左右转了转头,看着玻璃里的自己,居然还点了点头,自言自语地评价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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