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很大,也很复杂。但你不是朗珠,你有紫薇,有皇上的疼爱,还有我。”
尔泰把她的两只小手都放在手心,轻轻揉搓着,想让那双冰冷的小手暖一些。
尔泰微微抬头,目光与小燕子对上,伸手轻捏了一下小燕子的小脸,声音温柔,却坚定无比。
“你若想走,我便跟你走。”
小燕子看着尔泰眼中近乎炙热的真诚,感受着手背上传来的温度,那股冰冷的窒息感被驱散了一些。
她知道,尔泰说的不作假,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她若想,他便能带她即刻启程。
心里最后剩下的一点不安,也彻底的被眼前这个男人给的安全感替代。
突然有一瞬间,她想卸下一切责任和要改变的事情。
离开京城,跟他去到任何地方。
小燕子笑着微微低头,看着碗里已经糊在一起的馄饨,又抽回自己的一只小手,用勺子搅了搅,嘟起小嘴。
“哎呀!都凉透了,黏在一起了,没法吃了!”
原来,过年并不只有团圆和喜庆,死亡并不会因为佳节而绕行。
尔泰笑着轻声问,“要不要再点一碗?”
小燕子轻呼出一口气,语气又恢复了点平日的神采,拒绝道。
“不要啦!吃不了那么多了,会浪费!”
尔泰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嗯,还没吃饱,还有点饿,就是怕吃不完。】
“老伯......”尔泰刚出声,就被还在掌心里的那只小手捏了一下。
少女轻声询问,“哎呀!你干嘛?”
少年答得自然,“没事,你吃不了我可以帮你解决。”
一句话把小燕子的耳朵搞得有些发烫,她还是坚定的摇头,“我不饿了,我们回宫吧。”
尔泰看着心上人的表情,就知道她打定了主意,点了点头,“好。”
他付了馄饨钱,扶着心情稍微好些的小燕子,重新上了马车。
马车再次启动,驶向那座巍峨的宫城。
车厢里比来时更加安静。
小燕子没有再看向窗外热闹起来的街市,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交握的双手,不知在想些什么。
尔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把自己的手强行的握住了那交握着的小手,静静地陪着她。
少女原本心思很乱,被大手打断,思绪也不再飘远,就开始揉捏着那只大手玩了起来,把它摆成各种形状。
摆成有趣的手势时,还会勾起嘴角,笑的灿烂。
少年的手就这样任由她揉捏摆弄,可这么寂静,他瞟向那双摆弄自己的小手的时候。
总是莫名脸红,他突然很想把她捉过来亲亲抱抱。
少女像只天真无邪的小白兔,旁边的“大灰狼”的喉结不停的上下的滚着,像是坐滑梯。
少年已经克制的绷紧了身子,最后忍不住轻咳了声,叫停少女的动作,“咳......”
小燕子这才抬头,满眼天真,又一脸莫名其妙的盯着尔泰绯红的脸颊。
随后像意识到什么一样,飞快的抽回自己的小手,把二爷的手甩到一边。
转着眼睛看向窗外,挑起话头,“这......好像快到了......”
马车穿过熙攘的街市,离巍峨的宫墙越来越近。
还不等尔泰接话,车夫在外面恭敬地提醒道,“二少爷,前头拐过弯就到神武门了。”
小燕子听到车夫说的话,已经在整理衣服,准备起身。
“等一下。”尔泰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可却感觉是带着颤音。
马车伴着尔泰的声音停下,车夫自觉退到一边。
小燕子转过头眨着大眼睛,有点心虚,又有点疑惑的看向尔泰。
【该不会是我刚才玩的过火,要把我抓过去......】
尔泰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方素帕,小心翼翼地打开。
帕子里,静静躺着一块玉牌吊坠。
那吊坠质地莹润,是上好的和田白玉,在透过车帘的微光下,流转着内敛的宝光。
玉牌被精心雕琢,最引人注目的是上面的纹样,两根枝干紧密缠绕,相依相偎。
在那交缠的枝蔓中心,巧妙地利用玉色的微妙变化,浮雕出一对鸟儿。
它们首颈相依,羽翼微拢,仿佛正欲比翼双飞,栩栩如生。
“小燕子,”尔泰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可却感觉有些紧张,“这个给你。”
小燕子眨了眨眼,目光从玉佩移到尔泰脸上。
尔泰的表情严肃里透着紧张,耳根也微微泛着红,坐的也端正,正经的有些可爱。
“二爷又送我礼物了?”小燕子笑着开口,伸手准备去接。
“这是我额娘......”尔泰顿了顿,调整自己紧张的心情,语速也放慢了些,“是我额娘......给我未来......给我未来妻子的。”
最后几个字,他说得很轻,但字字清晰,敲在小燕子心头。
小燕子的眼睛微微睁大了,小手微抖,悬在半空,颊边也飞快地掠过一抹红晕。
尔泰见她只是小手悬在半空,而不是马上跳起来拒绝,心里稍微定了定,语气温和,还带着笑意,继续解释道。
“其实除了玉佩吊坠,这首饰本是一套,还有簪子和一对镯子。
“前几日额娘说,尔康与我,谁先遇上心爱的姑娘的话,该给一对玉镯的。”
“之前从没见你带过镯子,我想着你活泼好动的性子,恐怕用不了三天就得玉镯碎成几瓣。”
尔泰怕说错话,忙摆手,“我不是心疼首饰,我是想着这......定情的东西,若是碎了不太吉利。”
他见小燕子没有生气,又微微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温润的玉身。
“这玉牌不一样,玉质坚韧些,不容易磕坏,主要是......上面的图案...嗯...比较称我心意。”
说到这里,尔泰的脸已经红透,又有些窘迫,再次偷瞄向小燕子,语气又轻了些。
“后来我也有些心虚,想着是不是应该先问你的,到底是想要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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