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装着饺子的盘子,推到尔康身前,尔泰笑容更灿烂了些,“哥!吃饺子!”
尔康笑容僵在脸上,皱着眉瞟了尔泰一眼,只觉得自己好像不应该进来。
这盘煮坏了的饺子,终是没能到柳红眼前,就已经消失在两位爷的肚子里了。
.........
“饺子好啦!”
一声吆喝,众人欢呼,碗筷叮当,热气腾腾。
几人把饺子送到院里的各个屋里,老老小小或坐或站,挤在不算宽敞的堂屋里。
还有人在屋檐下,甚至就在院子里,就着冬日清冷的空气,吃着滚烫鲜香的饺子。
每进一个屋子笑声伴着赞叹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小燕子兴高采烈的喊着,“齐婆婆,饺子不够吃,再喊我们!饺子还有可多可多了!”
安排好院里所有人,几个辛勤劳动的青年人才开始忙活自己的口粮。
高远高达挑了两个合适的桌子并排摆在柳青柳红的屋子的外厅里,又开始搬凳子。
柳青柳红炒着大锅菜,分了一盘又一盘。
尔泰在柳青柳红身边一边打下手一边学着做菜的窍门。
紫薇尔康摆着碗筷,小燕子金锁忙着传菜。
白水出了门,过了没多久,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带了两坛米酒回来。
天色渐暗,屋里点上了灯,照得满室明亮。
两张方桌拼在一起,众人围坐,虽挤挤挨挨,却更显热闹亲昵。
桌上的菜肴不算精致,但量大管饱,还好吃,都是柳青柳红拿手的家常菜。
中间更是摆着几大盘白胖胖、热腾腾的饺子,是劳动了一下午的辉煌战果。
小燕子坐在尔泰和紫薇中间。
她脸颊吃得红扑扑的,眼睛比灯芯还亮些,看着柳青和白水划拳斗酒,听着柳红和金锁低声说着体己话。
这种暖洋洋、闹哄哄、毫无拘束的感觉,是她在规矩森严的紫禁城里,再受宠爱也体会不到的。
这是家的味道,是根的味道。
一种饱胀的、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安心,充盈在她胸口。
酒酣耳热,气氛正浓。
柳青又赢了一拳,得意地举杯,白水笑着认罚。
那粗瓷酒杯里,米酒在灯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空气中飘散着淡淡的、甜丝丝的酒香。
小燕子看着,心里那股无拘无束的劲儿又被勾了起来。
她几乎是带着想酣畅大醉的痛快念头,自然而然的就把手伸向了桌子中间那个盛着米酒的粗陶酒壶。
“我也要尝尝!”
话音未落,几道声音几乎同时响起,带着不同程度的惊慌。
“小燕子!”
“别喝!”
“我的天呐!”
尔泰离得最近,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腕,力道不算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紧张。
桌子对面的柳红也立刻倾身过来,挡住了酒壶,语气急切,“我的小祖宗,你可不能碰这个!”
就连正在划拳的柳青和白水也停了下来,白水赶紧把桌上的酒杯往自己这边拢了拢。
柳青更是直接,伸手就把那酒壶拿开,放到了自己手边远处。
小燕子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看着周围人如临大敌的表情,满腔的豪情和自在,顿时觉得无处发泄。
最后一脸不可置信,大声的问了句,“干嘛呀?”
她嘟起嘴,收回手,“我就尝一小口嘛!”
“柳青和白水不都喝得挺欢?这酒闻着挺香的。”
“他们能一样吗?”柳红又急又无奈,叹了口气,“你自己什么酒品?你心里没数?”
紫薇听了柳红的话,眨着眼睛,觉得之前那几次,小燕子喝多了以后干的事,都能说得通了。
随后柔声哄着小燕子,语气里是不能商量的坚持,“小燕子,听话。这酒后劲足,你忘了上次......”
紫薇没说完,但小燕子立刻想起了某次,脸微微红了一下。
金锁也跟着哄道,“小燕子!我熬了糖水!我去给你盛糖水喝好不好!”
小燕子看着大家坚决的眼神,有点熄火,最后微微转身,把目光投向了尔泰。
尔泰看着某人可怜巴巴的眼神,叹了口气,唇齿轻启,不好意思的看向大家,“要不......”
就说了两个字,小燕子的眼睛就重新焕发了光彩,闪闪发光的看向尔泰。
尔泰也不知道桌子底下到底是谁的脚,也不知道到底是几个人的脚,踢了他一下又一下。
尔泰疼的吸了口凉气,只觉得自己的脚,今天真是可怜。
他收回脚起身,笑的无奈,避开小燕子的目光,只道。
“咳,要不......我去给你盛糖水?”
小燕子顿时收回期待的目光,恨铁不成钢的“啧”了一声。
撅起小嘴,扶额闭上眼,呼出一口气,动作一气呵成,不想再理二爷。
小燕子目光再看向二爷的时候,谁知道二爷居然已经走到了门口,还对她偷偷的勾了勾手。
【咦?】
小燕子心里的兴奋藏不住,可还是故意的又叹了口气,做出妥协的样子。
“好吧,好吧!不喝就不喝!”
眼睛却又变得闪闪发光,带着笑,“那......我现在去和尔泰一起盛糖水!”
说完就起身小跑出了屋,一出屋,果然就看见尔泰在门口等她。
尔泰这才从身后拿出来一个斟满米酒的酒杯,递到她手里,轻声说,“只有这一杯!也只能喝一杯!”
小燕子看着酒杯,忍不住欢呼出声,“二爷万岁!二爷最最最最好了!!”
随后小嘴就被二爷捂住了,尔泰惊的瞟了一眼屋里。
“嘘嘘嘘!他们知道了,你这一杯也别想喝了!”
少女睁着大眼睛,兴奋的快速点头,表示知道了。
被二爷松开的少女像只撒欢的小鹿,仰头把一杯酒喝下去。
只觉得喉咙到胃都是香甜伴着辛辣的温热感,浑身都舒服的不得了。
屋里的众人听着那声“二爷万岁!”
又看着窗纸上映出的两人鬼祟的影子,还有什么不懂,都笑着无奈摇头。
柳青笑着小声打趣道,“咱们要不要告诉他们俩一声,咱们全听见看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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