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厚重的黑丝绒,沉沉罩住了刀锋寨。白日里喧嚣的施工声渐渐沉寂,唯有巡夜人的脚步声轻踏在泥土路上,偶尔传来几声犬吠,更衬得夜色静谧。
就在这时,一道刺目的蓝光毫无征兆地从寨子中央猛地窜出,直冲天穹!
那蓝光纯净得不含一丝杂色,笔挺如银剑,冲破沉沉夜色,在墨黑的天幕上划出一道醒目的光痕,无声无息,却带着撼人的穿透力。没有雷鸣,没有风声,只有这道孤绝的蓝光,像天外来客的馈赠,稳稳悬在刀锋寨上空。
“那、那是什么?!”巡夜的汉子惊得停下脚步,手指着蓝光源头,声音都发了颤。
消息像长了翅膀,瞬间传遍整个寨子。刚歇下的工匠、养伤的骑兵、值守的伙计,纷纷披衣跑出房门,远远地站着,脸上满是敬畏与好奇,没人敢靠近,只敢踮着脚眺望那道不可思议的蓝光。有人双手合十,低声祷告;有人面露惶恐,悄悄往后退;也有年轻些的想往前凑,被身旁的长辈一把拉住:“别动!那是神兆!”
蓝光的源头,正是杨毅那辆众人眼中“铁疙瘩”般的依维柯。
杨毅坐在车旁的小马扎上,指尖悄悄攥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物件,嘴角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他抬眼望着那道直冲天际的蓝光,心里门儿清——这哪是什么神兆,不过是激光笔,借着夜色,放大了效果罢了。
乱世之中,百姓信鬼神、敬天命。他要的就是这“迷信氛围”,要让这道蓝光,成为刀锋寨的“神谕”;要让周边村落的人,都能看到这天地异象,好奇、敬畏,然后不由自主地向刀锋寨聚拢,向“能引动神兆”的自己靠拢。
蓝光在夜空中持续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才被杨毅悄悄收起。可那道亮得惊人的光痕,却像刻在了众人心里,寨子里的议论声渐渐响起,越来越热闹,却始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敬畏。
远处的山坳里、村落中,不少起夜或守夜的百姓,也都看到了那道从刀锋寨方向升起的蓝光,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窃窃私语声中,满是“神迹”“神庇佑”的猜测。
杨毅轻轻放下手,将激光笔揣回怀里。他知道,这道蓝光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让“神迹”与“庇护”的说法,顺着夜风,传遍这片秦岭脚下的土地了。
杨毅刚把激光笔揣回怀里,转头便见刘月儿立在刀锋洞洞口。
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绫罗裙,料子顺滑挺括,裙摆绣着几簇淡青色兰草,夜风拂过,裙裾轻扬如月下兰芝。乌黑长发用碧玉簪绾成流云髻,鬓边斜插着小巧的白玉兰,珍珠耳坠随呼吸轻晃,泛着温润光泽,浑身透着大家闺秀的清雅矜贵。
可此刻,这位端庄的女子,目光却被洞口的景象牢牢吸住——那辆“铁疙瘩”依维柯静静停着,车身泛着冷硬却规整的金属光泽,在夜色里像尊从未见过的异兽。车门旁,月亮椅与茶几摆放得雅致,最奇的是门上那几盏小射灯,竟散发出柔和不刺眼的光,稳稳照亮车前一片区域,连地面的碎石、草叶都看得分毫不差,亮得通透却不灼眼,宛若白昼被悄悄裁了一角嵌在这儿。
她的眼神彻底失了平日的平静,像盛着星子的湖面被投了石子:有对“铁疙瘩”的茫然错愕,有对柔光的好奇惊艳,更有看向杨毅时的复杂——那是混杂着敬畏、探究与一丝难以言喻的信服。她从未见过这般神异的物件,能发出如此温顺却明亮的光,能造出这般规整奇特的“坐骑”,眼前的男人,连同他身边的一切,都像蒙着一层神秘的面纱,让她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服,连带着眼底的感激,都添了几分近乎信仰的郑重。
她攥着腰间丝绦的手指微微收紧,目光从柔光移到杨毅身上,一瞬不瞬,仿佛想从他身上,解开这所有神异景象的谜底。
杨毅被刘月儿直勾勾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指尖挠了挠脸颊,干笑一声打破沉默:“那个……喝茶吗?”
刘月儿没应声,只是缓缓迈步走来。她的裙摆扫过地面,步子轻缓,带着大家闺秀的端庄,目光却没离开过杨毅,也没放过那盏柔光射灯、奇特的月亮椅,还有一旁的依维柯。
杨毅连忙起身,指了指旁边另一张月亮椅:“坐。”
待她坐下,他转身钻进依维柯,片刻后拎着个精致的木盘出来——里面摆着几样包装小巧的现代糕点,还有些饱满的干果,都盛在小巧的瓷碟里。他把木盘往茶几上一放,推到她面前:“吃吧,垫垫肚子。”
刘月儿的视线落在那些从未见过的糕点上,包装别致,香气清甜,却没动筷子,只是抬眼看向杨毅,眼神依旧清亮,带着几分执拗的探究:“你来自何处?为何说你那里,不存在‘奴婢’一说?”
这话问得直接,杨毅心里咯噔一下,尴尬感更甚,只能急中生智开始“忽悠”:“嗨,我那地方啊,跟这儿不一样。”他指了指自己,“我打小就在道观里长大,道观里哪有什么奴婢?都是师兄师弟,一起修行一起做事,哪分什么主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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