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棍修仙：我在仙界当债尊 第16章 虚瞳凝视

那吞噬光线的“虚无”之暗，如同墨潮般自寂灭之眼方向汹涌扩散，所过之处，万物失色，声音湮灭，连熔岩魔堡周围奔腾的岩浆都仿佛凝固成了冰冷的、失去活力的暗红琥珀。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惧与窒息感，扼住了每一个目睹此景的魔族咽喉。

幽冥道主那空洞而宏大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不再是单纯的死寂，而是夹杂着无数混乱低语，仿佛万千堕落的灵魂在同时嘶吼。

“快！启动所有防御阵法！所有魔族，退回堡内！”血焚长老声嘶力竭地大吼，血色魔焰冲天而起，试图驱散靠近的黑暗，却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仅仅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涟漪便被吞噬。

王多鱼屹立在魔堡边缘，衣衫在无形的压力下猎猎作响。他手中的“星契之引”已变得滚烫无比，脉冲般的光芒急促闪烁着，仿佛在与遥远的寂灭之眼进行着某种危险的对话。星核在丹田内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旋转，清辉竭力抵抗着外界规则的侵蚀与同化。

“系统，分析黑暗扩散速度及能量侵蚀模式！推算其影响范围及核心威胁！”

【分析中……“虚无之暗”扩散速度：每秒三里。能量侵蚀模式：规则层面“存在否定”，优先侵蚀灵力、妖气、魔气等超凡能量，其次为生命精气。】

【推算影响范围：照此速度，十二个时辰内将覆盖整个西漠，三十六个时辰内波及南疆妖族边境。】

【核心威胁判定：幽冥道主（已异化）与“寂灭之眼”深处未知“虚无本源”结合体。威胁等级：灭世级（初步）。】

【建议：必须在其完全成型前进行阻断！星契之引产生强烈共鸣，或为关键！】

阻断？谈何容易！那弥漫的虚无之暗，本身就在不断侵蚀着他的力量。王多鱼能感觉到，自身的灵力、神识，甚至与债务网络的连接，都在被缓慢而坚定地剥离、消解。

“不能任由这黑暗扩散！”王多鱼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必须找到它的核心，或者说，找到幽冥道主异化的源头！”

他尝试将神识顺着星契之引的共鸣方向探去，但神识刚一离体，便如同泥牛入海，被那纯粹的虚无瞬间吞噬，连带他的神魂都传来一阵针扎般的刺痛。

“不行！常规手段无效！”王多鱼闷哼一声，脸色白了白。

就在这时，他怀中那枚得自黑水潭的蓝色鳞片（黑水玄蛇部信物）和青霖城主的七彩信羽，同时微微震动起来，散发出微弱但坚定的光芒，与星契之引的清辉交织，在他周身形成了一层薄薄的、三色流转的护罩，竟然暂时抵挡住了虚无之暗的侵蚀！

“这是……三族信物的力量？”王多鱼心中一动。难道集齐三族信物，能对抗这虚无？

他立刻对血焚长老喊道：“长老！我需要血焰部的信物！真正的、蕴含部族气运与契约精神的信物！”

血焚长老闻言，毫不犹豫地扯下胸前一枚燃烧着血色火焰的狰狞骨饰，抛给王多鱼：“此乃我血焰部传承魔骨，历代长老心血祭炼，代表着血焰部的誓言与力量！”

王多鱼接过那枚滚烫的骨饰。就在骨饰入手刹那，他怀中的鳞片、信羽与这魔骨同时光芒大盛，三道迥异却同样坚韧的力量洪流涌入他体内，与他自身的星核之力、债务奇点短暂地融合在一起！

一种前所未有的、仿佛与脚下这片大陆的某种本源规则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

“系统！以三族信物为引，星契之引为坐标，强行开辟一条通往寂灭之眼核心的临时通道！”

【指令确认！能量整合中……三族信物法则共鸣……星契之引定位……构建“规则甬道”……】

【警告！能量消耗巨大！通道极不稳定！仅能维持三十息！且会引发“虚无本源”的强烈排斥！】

嗡——！

一道凝练的、由青、彩、红三色与星辉交织的光柱，猛地从王多鱼身前爆发，如同利剑般刺入那无边的黑暗！光柱所过之处，虚无之暗被强行排开，形成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不断扭曲震颤的细小通道，通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个巨大的、如同破碎瞳孔般的黑暗旋涡——那便是寂灭之眼的核心！

“等我回来！”王多鱼对血焚长老留下一句，身形化作流光，毫不犹豫地冲入了那岌岌可危的通道！

通道内，是光与暗的激烈交锋。三族信物的力量与星辉艰难地抵御着四面八方涌来的虚无侵蚀，王多鱼能清晰地听到护罩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全力冲刺，不敢有丝毫停留。

三十息转瞬即逝！

在通道即将崩溃的最后一刻，王多鱼猛地冲出了通道，落入了一个无法用言语形容的诡异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的感觉，只有无尽的、蠕动的黑暗。而在黑暗的中心，是一个庞大到无法想象的、由无数扭曲的债务符文、破碎的契约锁链以及哀嚎的怨魂凝聚而成的……人形轮廓！

那轮廓的面容，依稀可辨是幽冥道主，但他的身体仿佛是由纯粹的“坏账”与“虚无”构成，胸口处，镶嵌着那枚王多鱼熟悉的、更加完整且散发着幽光的“记账石”！记账石正疯狂地抽取着周围的一切“存在”，转化为更浓郁的黑暗。

而在幽冥道主（或者说虚无道主）的身后，黑暗的深处，一只冰冷、漠然、仿佛由整个宇宙的“亏空”与“否定”构成的巨大眼眸，正缓缓睁开，凝视着王多鱼！

那就是“虚无之瞳”？三角债背后真正的黑手？

“王……多……鱼……”幽冥道主（虚无道主）发出断续而重叠的声音，充满了怨毒与一种非人的空洞，“你……来了……正好……成为……万债归虚……最后的……祭品……”

他（它）缓缓抬起由债务锁链构成的手臂，指向王多鱼。霎时间，王多鱼感觉自身与外界所有的“债务关系”都在被强行拉扯、扭曲！他与青云剑宗的盟友之契、与青霖城的合作之约、甚至与赵乾石猛等人的伙伴羁绊……这些构成他存在根基的“因果债务”，此刻仿佛变成了勒紧他脖子的绞索，要将他拖入永恒的虚无！

“宿主！坚守本心！你的‘债’道，非是虚无，而是秩序与生机！”系统急促提示。

王多鱼猛地咬破舌尖，剧痛让他瞬间清醒。他死死握住手中光芒已有些黯淡的三族信物和星契之引，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我的债，由我不由天！更不由你这怪物！”

他疯狂催动星核，将最后的力量，连同三族信物的祝福、自身对“债务之道”的全部理解与信念，尽数注入星契之引！

“星契之引！以我之念，唤星契之力！衡定万债，公证存续！”

星契之引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那光芒并非攻击，而是化作无数细密的、蕴含着至高“公证”与“衡量”法则的星光锁链，反向缠绕向幽冥道主和他身后的虚无之瞳！

这不是力量的对抗，而是规则本源的碰撞！

星光锁链与债务虚无猛烈交锋，相互侵蚀，发出无声的、却震撼灵魂的轰鸣！

王多鱼看到，在星契之引的光芒照耀下，构成幽冥道主身体的那些“坏账”符文，竟开始出现细微的、仿佛被“审计”般的颤动！而那巨大的虚无之瞳，也第一次出现了……一丝极其微小的凝滞？

有效！

但王多鱼也到了强弩之末，鲜血从他七窍中缓缓渗出。

就在他即将力竭之际，异变再生！

他怀中那枚一直沉寂的、从万怨债核中净化而来的“债务史鉴”混沌结晶，以及那截被封存的“虚无之根”，竟同时震动起来！

债务史鉴投射出无数被厘清的债务光影，如同历史的洪流，冲刷向幽冥道主！而虚无之根则像嗅到同类的饿狼，散发出贪婪的吸力，竟开始与那虚无之瞳争夺周围的虚无之力！

幽冥道主（虚无道主）发出一声惊怒的咆哮，身形一阵紊乱！

机会！

王多鱼福至心灵，用尽最后力气，将星契之引猛地掷向幽冥道主胸口那枚完整的记账石！

“以此星契，衡你之债！断你之源！”

星契之引如同流星，精准地撞击在记账石上！

轰——！！！

无法形容的爆炸发生了！光芒与黑暗彻底淹没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