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离歌 第139章 暗夜交锋

刘瑾被勒令闭门思过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京城各个角落。这座巨大的权力角斗场，因一方的暂时退场，势力格局悄然重塑。有人欢欣鼓舞，有人兔死狐悲，更多的人则在暗中调整着策略，准备在新的平衡中谋取利益。

然而，真正的暗流，从不因表面的平静而停歇。

是夜，月黑风高。

被勒令禁足的刘瑾私邸外，看似平静，实则暗哨密布，既有监视他的力量，也有他自身布置的守卫。府内，书房灯火通明，刘瑾如同一头困兽，焦躁地踱步，昔日的阴沉稳重早已被狰狞取代。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他压低声音咆哮，将手中的密信撕得粉碎。李纲的弹劾来得太快太狠，打乱了他所有的部署。他至今想不通，那些隐秘的勾当，李纲是如何拿到证据的？除非……内部出了叛徒，或者，有更高明的手在幕后操控。

“沈默……一定是沈默！”他眼中布满血丝，咬牙切齿。除了那个远在北疆的煞星，谁还有这般能量和动机？

就在这时，书房角落的阴影一阵扭曲，一个全身笼罩在黑袍中的人，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浮现。

刘瑾先是一惊，待看清来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急步上前：“使者！您终于来了！”

被称为“使者”的黑袍人声音低沉沙哑，不带丝毫情感：“主人对你很失望，刘公公。”

刘瑾脸色一白，急忙道：“使者明鉴！是那沈默太过奸猾！还有李纲那条老狗……”

“失败者才找借口。”使者冷冷打断他，“端妃这颗棋子废了，你自己也身陷囹圄，打草惊蛇，使得我们诸多布置被迫中断。主人多年的心血，险些毁于一旦。”

刘瑾冷汗涔涔而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知错！求主人再给奴才一个机会！奴才定当戴罪立功！”

使者漠然地看着他，如同看着一只蝼蚁：“机会，不是靠求来的。”

他扔出一个小巧的、造型奇特的青铜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诡异的、仿佛在流动的阴影图案。“这是‘影符’，持此符，可调动京城‘影楼’剩余的力量，听你一次调遣。”

刘瑾如获至宝，连忙捡起令牌，紧紧攥在手心。影楼，那是比风雨楼更为隐秘、精锐的杀手组织，是主人手中的另一把利刃。

“主人的意思是？”刘瑾抬头，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

“沈默必须死。但他如今远在北疆，身边必有重兵，难以下手。”使者声音冰冷，“不过，蛇有七寸。他在京城，还有牵挂。”

刘瑾眼睛一亮：“您是说……玄都观里的那个女人，柳轻衣？”

“还有那个坏了好事的吴医正。”使者补充道，语气森然，“沈默让我们损失惨重，我们也该让他尝尝，痛失所爱、臂膀被斩的滋味。把事情闹大，越大越好。最好能让所有人都知道，是他沈默，给他身边的人带来了灭顶之灾！我要让他即便活着，也活在无尽的痛苦和悔恨之中！”

“奴才明白了！”刘瑾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奴才这就去安排！定叫那玄都观，鸡犬不留！”

“记住，你只有一次机会。”使者身影缓缓融入黑暗，声音缥缈传来，“若再失败，后果……你应该清楚。”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刘瑾粗重的喘息和烛火摇曳的光影。他握着那枚冰冷的“影符”，眼中闪烁着疯狂与狠毒。

沈默，你断我前程，我便毁你根基！咱们走着瞧！

***

几乎在同一时间，玄都观，静室。

吴医正为柳轻衣诊完脉，点头道：“柳姑娘脉象平稳，伤势已无大碍，只需再静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柳轻衣微微欠身：“多谢吴医正连日来的悉心照料。”

吴医正摆摆手，面色却有些凝重：“柳姑娘客气了。只是……今日京城风波骤起，刘瑾虽暂时失势，但其党羽仍在，恐不会善罢甘休。老夫观这玄都观，虽看似清净，只怕也已成了是非之地。”

柳轻衣神色平静，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轻声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自从卷入这漩涡之中，何处又是真正的清净之地呢？”她转过身，目光清澈而坚定，“大人既将我等安置于此，必有安排。我们只需静观其变，相信大人便是。”

吴医正看着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心中稍安，叹道：“柳姑娘心性之坚韧，远非常人可比。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话音未落，静室外的院落中，突然传来一声极其轻微的、瓦片被踩动的异响！

声音极轻，若非万籁俱寂，几乎难以察觉！

柳轻衣和吴医正脸色同时一变！

“什么人！”守在门外的顾九（他奉命暗中保护）厉声喝道，同时吹响了一声尖锐的唿哨！

霎时间，原本寂静的玄都观如同被惊醒的蜂巢，数道黑影从不同的角落悄无声息地掠出，直扑那异响传来之处！这些是沈默离京前，除了顾九之外，秘密留下的另外几名精锐暗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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