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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米阅读 > 其他 > 原神病娇短文合辑 > 【病娇 x 原神|娜维娅x荧】病娇大小姐的黄金囚笼

娜维娅邀请荧参加枫丹贵族晚宴,亲手为她缝制礼服。

量身时指尖流连的触碰让荧心跳加速。

当荧穿上那件金色礼服,才发现每条丝带都是活结。

“别动哦,荧,”娜维娅微笑剪断最后一根线头,“现在你是我最完美的作品了。”

窗外,枫丹廷的雨丝织成细密的帘幕,不倦地敲打着歌剧院巨大的彩绘玻璃窗,发出持续而低沉的沙沙声。这声音渗进室内,与壁炉里木柴燃烧的细微噼啪、远处隐约传来的街市喧嚣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特的、带着湿意的背景音。

荧坐在“刺玫会”总部会客厅那张过分柔软的沙发里,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的天鹅绒扶手,微微的凉意透过皮肤渗进来。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息。壁炉燃烧的松木香带着暖意,新鲜玫瑰的馥郁芬芳在角落的花瓶里盛放,但最清晰的,是一种冷冽、微苦的香气,像碾碎的松针混着某种药草的余烬。

荧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对面沙发上的娜维娅。她正微微倾身,用一把小巧的银匙搅动着骨瓷杯中的红茶,动作优雅得不带一丝烟火气。那香气,荧想,似乎就是从她身上飘散出来的,如同某种无形的标记。

“所以,亲爱的旅行者,”娜维娅抬起头,唇角弯起一个无可挑剔的弧度,冰蓝色的眼瞳在壁炉跳跃的火光映照下,像两块被阳光穿透的寒冰,折射出奇异的光泽,“下周三晚上,在德·拉·莫特公爵府邸,有一个小小的私人晚宴。

枫丹廷里那些……稍微有点意思的人都会到场。”她放下银匙,杯碟发出清脆的轻响,“我认为,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一个能让你更深入地……了解枫丹的场合。”

她顿了顿,目光在荧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眼神带着一种近乎评估的专注,让荧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当然,”娜维娅的声音放得更柔缓了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这样的场合,一件得体的礼服是必不可少的入场券。那些流水线生产的成衣,配不上你的光芒。”

她轻轻摇头,一缕柔顺的浅金色发丝随之滑落颊边,“我恰好认识一位手艺极其精湛的裁缝,只服务于最挑剔的客户。

而且,”她冰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荧难以解读的光彩,“她就在这栋楼里。现在就有空。不如……我们现在就去看看?为她准备一套独一无二的战袍?”

“战袍?”荧下意识地重复,这个词在这种语境下显得格外突兀,带着一丝金属的冷硬感。

娜维娅的笑意加深了,眼底的冰蓝似乎融化了一瞬,流淌出某种近乎愉悦的暖流。

“社交场,亲爱的荧,”她的声音如同裹着蜜糖的丝绸,“有时候比深渊的战场更需要精良的装备呢。一件完美的礼服,就是你的盔甲,也是你的利剑。它能让你……无往不利。”

她站起身,剪裁完美的深蓝色外套衬得她身姿挺拔,不容拒绝的姿态。“来吧,别让她久等。时间,可是最珍贵的布料,浪费不得。”

荧没有立刻回答。窗外的雨声似乎更清晰了。

那冷冽的松针苦香萦绕在鼻尖,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绪不宁的吸引力。她看着娜维娅伸出的手,那只手戴着精致的黑色蕾丝手套,指节修长有力。一种莫名的预感,像冰凉的雨丝滑过后颈,让她心底微微发紧。

然而,对枫丹上层圈子情报的渴望,以及娜维娅话语中那份笃定的“必要性”,最终压过了那丝微弱的警兆。

“好吧,”荧站起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麻烦你了,娜维娅小姐。”

娜维娅的笑容如同骤然绽放的冰花,纯粹而带着寒意。“叫我娜维娅就好,”她柔声纠正,随即转身引路,“这边请。”

她们离开温暖的会客厅,走入“刺玫会”总部内部更深的走廊。

光线骤然黯淡下来,只有墙壁上间隔悬挂的壁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脚下深色的地毯。

空气里弥漫着旧纸张、皮革和尘埃混合的沉滞气味,先前那股冷冽的松针苦香变得若有若无,仿佛只是荧的错觉。

娜维娅的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沉闷而规律的“笃、笃”声,在过分安静的走廊里回荡,一下下敲打着荧的耳膜。两侧紧闭的房门像沉默的守卫,投下浓重的阴影。

荧默默跟在娜维娅身后半步的位置。

这位刺玫会的年轻会长步履从容,背影在幽暗光线下显得既优雅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掌控力。

荧的目光落在娜维娅垂在身侧的手上,那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随着步伐轻轻摆动,指关节在昏暗光线下微微凸起,透出一种内敛的力量感。

不知走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却漫长得如同穿越了一个寂静的迷宫。娜维娅终于在一扇厚重的、没有任何标识的深色木门前停下脚步。

这扇门与走廊里其他门别无二致,甚至更加不起眼。她利落地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串样式古老的黄铜钥匙,指尖在一枚钥匙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动作极其细微,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珍视——然后才选中一枚插入锁孔。

“咔哒。”

一声轻响,在寂静的走廊里异常清晰。门轴转动,发出悠长而低沉的呻吟。

一股混合着陈旧布料、尘埃、微甜的浆糊以及一种极其浓郁的、带着脂粉气的花香扑面而来,几乎瞬间淹没了荧的嗅觉。那气味浓烈得近乎实体,带着一种被长久封存的、时光沉淀下来的粘稠感。

荧微微屏住了呼吸。

娜维娅率先走了进去,侧身示意荧跟上。房间内部的空间比预想中要开阔许多,但光线异常昏暗。厚厚的深紫色天鹅绒窗帘严丝合缝地垂落,隔绝了窗外枫丹阴郁的天光。

几盏蒙着厚厚灰尘的玻璃罩壁灯是唯一的光源,散发着昏黄朦胧的光晕,勉强勾勒出房间的轮廓。

这里与其说是一个工作室,不如说是一个被时光遗忘的衣料仓库。高大的木制人台模特如同幽灵般矗立在阴影里,身上披挂着各种颜色和质地的布料,有些蒙着防尘布,有些则直接暴露在空气中,积满了灰尘。

巨大的橡木立柜紧贴墙壁,玻璃柜门后隐约可见堆叠如山的丝绒、绸缎和蕾丝卷。房间中央,一张巨大得惊人的长方形木桌占据了大部分空间,桌面上散乱地堆放着色彩斑斓的布匹、成卷的丝线、锋利的剪刀、大大小小的针插,以及各种叫不出名字的缝纫工具。

空气里悬浮着细小的尘埃颗粒,在昏黄的光束中缓慢地舞动。

房间深处,一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动了一下。那是一个极其瘦小的老妇人,穿着样式古板、浆洗得笔挺的黑色长裙,稀疏的银发在脑后挽成一个一丝不苟的小髻。

她脸上布满深深的皱纹,像一张揉皱后又极力抚平的羊皮纸,眼窝深陷,眼神浑浊。她坐在一张高脚凳上,身前立着一个穿着半成品裙装的人台。

她没有抬头,布满老人斑、骨节粗大的手异常稳定地捏着一根细针,正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在布料上穿梭,针尖在昏光下偶尔闪过一点寒星。

“玛蒂尔达夫人,”娜维娅的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凝滞,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敬意,却又仿佛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这位是荧小姐,我们需要一件能在德·拉·莫特晚宴上惊艳全场的礼服。

要独一无二,要……完美契合。” 她特意加重了“完美契合”几个字的语气。

老妇人终于停下了手中的针线。她极其缓慢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向娜维娅,又缓缓地、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转动,落在荧身上。

那目光空洞,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审视一块等待裁剪的布料。

她看了几秒钟,干瘪的嘴唇无声地蠕动了一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又将视线重新投回手中的针线,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娜维娅对老妇人的沉默习以为常。

她转向荧,脸上带着那种无懈可击的社交微笑:“玛蒂尔达夫人是真正的艺术家,不善言辞,但她的作品会说话。”

她走向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工作台,随意地拂开桌面散落的几卷金线,腾出一片空间。“荧,麻烦你站到这里来,我们需要为你量体。玛蒂尔达夫人需要最精确的数据。”

荧依言走到工作台旁。娜维娅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专注的、评估的视线再次出现,比在会客厅时更加直接,也更加……具有穿透力。

荧感觉自己的皮肤在那目光下微微发紧。

“需要……脱掉外套吗?”荧迟疑地问,试图打破这令人不适的寂静。老妇人依旧沉默地缝纫着,只有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嘶嘶声。

“暂时不用。”娜维娅的声音很轻柔,她从工作台上拿起一个陈旧的木质软尺,深褐色的尺身油亮光滑,显然经历了无数双手的摩挲。

尺子末端磨损的金属头在昏光下泛着冷光。“先从肩宽开始。” 她绕到荧的身后。

荧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娜维娅靠近时带来的微弱气流,还有那股萦绕不去的、冷冽的松针苦香,此刻似乎更加清晰了。

接着,冰凉的金属尺头贴上了她肩胛骨之间的肌肤,隔着一层薄薄的衣物,那突如其来的触感让她细微地瑟缩了一下。

娜维娅的动作异常精准。

软尺沿着她的肩线向两侧伸展,冰凉的尺身紧贴着皮肤滑动,勾勒出骨骼的轮廓。娜维娅的手指隔着薄薄的蕾丝手套,不可避免地按压在荧的肩头和后颈,稳定地调整着软尺的位置。

那力道恰到好处,带着不容置疑的控制感。荧能感觉到自己后颈的寒毛微微竖起。她屏住呼吸,努力忽略那手指按压带来的奇异触感和身后人温热的、若有似无的气息。

“放松,”娜维娅的声音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廓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垂,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别紧张,荧。完美的尺寸需要最自然的状态。”

她的手指在荧的肩颈连接处微微用力按了按,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确认肌肉的线条。

软尺移动着。从肩宽到臂长,冰凉的尺身滑过荧的上臂外侧。娜维娅站在荧身侧,一只手握着软尺的一端固定在她的肩头,另一只手则握着尺子缓缓向下,滑向她的手腕。

这个姿势让娜维娅的脸颊几乎贴上荧的鬓角。荧甚至能清晰地看到她冰蓝色眼瞳边缘那圈极淡的银灰色虹膜纹路,以及她专注时微微抿起的、色泽浅淡的唇。

当软尺绕过荧的手腕时,娜维娅的手指不可避免地擦过荧的手腕内侧——那片皮肤异常敏感而脆弱。指腹的温热和蕾丝边缘的细微摩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荧猛地一颤,指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

她几乎能听到自己骤然加速的心跳声在安静的房间里鼓噪。

“嗯?”娜维娅似乎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发出一个轻柔的鼻音,手指却并未立刻移开,反而在那片薄薄的皮肤上停留了一瞬,指尖若有似无地轻轻摩挲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脉搏的跳动。

“这里很敏感?”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一丝纯粹的探究,如同在讨论布料的质地。

荧的耳根瞬间烧了起来。她猛地抽回手,动作快得有些突兀,指尖划过空气。“没……没什么。”她飞快地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可能是……有点痒。”

娜维娅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耳廓,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捕捉的微光。她没再追问,只是唇角那抹弧度似乎加深了零点几分。

她收回手,将软尺的数据报给角落里的玛蒂尔达夫人。老妇人依旧沉默,只用枯瘦的手指在空气中虚点了几下,像是在记录无形的数字。

“接下来是胸围。”娜维娅的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专业。她拿着软尺,示意荧微微抬起手臂。

荧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紊乱的心跳,依言照做。

娜维娅绕到她身前,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荧能清晰地看到娜维娅低垂的眼睫,浓密而卷翘,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她甚至能闻到娜维娅发丝间那股冷冽香气更加具体的层次——前调是松针和雪松的冷硬,中调却隐隐透出一丝焚香的暖意和……某种难以形容的、带着金属腥气的甜腻。

娜维娅将软尺环绕过荧的上身。

冰凉的尺身紧贴着荧后背的脊线,娜维娅的手指灵巧地在荧身前汇合软尺的两端。这个姿势让娜维娅的脸颊几乎与荧的额头平齐。

荧被迫微微仰起头,目光无可避免地撞进娜维娅那双冰蓝色的眼眸深处。

那里面仿佛冻结着万年不化的寒冰,此刻却清晰地倒映出她自己略显慌乱的身影,像是被囚禁在冰层里的蝴蝶。

娜维娅调整着软尺的松紧,手指隔着衣物,不可避免地按压在荧两侧的肋骨下方。

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仿佛在丈量一件物品的边界。她的视线低垂,专注地看着软尺上的刻度,长而密的睫毛在昏黄的灯光下投下浓重的阴影,遮住了她眼中的情绪。

荧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困难起来,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带着娜维娅身上那股奇异的冷香,变得粘稠而稀薄。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娜维娅指尖传来的稳定压力,以及自己胸腔里那颗不受控制狂跳的心脏。

“放松呼吸,”娜维娅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贴着皮肤的低语,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魔力,却又像命令,“屏住气会影响尺寸。”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拂过荧的额发,带着那股冷香的气息,让荧的指尖一阵发麻。

荧艰难地、小口地吸着气。娜维娅的手指停留在软尺交叠的位置,指腹隔着衣料,若有似无地压在荧胸前最柔软的区域下方。

那触感并非直接,却因为位置的敏感和娜维娅专注的凝视而变得无比清晰,带着一种灼人的存在感。

时间仿佛被拉长了,每一秒都粘稠难熬。

荧的目光无处安放,只能盯着娜维娅近在咫尺的、线条优美的下颌线,以及她颈间那条细细的、闪着暗银色光泽的项链坠子——那是一个极其微小的、造型奇特的齿轮。

“好了。”娜维娅终于报出了数字,声音平稳无波。她松开手,软尺从荧身上滑落。荧如蒙大赦般吐出一口气,这才发觉自己后背的衣料似乎被一层薄汗浸湿了,紧贴着皮肤,带来一阵凉意。

娜维娅似乎没有察觉她的窘迫,或者说,她刻意忽略了。她绕到荧身后,继续下一个测量。软尺滑过荧的腰际,那冰凉的触感和娜维娅手指稳定的按压再次传来。

荧绷紧了身体,努力让自己变成一块没有感觉的木头。

“腰很细呢,荧。”

娜维娅的声音带着一丝纯粹的赞叹,如同在欣赏一件精美的瓷器,“线条非常流畅。”

她的手指沿着软尺,顺着荧脊柱两侧的凹陷轻轻滑下,停留在腰窝的位置,指腹隔着衣物,在那微微凹陷的敏感区域稍稍用力地按压了一下,带着一种评估和确认的意味。

那一下按压,力道精准地穿透了衣料,让荧的尾椎骨窜起一阵奇异的麻痒,她猛地咬住下唇才没有惊呼出声。娜维娅仿佛毫无所觉,只是平静地报出腰围的尺寸。

荧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着,每一次跳动都带着不祥的预感。她感到一种无形的束缚正在收紧,娜维娅那看似专业精准的每一次触碰,都像在无声地宣告着某种隐秘的占有。

空气里那股混合的香气——陈年布料的灰尘味、浓郁的脂粉花香、还有娜维娅身上那冷冽而奇异的松针苦香——此刻仿佛都变成了粘稠的网,缠绕着她,让她每一次呼吸都变得艰难。

当软尺终于滑向臀围时,荧几乎耗尽了所有的自制力才没有后退逃离。娜维娅在她身后半蹲下来,软尺绕过她身体最丰满的曲线。

这个姿势让娜维娅的视线几乎与荧的腰臀平齐。荧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目光的重量,如同实质般扫过她的身体,带着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审视。

“完美的比例。”娜维娅的声音从下方传来,带着一种近乎咏叹的语调,平静无波,却又蕴含着某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她的手指在调整软尺时,指关节不可避免地蹭过荧大腿后侧上方那片薄薄的衣料。那短暂的、隔着布料的摩擦感,却像火星溅落,瞬间点燃了荧皮肤下潜藏的紧张。她浑身一僵,几乎能听到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角落里的老妇人玛蒂尔达,依旧沉默地缝纫着,针线穿过布料的嘶嘶声单调而持续,如同某种催眠的咒语,更衬得房间里只剩下荧自己那无法抑制的、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漫长的量体终于结束。娜维娅收起软尺,动作利落。荧感觉自己像刚从一场无形的角力中脱身,后背一片冰凉。

“数据都记下了,玛蒂尔达夫人。”娜维娅对着角落里的老妇人说道。

老妇人依旧没有言语,只是停下针线,布满褶皱的眼皮微微抬起,浑浊的眼珠在荧身上停留了极其短暂的一瞬,那眼神空洞得令人心头发毛,然后她又低下头,继续她那永无止境的缝纫。

娜维娅转向荧,脸上重新浮现出那种无可挑剔的社交微笑,只是冰蓝色的眼底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沉淀了下去,变得更加幽暗难测。

“基础数据有了,但一件完美的礼服,还需要最贴合肌肤的材质。”她走向房间另一侧一个巨大的橡木立柜,打开其中一扇沉重的玻璃门。

柜子里整齐地码放着无数卷色彩斑斓的布料,在昏黄的壁灯光线下闪烁着丝绸、天鹅绒、缎子特有的光泽。娜维娅修长的手指在那些珍贵的料子上缓缓滑过,最终停留在一卷异常耀眼的织物上。

她将它小心地抽了出来。

那是一种荧从未见过的金色。

它并非庸俗的、刺目的黄金色,而是如同最纯净的晨曦之光被凝固、被梳理成丝。它带着一种奇异的流动感,仿佛不是布料,而是液态的阳光。

随着娜维娅手臂的轻微移动,布料表面流淌着变幻莫测的光泽,时而如融化的金液,时而又折射出近乎银白的冷芒。它柔软得不可思议,在娜维娅手中如同流水般倾泻而下,几乎没有重量感,却又隐隐透出一种坚韧的质感。

“这是‘晨曦之泪’,”

娜维娅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赞叹,她将布料捧到荧的面前,手指珍惜地抚过那光滑如镜的表面,“一种极其稀有的魔法丝线编织而成,产自须弥沙漠深处某种早已灭绝的星辉蜘蛛。每一寸都价比黄金。”

她微微侧身,让布料在昏光下完全展露它的美,“看看这光泽,这触感……像不像把阳光穿在了身上?”

荧的目光被牢牢吸引住了。那金色确实美得惊心动魄,带着一种近乎神性的纯粹。然而,就在娜维娅展示布料时,荧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娜维娅的手腕内侧——她深蓝色外套的袖口微微上滑了一点点,露出一小截白皙的手腕。荧的瞳孔骤然收缩!

在那片白皙的皮肤上,赫然缠绕着几道极其细小的、已经结痂的暗红色伤痕!

那伤痕细如发丝,排列得却有些凌乱,像是被极其锋利的金属丝线瞬间勒紧后留下的印记,深深嵌入了皮肉!荧的心脏猛地一沉,一股寒气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

她猛地想起刚才量体时,娜维娅指腹上那层薄薄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硬茧——那是长期操控某种极其纤细锐利之物才会留下的痕迹!

娜维娅似乎察觉到了荧瞬间的僵硬和目光的落点。

她不动声色地将袖口向下拉了拉,遮住了那道细小的伤痕。她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副完美的微笑,只是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那片冻结的海洋似乎微微翻涌了一下,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兴奋的光泽一闪而逝。

“怎么了,荧?”她柔声问道,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被这金色迷住了吗?” 她将布料又向荧递近了些,那流动的金光几乎要灼伤荧的眼睛。

荧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是……是的,非常美。” 她顿了顿,补充道,“只是……感觉太贵重了。”

“再贵重的东西,”娜维娅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目光紧紧锁住荧,如同锁定了猎物的冰隼,“也要配得上它的主人。” 她转向沉默的玛蒂尔达夫人,“夫人,就用这个。按照我们刚才的数据,加上……我特别交代的那些细节。”

老妇人终于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她慢吞吞地从高脚凳上下来,走到娜维娅面前,伸出枯瘦如鹰爪般的手,极其小心地接过那卷“晨曦之泪”。

她那浑浊的眼睛在接触到这金光的刹那,似乎极其短暂地亮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死水般的沉寂。她一言不发,抱着那卷珍贵的布料,如同抱着一个易碎的婴儿,蹒跚地走向房间深处一个光线更加昏暗的工作区域,那里立着一个空着的、蒙着尘的人台。

娜维娅目送老妇人离开,才转回身,对荧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好了,最繁琐的部分已经完成。接下来只需要一点耐心。玛蒂尔达夫人会为我们创造奇迹的。”

她走到房间中央那张巨大的工作台旁,拿起一把锋利无比、闪烁着寒光的银质裁缝剪刀,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它,冰冷的金属在她戴着蕾丝手套的指间翻飞,划出令人心悸的弧光。

“在等待的时间里,要不要来点枫丹特产的‘月影’红茶?我亲自泡的,可以放松一下紧绷的神经。”

荧看着那把在她指间跳跃的冰冷剪刀,又想起娜维娅手腕上那道细如发丝的血痕,胃部一阵紧缩。她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那股冷冽松针香下,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气息。

这间堆满华丽布料的昏暗房间,此刻在她眼中俨然成了一个巨大的、柔软的陷阱。

时间在昏黄的光线和陈腐的布料气味中粘稠地流逝。荧坐在工作台旁一张硬邦邦的椅子上,面前摆着娜维娅亲手泡好的“月影”红茶。

茶汤呈现出一种奇特的深琥珀色,几片近乎黑色的茶叶在杯底舒展,散发出一种极其浓郁的、带着果木烟熏气息的香气,浓烈得几乎盖过了房间里其他的味道。

荧只是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舌尖尝到一种异常苦涩的回甘,让她微微蹙眉。

她看着娜维娅坐在对面,姿态优雅地小口啜饮着杯中深色的液体,冰蓝色的眼眸在昏暗中显得更加幽深。

娜维娅似乎并不在意荧是否真的在喝,她的目光更多时候是落在房间深处,落在玛蒂尔达夫人那瘦小而专注的背影上。

老妇人仿佛不知疲倦的机械。

她佝偻着背,整个人几乎伏在那卷流动的金色布料上。枯瘦的手指捏着细针,以一种超越年龄的稳定和速度在布料上穿刺、牵引。

动作快得几乎看不清,只能看到针尖偶尔反射出一点微弱的寒光,以及金色的丝线在她指间如同拥有生命般流淌、交织。

房间里只剩下针线穿过布料的、细微而单调的“嘶嘶”声,像无数条冰冷的蛇在黑暗中爬行,持续不断地钻进荧的耳朵。

这声音,配合着壁灯里偶尔灯芯爆裂的噼啪轻响,以及窗外那永无止境的雨声,构成了一种令人昏昏欲睡却又极度不安的韵律。

荧的眼皮开始变得沉重。那杯只喝了一小口的红茶,其浓郁的香气似乎本身就带着催眠的力量。

她努力抵抗着那股不断上涌的疲惫感,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变得模糊。娜维娅的身影在昏黄的光晕中微微晃动,像隔着一层晃动的水波。

她似乎在对荧说话,声音轻柔得如同梦呓,但荧一个字也听不清,只看到她那色泽浅淡的嘴唇在开合,冰蓝色的眼眸在暗影中如同两团幽幽燃烧的冷火。

困倦如同潮水般一**涌来。荧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短暂地清醒了一瞬。就在这瞬间,她眼角的余光似乎捕捉到娜维娅嘴角那一抹加深的、难以形容的笑意,带着一丝得逞的、冰冷的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打了一个盹的片刻,荧被娜维娅轻柔的声音唤醒。

“荧?醒醒。”

荧猛地一惊,睁开眼。娜维娅就站在她面前,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看来你累坏了。礼服初步成型了,要不要先看看效果?” 她的声音温柔依旧,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却异常清醒,锐利地观察着荧脸上残留的迷茫。

荧晃了晃有些昏沉的脑袋,试图驱散那股异常的困倦感。她站起身,跟着娜维娅走向房间深处。

玛蒂尔达夫人依旧伏在工作台上,但她的面前,已经立起了一个人台模特。模特身上披挂着的,正是那件用“晨曦之泪”缝制的礼服裙。

荧的呼吸瞬间屏住了。

那是一种令人窒息的美。

礼服从抹胸式的上身开始,完美贴合着人台的曲线,如同第二层肌肤。流线型的剪裁一路向下,在腰际骤然收紧,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弧度,随即又在髋部流畅地打开,形成优雅而不过分张扬的鱼尾裙摆。

整条裙子的主体是那纯净无瑕、流淌着晨曦般光泽的金色。但最令人移不开眼的,是那些缠绕在礼服上的“装饰”。

从抹胸边缘开始,无数条纤细到极致的金色丝带如同藤蔓般蜿蜒生长。它们并非简单的点缀,而是构成了礼服结构本身的一部分,缠绕在臂膀、腰际、后背,最后如同瀑布般倾泻而下,融入裙摆的褶皱之中。

这些丝带同样闪烁着“晨曦之泪”那种奇异的光泽,却更加纤细、更加柔韧,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一条条拥有生命的、流动的金色溪流。

它们以一种看似随意却又充满艺术感的复杂方式交错、缠绕、打结,形成无数精巧绝伦的活结。每一个结扣都精致得像一件微缩的艺术品,却又带着一种原始的、束缚的暗示。

“如何?”娜维娅的声音在荧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赞叹和一种奇异的期待,“玛蒂尔达夫人的技艺,堪称神迹。

这些丝带,”她伸出手指,虚虚地点向那些缠绕的金色藤蔓,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它们不仅仅是装饰。它们是礼服的生命线,是……流动的骨骼。” 她的指尖最终悬停在一个缠绕在腰侧的活结上方,那活结的样式极其复杂,像一朵含苞待放的金色荆棘花蕾。

“每一个结,都是独立的艺术品,也是整体和谐的一部分。解开一个,或许无伤大雅,但如果……”她冰蓝色的眼眸转向荧,眼底深处涌动着一种近乎狂热的、令人心悸的光彩,“如果它们被同时触动,整件礼服的结构……会发生奇妙的变化。

就像解开了一个古老的魔法阵。”

荧看着那些密密麻麻、闪烁着诱惑光芒的金色活结,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爬升。这不是礼服,这是一件用阳光编织的、华丽的囚笼!她猛地转头看向娜维娅。

娜维娅迎上她的目光,脸上绽开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那笑容纯粹、明亮,却让荧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来吧,荧,”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魔力,如同塞壬的歌声,“该试试了。看看它是否真的……完美契合。”

荧站在原地,双脚如同被钉死在地板上。那件流淌着晨曦之泪的礼服在昏黄的光线下静静矗立,无数金色的丝带如同缠绕的毒蛇,闪烁着诱人而危险的光芒。

娜维娅脸上那灿烂的笑容,此刻在她眼中如同覆盖在寒冰上的阳光,虚假得令人心头发毛。空气里那股浓郁的脂粉花香、陈年布料的尘埃味,还有娜维娅身上挥之不去的冷冽松针苦香,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粘稠气息,压迫着她的胸腔。

“我……”荧艰难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我觉得……”

“嘘——”娜维娅竖起一根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食指,轻轻贴在唇边,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那光芒深处,是冻结一切的寒意,“别拒绝这份心意,荧。这是为你量身定做的,只属于你的‘晨曦之泪’。

拒绝它,就是拒绝……枫丹的友谊。”

最后几个字,她说得又轻又缓,却带着千钧的重量,如同冰冷的锁链缠绕上来。

荧的心沉了下去。她想起了那些关于刺玫会的手段,关于娜维娅在失去父亲后如何以雷霆手段稳固地位的传闻。拒绝?

在这个被重重阴影包裹的房间深处,面对眼前这个笑容完美、眼神却深不见底的少女会长?那后果,荧不敢细想。

娜维娅没有再给她犹豫的时间。

她朝角落里的玛蒂尔达夫人做了个手势。老妇人如同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声无息地走了过来。她手里捧着一件同样闪烁着微光的金色衬裙,眼神依旧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提线木偶。

“玛蒂尔达夫人会帮你。”

娜维娅的声音恢复了那种轻柔的、却带着命令式的语调,“换好衬裙。然后,我们来迎接这件……杰作的诞生。”

她指了指房间更深处一个被厚重天鹅绒帷幕隔开的、仅容一人转身的狭小更衣区。

荧看着老妇人递过来的衬裙,又看了看娜维娅那双紧盯着自己、如同冰封湖泊般的眼睛。反抗的念头在恐惧和理智的权衡下被强行压下。

她默默地接过那件光滑冰凉的金色衬裙,指尖能感受到布料下蕴含的奇异能量,像是有微弱的电流在窜动。她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那个昏暗狭小的更衣区。

天鹅绒帷幕在身后沉重地落下,隔绝了大部分光线和声音,只剩下自己压抑的呼吸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响。荧迅速脱下自己的衣物,换上那件金色的衬裙。

衬裙意外的柔软服帖,如同第二层皮肤,但那冰凉滑腻的触感和隐隐传来的奇异吸附力,让她感觉自己像被包裹在一层流动的金色凝胶里,每一步动作都带着微微的迟滞感。

帷幕被掀开一条缝隙,玛蒂尔达夫人枯瘦的手伸了进来,示意她出去。

荧深吸一口气,如同走向审判台。

当她穿着衬裙走出更衣区时,娜维娅的目光瞬间如同探照灯般聚焦在她身上,那眼神里的灼热和审视,让荧感觉自己像一件被剥去包装、等待估价的货物。

玛蒂尔达夫人如同一个沉默的影子,引导荧站到那个穿着礼服雏形的人台模特前。

娜维娅亲自上前,小心翼翼地、如同对待稀世珍宝般,将人台上的礼服裙整体提起,然后轻柔地套向荧的身体。

那件“晨曦之泪”接触到皮肤的刹那,荧忍不住发出一声细微的抽气。冰凉!如同初融的雪水瞬间包裹了身体。但这冰凉感只持续了一瞬,随即,布料仿佛被她的体温唤醒,开始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暖意。

那无数缠绕的金色丝带随着礼服的下落,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垂落、调整着姿态,缠绕上她的手臂、腰肢、后背……丝带的触感比主体布料更加细腻,更加柔韧,带着一种奇异的弹性。

娜维娅和玛蒂尔达夫人一左一右,开始进行最后的调整和固定。娜维娅负责上半身的关键部位和那些繁复的丝带缠绕,玛蒂尔达夫人则专注于裙摆的垂坠和褶皱。

娜维娅的手指再次落在荧的皮肤上。这一次,隔着一层薄薄的金色衬裙和礼服主料,触感不再那么直接,却因为礼服本身的贴合而更加密不可分。

她的指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力,按压、拉扯、调整着抹胸边缘的位置,确保它完美地卡在荧胸线最上方的凹陷处。那力道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精准,让荧感觉自己身体最私密的曲线被彻底掌控、被重新定义。

接着,是那些致命的丝带。

娜维娅的指尖灵活得如同穿花蝴蝶,带着一种近乎痴迷的专注,开始整理、缠绕、收紧那些遍布在礼服上的金色活结。

她的手指在荧裸露的肩头、锁骨、手臂上流连,冰凉的蕾丝手套边缘时而擦过敏感的皮肤,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丝带在她指尖被拉紧、盘绕、打结。每一次丝带的收紧,荧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那柔韧的束缚感在身上多缠绕一分,仿佛无数条冰冷的、活着的蛇在缓缓绞紧。

当娜维娅的手指来到荧的后背时,那种被掌控、被束缚的感觉达到了顶峰。

荧的后背几乎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娜维娅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脊柱沟,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麻痒。娜维娅的指尖落在她肩胛骨之间,开始整理那里最复杂的一组丝带缠绕。

冰凉的蕾丝手套紧贴着皮肤滑动、按压。丝带被一根根抽紧、交叉、盘绕,在荧的蝴蝶骨附近形成一片繁复而冰冷的金色网格。

每一次抽紧,荧都能感觉到背部的皮肤被微微拉扯,那柔韧的丝带如同活物般勒进肌肤,带来一种既压迫又带着奇异刺激的触感。

她能感觉到娜维娅的指尖偶尔会用力按压在她脊椎两侧的凹陷处,仿佛在确认每一节骨骼的位置,每一次按压都让她身体内部窜过一阵细微的电流。

“这里……”娜维娅的声音几乎是贴着荧的耳后响起,温热的气息喷在她的颈侧,“需要再紧一点。完美的结构,不容许一丝松懈。” 她的手指抓住两根关键的丝带,猛地向两侧一拉!

“呃!” 荧猝不及防,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后背那金色网格骤然收紧,像一张突然绷紧的渔网,瞬间将她整个上半身牢牢地固定住!

胸廓的扩张被明显限制,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有些费力。一种强烈的束缚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

那感觉……既像是被彻底禁锢,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令人心悸的亲密感,仿佛娜维娅的意志通过这些冰冷的丝带,直接烙印在了她的骨头上。

娜维娅似乎很满意这声闷哼。荧透过前方一面布满灰尘的、巨大的落地镜的模糊倒影,看到娜维娅嘴角勾起了一个极其微小、却异常满足的弧度。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光芒,如同终于将觊觎已久的珍宝牢牢锁进了自己的宝库。

“很好。”娜维娅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喑哑,她的手指没有离开荧的后背,反而顺着那收紧的丝带网格缓缓滑下,指尖带着评估和欣赏的意味,轻轻拂过那些勒进肌肤的凹陷。“现在,只剩下最后一步了。”

荧僵硬地站在巨大的落地镜前,镜面蒙着厚厚的灰尘,只能映出一个模糊而扭曲的金色轮廓,如同一个被困在琥珀里的幻影。

后背那骤然收紧的丝带网格如同冰冷的铁箍,深深勒进肌肤,每一次呼吸都带来清晰而压抑的束缚感。

娜维娅的气息依旧若有似无地拂过她的后颈,那冷冽的松针苦香混合着礼服本身奇异的气息,充斥着她的鼻腔,让她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

娜维娅终于从她身后绕了出来,手里拿着那把锋利无比的银质裁缝剪刀。剪刀冰冷的刃口在昏黄的壁灯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寒光。

她并没有立刻动作,而是站在荧的面前,冰蓝色的眼眸如同最精密的仪器,一寸寸地扫视着荧身上的礼服,目光在那些缠绕、打结的金色丝带上流连,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专注和满足。

“真是……杰作。”

她低声赞叹,声音轻柔得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荧不寒而栗。她的手指虚虚拂过荧肩头一处缠绕着活结的丝带,那动作充满了占有欲。“每一寸都完美贴合,就像它本就该是你的第二层皮肤,或者说……”

她冰蓝色的眼瞳微微眯起,视线如同实质般锁住荧的眼睛,“……你的第一层囚笼?”

荧的心猛地一沉,恐惧如同冰冷的藤蔓瞬间缠绕上心脏。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然而后背那收紧的金色网格将她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娜维娅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她轻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在寂静而布满尘埃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而诡异。她不再看荧,而是微微俯身,目光锐利地投向荧的裙摆下方。

那里,靠近脚踝内侧的位置,一根极其不起眼的、与其他金色丝带别无二致的细线延伸出来,末端松散地垂落在地毯上,仅仅比其他的丝带长了那么几寸,几乎难以察觉。

“啊,找到了。”娜维娅的声音带着一丝发现秘密的愉悦。她蹲下身,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手精准地捏住了那根垂落的丝线末端。

荧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明白了!那根本不是什么多余的线头!那是所有丝带活结的源头!是控制这件“**”囚笼的总枢纽!

“别动哦,荧。”

娜维娅抬起头,脸上绽放出荧所见过的最灿烂、最纯粹的笑容,如同冰雪在阳光下消融,美丽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毫无温度。

那双冰蓝色的眼眸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狂热的火焰,纯粹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她和她的“作品”。她的声音轻柔得像一片羽毛拂过心尖,却又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不容违逆的绝对力量。

“现在——”

话音未落,捏在她指尖的银质剪刀,那冰冷的刃口瞬间合拢!

“嚓!”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断裂声响起。

如同琴弦崩断,如同枷锁开启。

荧甚至来不及反应,一股强大的、无形的力量瞬间传遍全身!那些缠绕在她手臂、腰肢、后背,特别是后背那束缚着呼吸的网格——所有构成礼服结构、被打成无数活结的金色丝带,在同一个刹那猛地向内收缩、拉紧!

“呃啊——!”

荧痛呼出声,身体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巨力勒得向前踉跄一步!手臂被紧紧捆缚在身体两侧,细密的丝带如同烧红的铁丝般勒进上臂的皮肉,瞬间带来火辣辣的剧痛!

腰肢被数股力量从不同方向同时绞紧,仿佛要将她的内脏都挤压出来,尖锐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

最可怕的是后背——那原本就收紧的网格骤然变成了坚硬的铁板,死死地抵住她的肩胛骨和脊椎,每一次试图呼吸都像在对抗一整座山的重量,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金色的礼服瞬间从流动的晨曦之光变成了冰冷的黄金刑具!

无数活结在收缩中变形、扭曲,勒出的深痕在荧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如同被金色的荆棘鞭挞过。那件华美的“晨曦之泪”,此刻成了一张由阳光编织的、正在缓慢绞紧的网!

荧被这股力量勒得弯下腰,剧烈地喘息着,却吸不进多少空气,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黑色的噪点。

她艰难地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和镜面上厚厚的灰尘,看到娜维娅依旧站在原地,脸上那灿烂的笑容丝毫未变。她甚至优雅地转了一下手中那把银亮的剪刀,刃口闪过一道冰冷的光弧。

“看,”娜维娅的声音带着一种沉醉的、梦幻般的满足感,目光痴迷地流连在荧痛苦挣扎的姿态上,如同欣赏一幅绝世的油画,“现在,你才真正是我的……”

她微微歪着头,似乎在寻找一个最完美的词汇,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纯粹到极致的疯狂光芒。

“……最完美的作品了。”

她的声音轻柔地落下,如同最后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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