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其他 > 原神病娇短文合辑 > 【病娇 x 原神|诺艾尔】当女仆藏好钥匙

诺艾尔温柔地为我包扎伤口,指尖带着颤抖的暖意。

“旅行者,请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她轻声恳求,将药箱锁进抽屉。

当我试图离开时,才发现所有门窗都已被封死。

“为什么?”我质问,她只是微笑递来红茶。

“因为您受伤的样子实在太美了,美到让我想独占。”

茶杯边缘残留着她的唇印,而地下室传来其他求救者的呜咽声。

冰冷的雨点敲打着蒙德城古老的石阶,像是无数细小的指节在叩问紧闭的门扉。我拖着沉重而麻木的双腿,每一步都牵扯着左臂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那是在风龙废墟深处,被一只狂躁的遗迹猎者撕裂的勋章。

血早已浸透了临时捆扎的粗布条,黏腻地贴在皮肤上,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尖锐的抽痛。视野边缘开始模糊,蒙德城内温暖的灯火在雨幕中晕染成一片片晃动的光斑,遥远而不真实。

城门哨兵模糊的惊呼声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水传来,我甚至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只觉得身体越来越冷,越来越沉,脚下的石阶仿佛在无限延伸。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前一刻,一双手臂稳稳地、几乎是无声地托住了我下滑的身体。那力道异常坚定,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承接意味,却又在细微处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旅行者!”

那声音穿透了雨幕和眩晕,带着一种被强行压抑的、浓烈到几乎变调的焦灼,直直刺入我混沌的意识。是诺艾尔。

她的声音平时总是温和如拂过果酒湖的微风,此刻却绷得紧紧的,像一根拉满即将断裂的弓弦。我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视线里撞入她湿漉漉的脸庞。

雨水顺着她银灰色的发丝滑落,流过她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脸颊,最终滴落在我胸前,带着她肌肤的微凉。

那双平日里盛满了诚恳与羞涩的翠绿色眼眸,此刻像两块沉在深潭里的翡翠,里面翻涌着浓重到化不开的阴霾和一种……近乎狂热的专注。

她看着我,仿佛整个世界只剩下我臂膀上这道狰狞的伤口,那眼神死死地黏在翻卷的皮肉和渗出的暗红上,里面有痛惜,但更深的地方,似乎还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被点燃的奇异火焰。

“坚持住…请一定要坚持住…”她急促地低语,每一个字都带着急促喘息间的热气,喷在我的颈侧。那声音像是在安慰我,又更像是在说服她自己。

她几乎是半抱着、半拖拽着我沉重的身躯,以一种惊人的力气和速度,离开湿冷嘈杂的街道,拐进一条僻静无人的小巷。

冰冷的雨水依旧无情地砸落,但我身体倚靠着的、属于她的那部分,却传来一种奇异的、滚烫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物灼烧着我的皮肤,与失血的寒冷形成诡异的对抗。

不知穿过了几条幽暗的小巷,一扇沉重的、布满岁月刻痕的木门出现在眼前。诺艾尔腾出一只手,极其熟练地摸出一把样式古旧的黄铜钥匙,手腕轻巧地一转。

“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的雨巷中格外清晰。门轴发出沉重滞涩的呻吟,一股混合着旧木头、干涸草药和一丝若有若无铁锈味的复杂气息扑面而来。

门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惨白闪电瞬间照亮屋内的轮廓——高高的、堆满杂物的货架投下巨大的、扭曲的阴影,像一个沉默的巨人。

空气是凝固的,带着地下特有的阴冷潮气。这里绝不是骑士团总部那窗明几净的医疗室,倒像是……某个被遗忘的仓库角落。一丝冰冷的疑虑像蛇一样,悄然爬上我的脊椎。

“这里是…?”我的声音虚弱沙哑。

“嘘…安全了,旅行者,这里绝对安全。”诺艾尔立刻打断我,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安抚。她几乎是把我“搬”到角落一张铺着厚厚毛毯的旧扶手椅上。

椅垫出奇的柔软,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气息,显然是新近特意准备的,与这仓库的陈旧格格不入。

她利落地转身,从旁边一个同样古旧的、包着磨损铜角的木箱里取出一个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白枫木药箱。箱子打开,里面整齐排列着绷带、药瓶、剪刀,每一样都摆放得一丝不苟,反射着窗外渗入的微弱天光,显得洁净而专业。

然而,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我手臂上那片被血浸透的布料时,她拿着消毒药瓶的手猛地一抖,瓶身差点滑落。

她立刻紧紧攥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指尖却抑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她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所有的寒意都吸入肺腑,再缓缓吐出。

当她再次抬眼看向伤口时,那翠绿眼眸深处的阴霾似乎被强行压了下去,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全神贯注的凝重。

“会…会有一点疼,请稍微忍耐一下,旅行者。”她的声音恢复了平素的轻柔,却依旧绷着那根看不见的弦。

冰凉的消毒药水触碰到翻开的皮肉,尖锐的刺痛让我瞬间倒抽一口冷气,身体本能地想要蜷缩。就在这时,一只温暖的手掌轻柔却坚定地按在了我完好的右肩上。

那掌心传来的热度异常滚烫,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却又奇异地夹杂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压制意味。

“很快就好…很快…”她低喃着,俯身靠近。温热的呼吸带着她特有的、如同晨曦中沾露的塞西莉亚花般的微甜气息,羽毛般拂过我的耳廓和颈侧的皮肤。

这亲昵的靠近在平日或许会让人脸红心跳,但在此刻这阴冷诡异的环境里,却只让我脊背的肌肉瞬间绷紧。她的动作异常熟练,清洗、上药、敷上清凉的药膏,每一个步骤都精准而流畅。但当她开始缠绕绷带时,那细微的颤抖又回来了。

洁白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紧密地缠绕着我的手臂,从手腕一直裹到上臂近肩处。

她的动作很轻,很小心,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唯恐造成一丝多余的痛楚。然而,那缠绕的力道却在不经意间变得越来越紧,越来越密实,像某种坚韧的藤蔓在无声地收紧、包裹。

绷带的末端被小心地掖好、固定,她的手指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长久地、带着一种近乎迷恋的触感,轻轻抚过绷带平整的表面,指尖沿着那白色的纹理缓缓游移,像是在确认着什么,又像是在无声地宣告一种隐秘的占有。

终于,她停下了动作,却没有直起身。她依旧保持着俯身的姿态,脸庞离我极近。仓库里光线昏暗,只有她那双翠绿的眼眸异常明亮,像是暗夜里燃烧的磷火,清晰地映出我苍白而困惑的脸。

那里面翻涌的情绪太过复杂,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有完成包扎后如释重负的疲惫,有对伤口的心疼,但最深处,却燃烧着一种让我心脏骤然紧缩的、近乎偏执的炽热。

“旅行者…”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带着一种奇异的、梦呓般的恍惚,每一个音节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压出来,饱含着沉甸甸的、令人不安的重量。

“嗯?”我下意识地应了一声,喉咙干涩。

她微微侧过头,目光依旧牢牢锁住我,那眼神专注得令人窒息。“请…答应我,”她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近乎卑微的恳求,却又蕴含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钢铁般的意志,“请…永远留在我身边,好吗?”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仓库里死寂一片,只有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单调地敲打着玻璃,像是永不停歇的计时器。一股寒意,比这地下仓库本身的阴冷更甚百倍,猛地攫住了我的心脏。

永远?留在这里?在这个散发着铁锈和尘埃味道的、不见天日的仓库里?

这请求本身透出的意味,远比她手上残留的药味更加刺鼻。

我试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玩笑的痕迹,或者因过度担忧而产生的呓语,但那双翠绿眼眸里只有一片沉沉的、化不开的暗色,以及那暗色深处灼烧的、令人不敢直视的火焰。

“诺艾尔?”我试探着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你…你在说什么?我得回去,琴团长他们一定在担心,而且派蒙她…”

“派蒙?”这个名字似乎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诺艾尔那层恍惚的薄壳。她眼中那狂热的火焰瞬间跳动了一下,一丝极其隐晦的阴翳飞快地掠过眼底,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她很安全。”她的声音恢复了那种刻意放柔的调子,却显得异常平板,“骑士团的大家都在找您,外面…太乱了。您现在需要的是绝对安静的休养。”

她的目光扫过我臂上厚厚的绷带,语气带着一种不容反驳的笃定,“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确保您得到最好的照顾,不会再有任何人、任何东西…伤害到您。”

“最好的照顾”?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过这间仓库。高高的货架投下浓重的阴影,角落里堆放着蒙尘的旧木箱,空气里那股陈腐的铁锈味似乎更浓了些。

这里绝不是什么适合养伤的地方。

“这里不行,诺艾尔。”我试图撑起身体,左臂立刻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让我闷哼一声又跌坐回去。眩晕感再次袭来。“我得回骑士团总部…或者去教堂找芭芭拉…”

“不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尖锐得在这空旷的仓库里激起短暂的回音,带着一种被触犯的、近乎失控的惊惶。她猛地站起身,动作快得带起一阵风。

那个刚刚才被使用过的、装着救命药物的白枫木药箱,被她一把抄起,紧紧抱在胸前,像是守护着某种至关重要的珍宝。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再次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那光洁的木纹里。

“咔哒…咔哒…” 两声清脆的金属咬合声连续响起,冰冷而决绝。

她以快得惊人的动作,将药箱上那两枚小巧的黄铜搭扣牢牢锁死。那声音在死寂的空气中异常刺耳,仿佛某种宣告终结的丧钟。

做完这一切,她才像是稍稍找回了些许控制力,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

她慢慢转过身,面对着我,脸上努力想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但那弧度僵硬而扭曲,嘴角微微抽搐着,比哭泣更令人心头发毛。

那双翠绿的眼眸深处,方才的惊惶被一种更深沉、更幽暗的东西取代了——那是一种混合了恐惧、固执,以及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病态的坚决。

“外面…太危险了,旅行者。”她的声音又压低了,恢复了那种轻柔的、哄劝般的语调,却像冰冷的丝线缠绕过来,“您看,您已经伤得这么重了…我不能再让您出去冒险。留在这里,让我照顾您…不好吗?”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目光死死地黏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贪婪的、仿佛要将我整个吞下去的渴求,“只有在这里,您才是安全的…才是…只属于我的…”

“只属于我的”。

这四个字像冰锥一样刺穿了我最后一丝侥幸。荒谬感、巨大的不安和一种被侵犯的愤怒瞬间攫住了我。这不是担忧,这是囚禁!

“诺艾尔,你疯了?”我脱口而出,顾不上臂上的剧痛,猛地从那张过分柔软的扶手椅上站起来,眩晕感让我眼前发黑,但我强迫自己站稳,死死盯着她,“开门!让我出去!”

她没有动。只是抱着那个锁死的药箱,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尊凝固的石像。昏暗的光线下,她脸上的那个扭曲的微笑似乎加深了一丝,翠绿的眼眸里,那片幽暗的执着沉淀得如同深潭,无声地吞噬着所有光线。

“为什么?”我的声音因为愤怒和虚弱而颤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的质问像是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没有激起诺艾尔脸上丝毫的波澜。她翠绿的眼眸依旧沉静,只是那片幽暗的深潭似乎泛起了更浓的、难以言喻的涟漪。

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转过身,动作轻缓得如同在完成某种仪式,走向角落里一张同样布满岁月痕迹的小木桌。

桌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一只骨瓷茶杯正袅袅升起白色的水汽。

那茶杯造型异常精致,纯白的底色上描绘着细小的金色鸢尾花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与这仓库的粗粝环境格格不入,显出一种刻意的、近乎突兀的优雅。

她小心翼翼地端起茶杯,双手捧着,一步一步向我走来。杯中的液体是浓郁的红茶,色泽近乎深红,在杯壁边缘反射着微弱的光。

她在我面前站定,双手将茶杯递向我,姿态恭敬得如同献上贡品。杯中的红茶散发出一种奇异的、混合着馥郁茶香和某种难以名状甜腻的花香气息。

“您流了很多血,需要补充水分。”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带着一种催眠般的安抚力量,目光却紧紧锁住我的眼睛,不容许一丝闪避,“这是我自己调配的,加了能帮助您恢复元气的草药,还有一点点…能让您安心的东西。请喝一点,旅行者。”

安心?那甜腻的花香钻进我的鼻腔,非但没有带来丝毫暖意,反而像冰冷的蛇信舔过我的神经末梢。这“安心”,恐怕是令人沉睡的毒药!

我看着她递到眼前的茶杯,那深红的液体在昏暗光线下像凝固的血。杯口边缘,一个清晰的、带着淡粉色唇膏印痕的印记,正对着我——那是她的唇印。

这个带着强烈占有意味的标记,像烙印一样刺眼。

“拿走!”我猛地挥手,想将那杯诡异的红茶打翻。然而,左臂的剧痛让我的动作瞬间变形,指尖只堪堪擦过热烫的杯壁。滚烫的液体泼溅出来,几滴落在我的手背上,带来一阵灼痛。

“啊!”诺艾尔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不是因为我被烫到,而是因为那珍贵的茶被浪费了。

她飞快地收回手,看着溅落在她围裙和地板上的深红茶渍,眼神里闪过一丝痛惜,随即是更深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那委屈如此真切,仿佛被粗暴对待的是她精心准备的珍宝。

她抬起眼,再次看向我时,翠绿的眸子里雾气氤氲,浓密的长睫毛微微颤抖着,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您…您不喜欢吗?这是我特意为您准备的…最好的茶叶,最好的泉水,每一道工序我都…”

她说不下去了,只是紧紧咬着下唇,那委屈的神情几乎让人心碎。然而,在这脆弱的外表之下,我清晰地捕捉到那双眼眸深处,如同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一种被拒绝后的阴郁和某种更加偏执的、不肯罢休的东西在悄然凝聚。

“诺艾尔,”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头的寒意和手臂的抽痛,声音尽量放缓,试图唤醒她熟悉的那个温柔女仆,“看着我,听我说。

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担心我的伤。但把我关在这里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琴团长、凯亚、丽莎…他们都在外面,他们有能力保护我,帮我治疗。

派蒙找不到我会急疯的。打开门,好吗?我们一起出去。”

我每说出一个名字,她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当“派蒙”两个字再次出口时,她抱着茶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关节发出轻微的“咯”声。她眼中的雾气瞬间被一种冰冷的、近乎实质的阴霾驱散。

“保护?”她轻轻地重复着这个词,嘴角缓缓向上勾起一个极其古怪的弧度,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那笑容里没有任何暖意,只有一片荒芜的冰冷。

“他们保护不了您的,旅行者。”

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带着一种被戳穿痛处的激动,“琴团长有整个蒙德要操心!凯亚队长的心思永远藏在谜语里!丽莎小姐…她只在乎她的书!他们…他们根本不懂!不懂您每一次伤痕累累地回来时,我的心有多痛!”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脯剧烈起伏,抱着茶杯的手抖得厉害,深红的茶汤在杯沿晃动,随时可能再次倾泻。

“只有我!只有我看到您每一次战斗后疲惫的样子,看到您伤口渗出的血!只有我…只有我知道您需要什么!”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控诉,“是安静!是安全!是不被打扰!是完完全全的…属于我的照顾!” “属于我”三个字被她咬得极重,带着一种病态的满足和宣告。

她猛地向前一步,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前倾,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翠绿眼眸直直刺入我的眼底,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您不明白吗?旅行者…”她的声音忽然又低沉下去,变成一种梦呓般的、带着诡异甜蜜的耳语,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毒蛇钻进我的耳朵,“您受伤的样子…实在太美了…”

我如遭雷击,浑身冰冷。

她脸上泛起一种近乎痴迷的红晕,眼神迷离地聚焦在我臂上厚厚的绷带,仿佛在欣赏一件举世无双的艺术品。

“那脆弱…那痛苦…那为了他人而流淌的鲜血…”

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抚过自己围裙上溅落的茶渍,仿佛在抚摸我伤口的位置,声音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醉,“美得惊心动魄…美得…让我想不顾一切地…把它藏起来,只让我一个人看见…永远…永远地珍藏…”

一股彻骨的寒意瞬间从我的脚底直冲头顶!这不再是那个笨拙而善良的女仆!眼前这个眼神迷醉、诉说着我伤口之“美”的人,是一个被扭曲占有欲完全吞噬的怪物!

“疯子!你这个疯子!”巨大的恐惧和愤怒让我失去了理智,我顾不上左臂的剧痛,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撞向她,只想冲过去,撞开那扇该死的门!

诺艾尔似乎完全没料到我会突然爆发如此激烈的反抗,猝不及防之下,被我撞得一个趔趄,手中那只精致的骨瓷茶杯脱手飞出!

“啪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碎裂声在死寂的仓库里轰然炸响!洁白的骨瓷碎片混合着深红的茶汤,如同肮脏的血与破碎的骨,四散飞溅开来,在地板上泼洒开一片狼藉的、带着诡异甜香的污迹。

这巨大的声响仿佛按下了某个开关。

“呜…呜呜…”

一阵极其微弱、极其压抑、仿佛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的呜咽声,穿透了仓库厚重的木地板和堆积的杂物,如同冰冷的鬼爪,猝不及防地攫住了我的听觉!

那声音断断续续,充满了无法言说的痛苦和深入骨髓的恐惧,从下方…从更深处的地方…幽幽地传了上来!

我的身体瞬间僵直,血液仿佛在这一刻冻结。所有的动作、所有的愤怒、所有的疼痛,都在这一瞬间被这地狱传来的呜咽声彻底冻结。

我猛地扭过头,难以置信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仓库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那里堆放着几个巨大的、落满灰尘的空木桶。而声音,似乎正是从木桶后方的阴影里,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出来的!

“什…什么声音?!”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诺艾尔站稳了身体。她低头看着地上碎裂的茶杯和泼洒的茶汤,脸上那迷醉的神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她没有惊慌,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再看那狼藉的地面一眼。她缓缓地、缓缓地抬起头。

脸上,一丝表情也没有了。

方才的激动、委屈、迷醉、疯狂…所有的情绪都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抹去,只剩下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空白。那张清秀的脸庞,此刻像戴上了一副毫无生气的石膏面具。

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翠绿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我。瞳孔深处,最后一丝伪装的温度彻底熄灭,只剩下深不见底的、纯粹而冰冷的幽暗。

那里面没有任何情绪,没有愤怒,没有悲伤,甚至没有疯狂,只有一片虚无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她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抬起一只手。不是指向那呜咽声传来的角落,而是指向我。

“您看,”她的嘴唇开合,声音平板无波,像从深渊里刮来的风,每一个字都带着砭骨的寒意,“您太激动了…又把伤口弄疼了…也把‘它’…吵醒了。”

那毫无起伏的声调,比任何尖叫都更令人毛骨悚然。她口中的“它”,指的是那地底传来的呜咽?还是…别的什么?

仓库里死一般的寂静重新降临,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在胸口。只剩下那断断续续、如同垂死挣扎般的呜咽声,还在不知疲倦地从地板的缝隙中渗透上来,像冰冷的针,持续不断地扎进我的神经。

诺艾尔依旧站在原地,像一座没有生命的雕塑,只有那双空洞的、凝视着我的眼睛,证明她还“存在”。那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枷锁,将我牢牢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持续不断的呜咽声,像一条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我的心脏,越收越紧。每一个压抑的抽泣,都像一把钝刀在切割我的理智。

它来自地下——一个比这间冰冷仓库更幽深、更黑暗的地方。那里有什么?是谁?答案呼之欲出,却沉重得让我不敢触碰。

“诺…诺艾尔…”我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音节都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下面…下面是什么?” 我的目光死死锁住她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试图从那片冰冷的空白中找出一丝裂痕。

她像是没有听见。空洞的目光越过我的肩膀,落在仓库深处那片被巨大木桶遮挡的阴影区域,仿佛在凝视着另一个世界。

几秒钟死寂般的沉默后,她的嘴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吐出的词语却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像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旧物。

“啊…那个啊…” 她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牵拉,形成一个极其细微、极其诡异的弧度,近乎幻觉。“是…不太乖的‘前辈’们。”

前辈?!这个词像一道惊雷在我脑中炸开!那些失踪的人…那些被判定为任务失败或遭遇不测的冒险家…难道…?!

“你…”巨大的震惊和强烈的恶心感瞬间攫住了我的喉咙,我几乎无法呼吸,“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诺艾尔终于将目光转了回来,重新落在我脸上。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终于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波动,但那不是愧疚,不是悔恨,而是一种…困惑?仿佛我问了一个极其幼稚、极其多余的问题。

“我做了什么?”她微微歪了歪头,银灰色的发丝滑过她苍白的脸颊,动作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永远停留’的机会。

一个…再也不会受伤、再也不会离开、再也不会让关心他们的人…心痛的机会。”她的声音依旧平板,却在这解释中透出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理所当然”。

“就像您一样,旅行者。”她的目光聚焦在我臂上雪白的绷带,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瞬间注入了某种病态的暖意,如同寒冰下突然燃起的鬼火,

“您看,您现在多好…安安静静地在这里,伤口得到了最好的包扎,再也不用去面对外面的危险…再也不会…离开我…”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那动作僵硬得像提线木偶,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感,“这才是…真正的‘保护’…不是吗?”

“真正的保护”?把人变成地底深处绝望呜咽的囚徒?!

看着她脸上那混合了天真与残酷的表情,听着她口中吐出这完全扭曲的“道理”,一股比地下室的寒意更甚百倍的冰冷恐惧瞬间攥紧了我的心脏。这不再是疯狂,这是彻头彻尾的、建立在他人痛苦之上的、自诩为救赎的深渊!

“保护?你管这叫保护?!” 积压的恐惧和愤怒终于冲破了临界点,化为一声嘶哑的低吼。

我猛地向仓库大门的方向冲去,左臂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让我脚步踉跄,但我不管不顾,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立刻!永远离开这个地狱和眼前这个披着人皮的恶魔!

沉重的橡木大门近在咫尺!粗糙的木纹在昏暗光线下清晰可见。我用尽全身力气,完好的右手狠狠推向那扇隔绝自由的屏障!

砰!

一声闷响。手掌传来的是沉重木料冰冷坚硬的触感,以及…纹丝不动的绝望感。

门…没有开。

不,不是没有开。借着窗外透入的惨淡天光,我惊恐地看到,在那厚重的门板与古老石质门框的接缝处,密密麻麻地钉着一排排粗大的、闪烁着冷硬金属光泽的骑马钉!

它们像狰狞的黑色獠牙,深深地、牢固地咬合着,将门板与门框彻底焊死在一起!不仅仅是门缝,连门轴的位置,也被数道锈迹斑斑的沉重铁链死死缠绕、锁住!那巨大的铁锁,如同巨兽的心脏,冰冷地悬挂在那里,宣告着绝对的禁锢。

门窗!我的目光疯狂地扫向仓库唯一的那扇高窗。窗户位置很高,靠近天花板,镶嵌着同样布满灰尘的厚玻璃。

而此刻,那窗框外面,竟赫然被纵横交错的、足有手臂粗细的沉重木条彻底封死!粗粝的木材严丝合缝地钉在石墙上,像为这口活棺材又加上了一道绝望的栅栏。

所有的通路,都被彻底、决绝地堵死了!像一个精心打造的、插翅难飞的囚笼!

“怎么会…”我难以置信地喃喃,身体的力量仿佛瞬间被抽空,背靠着冰冷刺骨、钉满铁钉的门板,缓缓滑坐下去。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头顶。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的、布料摩擦地面的窸窣声自身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

诺艾尔不知何时已经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我的身后,距离近得我能看清她围裙上每一道细微的褶皱。

她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但那双空洞的翠绿眼眸深处,此刻却清晰地倒映着我因绝望和恐惧而扭曲的脸庞。那倒影,仿佛是她唯一能感知到的、令她“满足”的东西。

她慢慢地、慢慢地在我面前蹲了下来,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缓慢。裙摆铺散在冰冷肮脏、还残留着红茶污渍的地面上。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那目光专注得令人窒息,像是在欣赏一幅旷世杰作。然后,她缓缓地、极其温柔地抬起了手。

那只不久前还为我包扎伤口、带着温暖颤抖的手,此刻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冰冷,轻轻地、如同羽毛般,抚上了我左臂上厚厚的、洁白的绷带。

指尖沿着绷带缠绕的纹路,极其缓慢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依恋感,一点一点地摩挲着。

“没用的,旅行者…”她的声音轻得如同叹息,飘散在凝固的空气中,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大功告成的平静,“您出不去了…”

她的指尖停留在绷带被血微微洇湿的地方,轻轻按压了一下。伤口传来的钝痛让我身体一颤。

“…也…再也…不需要出去了。”她微微侧过头,嘴角再次向上勾起那个令人血液冻结的、空洞而满足的弧度,翠绿的眼眸里映着我惊恐的倒影,如同捕获了最珍贵的猎物。

“因为这里…就是您永远的家了。”

窗外,蒙德城的风声呜咽着掠过,像无数迷失灵魂的悲鸣。

仓库内,时间仿佛被冻结在绝望的琥珀里,只剩下诺艾尔指尖在绷带上缓慢移动的冰冷触感,以及地底深处,那永不停止的、微弱而绝望的呜咽,如同为这座活人坟墓敲响的丧钟。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