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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254章】
夜色如水，后山的虫鸣声比往日更加欢快，仿佛也在庆祝这片土地的劫后余生。
陈凡从溶洞里走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用红布随意包裹的小布袋。布袋鼓鼓囊囊的，若是仔细看，还能发现那红布表面隐隐透着一股温热的红光，在这微凉的夜风中显得格外诡异。
他随手把洞口的伪装做好，又在大门口撒了一把特制的驱虫粉——这是防止有不开眼的小动物误入，被里面残留的毒气伤到。做完这一切，他才拍了拍手，慢悠悠地往山下走去。
刚走到村口的大槐树下，就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正举着手机，对着夜空中的月亮找角度。
“我说大主播，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儿吸收日月精华呢？”
林晚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机差点砸脸上。回头看见是陈凡，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你懂什么，这叫意境！现在的粉丝就喜欢这种‘乡村静谧夜’的调调。倒是你，鬼鬼祟祟地从后山下来，是不是又藏什么好吃的了？”
她的鼻子灵得很，虽然陈凡把那布袋揣在怀里，但那股若有若无的焦香味，还是顺着风钻进了她的鼻孔。
“好吃的？”陈凡嘿嘿一笑，从怀里掏出那个红布袋，在手里掂了掂，“这玩意儿，一般人可无福消受。吃了怕是要流鼻血流到贫血。”
“切，小气鬼。”林晚晴撇撇嘴，目光却被那个布袋吸引住了，“这是什么？暖手宝？怎么还在发光？”
“这叫‘回礼’。”
陈凡收起脸上的嬉笑，走到林晚晴面前，难得正经地说道：“帮我个忙，把你那个寄快递的渠道借我用用。我要寄个加急件，明天一早必须送到省城。”
林晚晴一愣，放下手机：“寄给谁？这么急？”
“天华集团，王建国。”
这三个字一出，林晚晴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在看一个疯子：“你疯了？白天刚把人家的项目总监轰走，晚上还要给人家大老板寄东西？你寄的什么？不会是定时炸弹吧？陈凡我可告诉你，虽然你有那什么证，但寄违禁品可是犯法的！”
“想哪去了。”陈凡解开布袋的绳子，从里面捻出几粒赤红如血、晶莹剔透的稻米，递到林晚晴眼前，“看看，这是咱地里刚收的庄稼，纯天然无公害。”
借着手机屏幕的微光，林晚晴看清了陈凡手里的东西。
那几粒米，竟然像是红宝石雕琢而成的一般，通体赤红，内部仿佛有流动的火焰。凑得近了，一股霸道的、带着阳光味道的焦香直冲脑门，让她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刚才在夜风中站久了的那点寒意瞬间消散无踪。
“这……这是米？”林晚晴惊讶得合不拢嘴，“这也是你种出来的？”
“算是新品种吧，叫‘赤炎米’。”陈凡把米重新装好，“王建国不是想要我的地吗？还要让我的地‘生病’。礼尚往来，我也不能小气。这半斤米，就是我给他的答复。”
林晚晴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但也是个极其聪明的姑娘。她看着陈凡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想……钓鱼？”
“鱼已经咬钩了，但这鱼太滑，躲在深水里不肯露头。”陈凡望着省城的方向，目光幽深，“王建国那种人，为了利益可以不择手段，但这种人也有软肋。只要捏住了他的软肋，他就是手里的一把刀。”
“他的软肋是……”
“那个徐明没跟你提过吗？”陈凡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王建国有个独生女，得了怪病，常年身体冰冷，如坠冰窟，寻遍名医都治不好。这赤炎米，至阳至热，专克阴寒。”
林晚晴倒吸一口凉气。
这一招，太狠了，也太绝了。
这是在告诉王建国：你的毒药我收下了，还种出了能救你女儿命的神药。你的命脉现在捏在我手里，是继续当敌人的狗，还是跪下来求我，你自己选。
“陈凡，你真是个……奸商。”林晚晴由衷地感叹道，“不过，我喜欢！这就给你联系快递，走我的VIp通道，保证明天一早这袋米就能摆在王建国的办公桌上！”
“那就谢了。”陈凡把布袋递给她，“运费记账上，年底分红里扣。”
“滚！”
……
省城，天华大厦顶层。
虽然已经是凌晨两点，但董事长办公室的灯依然亮着。
王建国坐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脚下是灯火辉煌的城市，但他眼里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疲惫。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病危通知书，上面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刀，在割他的肉。
“王总。”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徐明一脸灰败地走了进来，声音颤抖，“刚才接到消息……‘清道夫’失联了。最后传回的信号是在小陶村附近的青龙河，之后就……彻底消失了。”
王建国没有回头，只是攥着纸张的手背青筋暴起。
“消失了？七个全副武装的精英，带着那么多的‘地狱之水’，就这么消失了？”
“是……而且，第九局的人介入了。我们安排在青山县的眼线说，昨晚有军车进出小陶村。”徐明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王总，要不……收手吧？那个陈凡太邪门了，又有官方背景，我们……”
“收手？”
王建国猛地转过身，双眼通红，像是一头被逼入绝境的孤狼，“我也想收手！可是瑶瑶能等吗？那个‘三指’说了，只要我拿下小陶村，他就给我瑶瑶的一期特效药！现在任务失败了，药没了，你让我看着瑶瑶去死吗？！”
徐明低下头，不敢直视那双疯狂的眼睛。
就在这时，王建国的私人手机突然响了一声。不是电话，而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彩信。
王建国颤抖着手点开。
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照片背景是黑色的夜空，一只粗糙的大手，托着一小捧赤红如血、散发着微光的稻米。稻米的色泽妖异而迷人，隔着屏幕仿佛都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生命力。
而在照片下面，只有简简单单的一行字：
“地狱之水浇灌出的长生粮。专治，极寒之症。”
“当啷！”
王建国手里的手机滑落，砸在厚厚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呆立当场。
“极寒之症……地狱之水……”王建国喃喃自语，原本死灰般的眼中，突然爆发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那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的疯狂。
他猛地扑过去捡起手机，死死盯着那几粒米，呼吸急促得像个风箱。
“备车！马上备车！”
“王总，去哪？这么晚了……”
“去小陶村！不……不对，现在去会被第九局拦下来。”王建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踱步，像一头困兽。
突然，桌上的内线电话响了。
“王总，前台刚收到一份加急快件，指名要您亲启。寄件人是……小陶村，陈凡。”
王建国猛地冲向门口，连鞋都跑掉了一只。
“拿上来！快！哪怕是炸弹，也给我拿上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