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光者 第9章 老调查员

封闭培训结束的第二天，周屿早早来到第七分局的外勤调度中心报到。一个月的高强度学习，让他对这个世界的暗面有了更系统的认知，但真正踏入实战，心中依旧难免忐忑。他穿着新发放的深灰色调查员制服——材质特殊，具有一定的防割裂、抗弱污染性能，左臂上绣着天文调查局（A.c.b.）的徽章，感觉既陌生又有些奇异的沉重。

“周屿？”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周屿转身，看到一个年纪约莫三十五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过来。他同样穿着制服，但显得有些随意，领口微微敞开，脸上带着些历经风霜的疲惫感，眼神却锐利而沉稳，嘴角叼着一根未点燃的电子烟。他的制服肩章显示，他是一名三级调查员。

“是我。您是？”周屿站直了身体。

“张明，一级调查员。”男人伸出手，和周屿握了握，手掌粗糙有力，“这几天上级安排我带你。本来这种初步筛查任务，一个人就够了，因为你是新人，所以会配备一个老调查员，帮助熟悉下流程。”他耸耸肩，“对了，听说你很牛啊，是被陈主管特意招进来的‘好苗子’，不知道成色如何呀？”

他的语气带着点调侃，但并不让人反感。周屿能感觉到，这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手。

“没有没有，没有的事，还是得麻烦张调查员多多指导。”周屿客气道。

“别那么拘谨，出外勤叫我老张就行。”张明摆摆手，带着周屿走向装备申领处，“走吧，领家伙事儿，路上跟你说说这次的任务。”

很快，二人来到装备库，在这里，周屿领到了属于自己的标准调查员装备包：

· 主武器： 一把与凌风同款的制式一级光能手铳，可以实现两种卡片的快速切换。配备了三块标准光凝电池，以及一个基础卡盒，里面装有五张最常见的导能卡片：

· 净化弹： 最基础的攻击卡片，形成净化光弹，对大多数一级基础单位污染体有效，物理伤害较弱，攻击非污染体无任何效果。一块光凝电池可以支持30次净化弹射击。

· 照明弹 ： 发射可持续性光球，驱散黑暗，并对畏光类污染体有微弱压制。一块光凝电池可以支持30次射击。

· 短程屏障 ： 瞬间激发一个小型单向能量护盾，持续时间短，用于应急污染格挡，可格挡一定物理伤害。一块光凝电池可以支持30次射击。

· 爆裂弹： 进阶版攻击卡片，子弹击中后会产生小范围爆炸，效果同净化弹，造成更多物理伤害。一块光凝电池可以支持5次射击。

· 环境扫描 ： 非战斗卡片，嵌入后光铳可切换为手持扫描仪模式，检测半径1米的环境中的光能波动和污染残留。一块光凝电池可以续航30分钟。

· 副武器\/工具： 一把高强度合金战术匕首

· 防护装备： 一副可抵抗一定程度精神干扰和物理冲击的战术目镜，一个内置过滤模块可应对常见生化及空气污染的口罩。

· 辅助设备： 个人终端（已佩戴），兼具通讯、定位、数据记录、生命体征监测等功能；数个用于采集样本的真空试管和拭子；强光手电；基础医疗包。

领完装备，两人没有耽搁，直接搭乘分局内部的专用通道，前往毗邻的高铁站，登上了前往任务地点——景州市——的动车。

坐在动车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看似正常平和的城市景象，周屿才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个月前，他还在为生计奔波于这些城市的毛细血管之中，如今，他却要深入其可能存在的、不为人知的脓疮。

“说说看你对这次任务的看法。”张明的声音将周屿的思绪拉回。周屿打开个人终端中的任务简报，查阅起来：

【任务编号】：Acb-1-

【任务类型】：异常事件初步调查

【地点】：景州市，西城区，枫林公寓b栋601

【事件简述】：

· 时间线：

· 约10天前： b栋601室租户陈冬强多次向物业管家投诉，称楼上701室每晚深夜至凌晨时分，持续传来类似重物拖拽、以及难以描述的细微刮擦声，严重影响睡眠。

· 管家反馈： 701室为空置房，近期并无新租客入住，物业检查后也未发现异常。

· 约3天前（深夜）： 陈某不堪其扰，于凌晨零点左右自行乘电梯至7楼，欲查看701情况。据其事后模糊描述，在7楼走廊遭遇“鬼打墙”（无法回到6楼），并听到“非人的低语”，感到强烈心悸与恐惧，仓皇逃回。当晚陈冬强报警。警方出警至701及7楼巡查，未发现任何可疑人员或异常情况，认定为心理作用或误会，备案后离开。

· 前天晚上： 受惊的陈冬强前往朋友家借宿。但据其称，当晚他在朋友家睡着后，竟在半夜莫名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枫林公寓b栋601的床上，并被楼上持续的异响吵醒。他极度恐惧，再次报警。据陈冬强的朋友反馈，自己睡着了，不知道冬强是怎么消失的。

· 现状： 陈冬强目前精神状态极差，已暂时离开景州市回老家休养。该事件因报警记录和网络社区少量讨论，被我局“谛听”AI系统捕捉，经初步算法评估，存在低概率（约37.8%）污染关联性。

【新手指引】

· 背景补充1（社会认知）： 普通民众对宇宙污染及不可名状者毫无概念，类似事件通常被归咎于心理问题、恶作剧或无法解释的“超自然现象”。

· 背景补充2（情报来源）： 天文调查局通过覆盖全球网络、通讯及政府内部信息的“谛听”大数据AI系统，实时监测、筛选可能存在异常波动的事件线索。

【任务目标】：

1. 对枫林公寓b栋，特别是701室及601室，进行详细环境勘察。

2. 使用扫描仪检测光能波动及污染残留。

3. 尝试还原事件经过，判断是否存在“暗影帷幕”生成前兆或低等级意识污染体活动迹象。

4. 注意： 本次任务为调查评估，如确认存在污染体，避免正面冲突，立即呼叫支援。

“看明白了吧？”张明叼着电子烟，“按照我的经验，像是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这种事件我见多了。去年还有个老太太说自己经常看见自己过世的儿子回家，家里有儿子的活动痕迹和物品。结果我安装监控一看，好小子，是她自己想儿子了，把东西摆满了房间。之所以这么干，是为了吸引更多人的关注，因为是独居老人。”

“这种真实污染事件的频率多吗？”周屿问道。

“还行，一个月出勤五六次，估摸着有那么一次左右是真的。而且都是一些低级的精神投射类污染，都达不到一级基础污染，不算危险。我看那，就是现在的人工作压力太大了，让污染趁虚而入了。我都快成调解员了，天天跑去给各种人做心理辅导，”老张顿了顿，补充道，“但是，不能放下警备啊，这种事情保不准的，一旦大意，也有可能掉脑袋的。”

周屿点点头，将任务要点牢记心中。枫林公寓，701室的异响，诡异的“空间传送”……这背后，是否又隐藏着那片令人窒息的黑暗？

动车高速行驶，载着两位调查员，驶向未知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