递光者 第23章 转机

战斗还在继续。

“小心左侧！”安全员队长只来得及发出半声警告。

那只刚才被集火打跪的左侧巨人，竟利用缓慢时间悄然恢复了部分行动力，并且靠近了防线！它没有用拳头，而是张开蒲扇般的大手，掌心喷射出大股粘稠、散发着刺鼻腥臭和强腐蚀性的黑色沥青状物质，如同高压水枪般，朝着刚刚因伪装者逃离而出现一丝松懈的安全员和其侧翼的另一名扛着震荡器的安全员覆盖式喷射！

侧翼的安全员反应极快，瞬间激活了个人护甲上的能量偏转涂层，一层微光试图弹开沥青。但沥青的量太大，太粘稠！大部分被偏转开，腐蚀着周围的地面和钢琴，发出“嗤嗤”白烟，但仍有不少沾到了他的手臂和腿部护甲上，高强度复合装甲竟然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融化！剧痛让他额头青筋暴起。

而另一名安全员因为扛着沉重的震荡波发生器，机动性稍差，尽管尽力闪避，仍被一股沥青扫中了半边身体！

“啊——！！”

那名安全员发出了痛苦至极的惨嚎，他的防护服瞬间被蚀穿，下面的血肉冒起白烟，散发出焦糊味。他踉跄着倒地，手中的震荡波发生器脱手飞出。

其他人想去救援，但几只蚀骨鸦魔趁机扑了上来，让其无法抽身。

就在这时，右侧那个巨人再次逼近，巨大的脚掌如同战锤，朝着行动受阻的两个安全员狠狠踩下！

不远处的安全队长和其他安全员疯狂射击巨人的头部，试图吸引其注意力，但效果甚微。

“砰！”

巨脚落下。那两名安全员以及其所在的区域，被一起踩成了碎片！血肉与金属、木屑混合在一起，惨不忍睹。

短短时间内，四名安全员已去其三！只剩下安全员队长和一名狙击手安全员。

“所有人向我靠拢！启用最终庇护协议！”安全员队长的声音带着悲愤和不容置疑的决绝。

狙击手安全员一边精准地点射着靠近的蚀骨鸦魔，一边快速向队长靠拢。然而，那绷带少女似乎认准了这个威胁最大的远程攻击手。聚光灯再次跟随她移动，她如同没有骨头的幽灵，瞬间出现在狙击手安全员侧上方的一架钢琴上，手指轻点。

又一股黑气涌出，虽然没有凝聚成巨人，却化作数十只更加凝实、速度更快的暗影匕雀，如同离弦之箭般射向狙击手安全员！

狙击手安全员反应极快，一个战术翻滚躲开大部分，同时光铳连射，打爆了几只。但一只暗影匕雀角度极其刁钻，穿透了他的火力网，直接钉入了他的右肩胛骨！他闷哼一声，右臂瞬间垂落，光铳脱手。

“队长…我…”他试图用左手去捡武器。

但巨人没有给他机会。左侧那个巨人再次站起，尽管膝盖受伤，它依旧咆哮着，巨大的手掌横扫过来，将行动不便的狙击手安全员连同他身边的掩体一起扫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如同破布娃娃般撞在远处的墙壁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骨裂声，然后软软滑落，再无声息。

此时，场上只剩下安全队长、研究员王启星和周屿。另外的博物馆工作人员、警卫人员，早在之前的混乱中，被蚀骨鸦魔或飞溅的碎片夺去了生命。尸体遍布剧场，鲜血染红了华贵的地毯。

安全员队长双目赤红，如同发怒的雄狮。他猛地扯开外套，露出里面一件闪烁着微光的特殊内甲。他将最后一个能量模块插入内甲接口，对着王启星和周屿吼道：“趴下！”

他猛地将一颗高爆能量手雷掷向冲来的巨人，同时启动内甲的过载模式，整个人如同炮弹般冲向另一侧聚集的蚀骨鸦魔群！

“轰！！！”

手雷爆炸，炽热的能量和破片暂时阻挡了巨人的脚步。

安全员队长在鸦魔群中疯狂挥舞着佩带的高周波切割刃，所过之处，鸦魔纷纷被斩落。但他的内甲过载产生的能量护盾也在迅速消耗，鸦魔的攻击和黑色沥青的腐蚀不断落在他身上。

最终，在斩杀了不知多少怪物后，他的护盾彻底破碎，内甲过载冒烟，整个人被数只鸦魔扑倒，紧接着，一只巨人的大脚再次踩下……

最后一名安全员倒下，他战斗到了最后一刻，壮烈牺牲。

至此，安全员全员殉职。

剧场内，还站着的（或者说还活着的），只剩下王启星和周屿。

王启星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冷静。他迅速从仪器箱底层取出三支闪烁着银光的金属短棒，以极快的速度插在自己和周屿周围的地面上，形成一个三角形。他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手印，低喝一声：“三角定规·御界！”

三根金属短棒顶端同时射出柔和的白光，彼此连接，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光膜护罩，将两人笼罩其中。护罩看似薄弱，却给人一种稳固的感觉。这是研究院利用对古老阵法残篇的研究，结合现代能源技术开发的便携式防御法阵，虽然持续时间有限，且需要消耗大量光能，但防御力惊人。

“待在阵内！不要出去！”王启星急促地说道，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周屿背靠着光膜，手中紧握着光铳，切换为短程屏障卡片。他无法像王启星那样构建稳定的防御，只能依靠光铳瞬间激发的、只能防护单一方向、持续时间极短的小型菱形屏障，在必要时进行格挡和躲闪。

蚀骨鸦魔和剩余的巨人开始疯狂攻击三角御界。光膜在攻击下荡漾起剧烈的波纹，但顽强地支撑着。王启星不断调整着手印，维持着法阵的稳定，脸色越来越白。

周屿则利用短程屏障，一次次险之又险地挡开穿透光膜薄弱点射来的黑色沥青流，或是击退偶尔冲进来的漏网之鱼——蚀骨鸦魔。他的动作越来越熟练，但体力和精神力的消耗也达到了极限。光铳的能量指示灯已经开始闪烁红色预警。

绝望的气氛如同冰冷的海水，淹没了两人。

就在王启星的防御法阵也明灭不定，即将崩溃的时刻，周屿的目光无意中扫过剧场某个黑暗的角落——那里是贵宾席下方的阴影处，似乎摆放着一架与其他钢琴格格不入的、更加古老、甚至有些残破的立式钢琴。

那忧伤而狂乱的琴声，似乎……并非完全从虚无中诞生，其核心的震颤，隐约与那架古老钢琴所在的位置产生着某种极其微弱的共鸣！

难道……真正的污染核心，或者操控这一切的“演奏者”，并非完全无形，而是依托于那架特殊的钢琴？绷带少女手中的黑宝石可能只是表象，是引动力量的媒介，而真正的“心脏”藏在那里？

这个发现，如同在无尽的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星光。但是，也只是一点而已，自己的能力，并不能支持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这就是人类，最大的悲哀。

“如果，可以的话......”周屿打算和王启星商量，如何拿到阵法外安全员的高阶武器，对远处疑似核心污染源头进行攻击，话未说完，一股不同于外部威胁的寒意从身后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