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里弥漫着刺鼻的恶臭,混杂着血腥、污秽能量湮灭后的焦糊味,以及那摊不断收缩蠕动的黑色粘稠物质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亵渎气息。
昏黄的光线从狭窄的巷口斜射进来,勉强照亮了墙壁上蛛网般的裂痕、地面崩碎的石板,以及散落昏迷的几个混混。
林七夜站在那滩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污秽前,金色的瞳孔如同凝固的熔金,死死盯着那片被他捻在指尖的、半焦的衣物碎片。
火焰环绕的狰狞狼头刺青,在污损的布面上依旧透着一股原始的凶戾。
他周身那股因战斗而激荡的灼热圣焰已经收敛,但空气中残留的神圣威压和炽热感,依旧让巷子里的温度比外面高出几分。
“‘灰烬’…”林七夜低沉的声音在死寂的巷子里响起,带着冰冷的寒意,如同淬火的刀锋刮过金属。
这个名字,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他和司小南心中激起层层凝重的涟漪。
废弃教学楼的阴影尚未散去,这个带着末日气息的组织,竟已如此猖獗地将爪牙伸向了校园之外!
司小南站在稍远些的地方,秀眉紧蹙,指尖残留的淡绿色光丝如同受惊的蛇,不安地微微扭动。
她的目光扫过那滩还在微微搏动、仿佛有生命般的黑泥,又落在林七夜指尖的刺青碎片上,墨绿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警惕与忧虑。
“强制催化,临死献祭…他们的手段比想象的更邪异。”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洛基的力量对这种混乱污秽的本能厌恶,让她胃里隐隐翻腾。
星尘则靠在巷口冰冷的墙壁上,脸色苍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一只手紧紧捂住嘴,强忍着强烈的恶心和眩晕感,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紧紧攥着颈间那枚冰凉的星辰挂坠。
刚才强行操控引力扭曲带来的巨大精神负荷尚未平复,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兽化人临死前喷涌的污秽黑液散发出的气息——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混乱、堕落和绝望!
这股气息如同无形的毒针,狠狠刺入他混乱的记忆深处,瞬间勾起了无数破碎的、充满血腥与毁灭的黑暗画面:燃烧的城市废墟,扭曲爬行的非人之物,被撕碎的残肢断臂,以及…那冰冷俯瞰一切的巨大眼球!
这些碎片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带来撕裂般的头痛和灵魂深处的战栗。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某种特殊韵律的脚步声,不疾不徐地踏入了巷口昏黄的光晕里。
三人瞬间警觉!
林七夜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锋,瞬间锁定来人!
司小南指尖的绿芒无声亮起,身体微微绷紧,如同蓄势待发的灵猫。
星尘也强忍着不适,警惕地望去。
来人穿着学校后勤处常见的深蓝色工装,沾着些许油污和灰尘。手里提着一个半旧的帆布工具包,里面鼓鼓囊囊,似乎装着扳手、钳子之类的物件。
一张平平无奇、丢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脸,大约三十多岁,眼角带着点生活操劳留下的细纹,嘴角习惯性地微微下垂,显得有些木讷和疲惫——正是学校里那个沉默寡言、总是埋头修修补补的校工,陈牧野。
他像是刚刚路过,被巷子里的动静吸引,探头探脑地朝里张望。
当看到巷子里一片狼藉的战场——昏迷的混混、墙上巨大的撞击凹痕、崩裂的地面,尤其是那滩散发着恶臭、还在微微蠕动的黑色污秽时,他那张平凡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个极其生动、混合着惊恐和难以置信的表情,嘴巴微微张开,眼睛瞪得溜圆,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骇人的场景。
“哎…哎哟我的老天爷!”陈牧野发出一声带着浓重乡土口音的惊呼,声音因为“惊吓”而拔高变调,显得格外刺耳。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手里的工具包都差点掉在地上,身体微微发抖,活脱脱一个被吓坏了的老实人。
“这…这这…这是咋回事啊?打…打劫?杀…杀人了?!”他语无伦次,指着地上的混混和那滩黑泥,手指都在哆嗦。
林七夜眉头紧锁,审视的目光如同探照灯,在陈牧野身上来回扫视。
司小南也眯起了眼睛,指尖的绿芒并未消散,反而更加凝练,如同蓄势待发的毒刺。
陈牧野似乎被林七夜冰冷的眼神看得更加“害怕”了,他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同…同学?是你们…你们干的?这…这也太吓人了!要不要…要不要报警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手忙脚乱地摸索着口袋,似乎真的要去掏手机。
“不用。”林七夜的声音冷硬地打断了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他上前一步,高大的身影无形中带着压迫感,将陈牧野的视线从那滩黑色污秽上隔开。
“几个混混寻衅滋事,已经被制服了。这里没你的事,离开。”
“制…制服了?”陈牧野缩了缩脖子,似乎被林七夜的气势所慑,但还是忍不住探头探脑地看向林七夜身后,“可…可那滩黑乎乎的是啥玩意儿?咋…咋还动呢?怪瘆人的…”他脸上那副又怕又好奇的市井小民表情,简直惟妙惟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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