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的余烬在城市上空飘散,带着恐慌的硝烟味。星尘被林七夜和司小南半搀扶着,暂时躲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后巷。
冰冷潮湿的墙壁紧贴着后背,也无法驱散体内那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因力量过度透支而带来的虚弱和灼痛。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如同有无数细小的玻璃碎片在切割。
星辰魔神的低语在剧痛的间隙变得更加宏大而混乱,如同宇宙风暴在意识深处呼啸。
“撑住!”林七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掌心持续传递着温暖纯净的圣焰之力,试图梳理星尘体内狂暴紊乱的星辰能量。
那神圣的光辉如同涓涓细流,努力抚平着翻腾的星海,却难以触及那源自位格核心的沉重负担。
司小南半跪在他身边,小心翼翼地用沾湿的手帕擦拭着他额角的冷汗和嘴角干涸的血迹。
她指尖冰凉,带着细微的颤抖,眼中是掩饰不住的心疼和焦虑。
“别硬撑了…你的脸色…”她的话语被哽住,看着星尘紧闭双眼、眉头紧锁的痛苦模样,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
星尘没有回应。
他的意识正沉沦在一片由痛苦、混乱低语和世界树投影带来的冰冷恐惧交织成的漩涡之中。
就在这意识濒临溃散的边缘,那宏大混乱的魔神低语陡然一变!
不再是破碎的警告和混乱的咆哮,而是化作一道贯穿灵魂的、冰冷清晰的意念洪流,如同宇宙初开时星辰诞生的第一道光芒,带着无可辩驳的法则力量,轰然烙印在他的意识核心!
【承吾名,执掌星轨!】
【汝之禁术,非为终结,乃为囚笼!】
【汝燃己身,化星光之锁,强缚末日深渊于新世之外!】
【此界非生,乃汝心血所筑之壳!】
【壳外,旧日灾厄咆哮未息!】
【壳内,汝之星光锁链,正为维系此壳唯一之锚!】
【然锁链崩解,锚定松动!】
【壳壁裂痕日增!深渊气息渗透!】
【‘根须’(尤克特拉希尔)非敌非友!】
【其乃万界残骸之墓!破碎规则之巢!】
【汝之壳,如寄生其腐朽根须之脆弱果实!】
【根须缠绕愈深,汲取汝之星光,亦引渡深渊之息!】
【若壳碎果落,坠入根须缠绕之无尽毁灭残骸…】
【汝所护一切,皆化虚无尘埃!】
【汝之使命:】
【一、维系星光之锁!汝存,则锁链存!汝力,即锚定之力!】
【二、堵漏补缺!以星辰权柄,弥合世界裂痕!】
【三、警惕‘根须’!其非出路,乃更大之墓!】
【四、寻‘门’…或…铸‘门’!】
【此界终为囚笼!寻真正通途!抑或…以星辰为基,万法为薪…】
【于壳碎之前…】
【重铸新门!】
轰——!
如同宇宙大爆炸在脑海中重现!星尘的身体剧烈地痉挛了一下,猛地睁开了双眼!
漆黑的瞳孔深处,不再是迷茫的痛苦,而是被无尽的星辰风暴和冰冷的、洞悉一切的法则之光所充斥!
无数星辰生灭、空间折叠、世界破碎重组的幻象在他眼底疯狂流转!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痛吼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不再是单纯的**痛楚,而是灵魂被庞大真相撕裂的剧痛!
“星尘!”司小南和林七夜同时惊呼,被星尘此刻的状态吓到。
他眼中那非人的、仿佛承载着整个宇宙重量的光芒,让他们感到一阵心悸的陌生。
星尘猛地推开林七夜搀扶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背脊重重撞在冰冷的墙壁上。
他双手死死抓住自己的头发,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身体如同风中残烛般剧烈颤抖。
囚笼!囚笼!囚笼! 他牺牲一切换来的,不是新生,而是一个囚禁着所有他想守护之人的…华丽囚笼!
他用生命点燃的星光,不是希望之火,而是束缚末日、维系这个脆弱囚笼的…锁链!
他,就是锁链本身!是维系这个囚笼不立刻崩塌的唯一支柱!
这个认知,比任何**上的伤痛都更加残酷,更加绝望!
仿佛将他过去所有的牺牲和此刻所有的守护意志,都碾碎成了可悲的笑话!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星尘的声音嘶哑破碎,如同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浸满了血泪般的痛苦和自我质疑。
他曾经以为的救赎,原来只是延迟了毁灭,并将所有人拖入了一个更庞大、更绝望的陷阱之中!
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那缠绕着无数毁灭世界的根须,就是这个陷阱的墓穴!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和叫骂声!
“在那边!那个用奇怪力量的小子!”
“就是他!毁掉了‘灰烬’大人的宣言!抓住他!”
“还有他旁边那两个!肯定是同伙!”
七八个穿着统一黑色兜帽衫、脸上涂抹着灰烬漩涡标记的人影冲了进来,眼神狂热而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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