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压抑的痛哼撕裂了图书馆的寂静。星尘死死攥着那本深蓝色封皮的《诡计与火焰:洛基神话考》,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骇人的青白。
冰冷的书脊硌着掌心,封面上那个扭曲的、如同双蛇缠绕又似火焰升腾的诡异印记,此刻在他眼中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污秽与亵渎的寒光。
剧痛!纯粹而剧烈的排斥感带来的剧痛!
不是记忆碎片的撕裂,而是力量本源对那画像中存在的、最本质的厌恶与杀意!
体内的星辰之力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水滴,疯狂地沸腾、尖啸、试图将那污秽的气息彻底湮灭!
冰冷的星辉不受控制地从他身体深处逸散出来,在昏暗的光线下形成一层微弱却极其凝练的寒意光晕,将他整个人笼罩。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头颅深处那烧红铁钎贯入般的剧痛!
然而,比这剧痛更让他如坠冰窟的,是画像中洛基的眼眸与司小南眼中那一闪而逝的翡翠色光芒的重叠!
诡计之神……洛基!
司小南……
那翡翠色的、洞察一切、充满狡黠与恶意的瞳孔……
是她吗?是她体内的力量?还是……她本身就是……
这个念头带来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司小南……” 他无意识地低喃出声,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和深入骨髓的茫然。
“看来,你终于开始接触‘真相’了。”
一个冰冷、低沉、如同淬火寒铁般的声音,毫无预兆地自身后响起!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锐利,瞬间击碎了星尘混乱的思绪和痛苦的呻吟!
星尘的身体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冰锥钉在原地!他霍然转身,心脏几乎要从喉咙里跳出来!
在距离他不到五步远的、两排高大书架形成的幽暗夹角里,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如同融于阴影的雕塑,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是林七夜。
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那里,无声无息,如同鬼魅。高大的书架投下的阴影笼罩着他大半身形,只有半张脸暴露在从高处气窗斜射进来的、一道微弱的光柱下。
那光柱照亮了他紧抿的薄唇和线条冷硬的下颌,却将他的眼睛深深地隐藏在阴影之中,如同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但一股难以形容的、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般恐怖的威压,正从他身上无声地弥漫开来!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无形的灼热感,连飞舞的尘埃似乎都畏惧地避开了他周周的区域。那是炽天使之力被压抑到极限、即将失控边缘的征兆!
神圣、炽烈、带着焚尽一切污秽的绝对意志!这股灼热的气息与星尘周身逸散的冰冷星辉激烈碰撞,发出无声的“滋滋”声,在两人之间的狭窄空间里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力场!
“你……” 星尘的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
他下意识地将手中那本印着洛基印记的书往身后藏了藏,这个动作却显得无比徒劳和可笑。
林七夜的目光,如同两柄烧红的审判之剑,穿透阴影,精准地、死死地钉在星尘的脸上,以及他试图隐藏的那本书上!
那眼神锐利得惊人,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和……毫不掩饰的、如同熔岩般翻滚的怒火!
“洛基。” 林七夜清晰地吐出这个名字,声音里没有一丝疑问,只有冰冷的确认。他的目光扫过那深蓝色的封面,扫过那个扭曲的印记,最终再次锁定星尘惊惶的眼睛。
“诡计与谎言之父,阴影中的毒蛇,诸神黄昏的导火索……这本书,倒是很‘适合’她,不是吗?”
他口中的“她”,指向不言而喻。
星尘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林七夜果然知道!
他不仅知道司小南的异常,他甚至知道洛基!他知道司小南和洛基有关!
“你……你早就知道?”星尘的声音嘶哑,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知道?”林七夜嘴角极其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弧度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反而带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嘲弄,“我不仅知道这本书,更知道是谁把它交到你手上,就在刚才,就在这个‘安静’的角落。” 他刻意加重了“安静”两个字,每一个音节都像冰珠砸在地面。
星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林七夜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和司小南在书架间的短暂接触!
他看到了司小南把书塞给自己!他甚至可能……看到了司小南眼中那转瞬即逝的翡翠色光芒!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她……”星尘艰难地开口,试图为司小南辩解,或者只是想弄明白,“她只是想……”
“想什么?”林七夜猛地打断他,声音陡然拔高了一丝,如同压抑的雷霆在云层中滚动!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是这一步,那股无形的灼热威压瞬间暴涨!空气仿佛被点燃,发出细微的噼啪声!星尘周身的冰冷星辉被强行压制,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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