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和：碧海传奇 第四十一章 福宝引路：救主人，得满岛甜果

水手长侧着耳朵听了听，点了点头：“没错，是钟声，听着像是商船常用的铜钟——雾太大，辨不清方向，但大概在东南边。”他转头冲甲板上喊：“老周、小李，把测风旗挂起来，仔细辨风向！小王，拿罗盘来，盯着方位，别偏了！”

赵虎急得在原地转了两圈，一会儿探头往雾里瞅，一会儿又蹲下来看睡得正香的福宝，嘴里碎碎念：“福宝啊福宝，你可得争点气，你主人要是在那边，你就醒了叫两声，咱们好快点找到他们——找到他们，说不定还能讨点好吃的，你也能再喝碗米汤，比船上的糙米粥香多了！”

阿吉抱着福宝，伸手拧了他胳膊一下：“就知道好吃的！没看见雾这么大吗？水手长他们都忙着辨方向，你别在这儿添乱。”话虽这么说，她却悄悄把福宝往雾飘来的方向转了转，指尖轻轻碰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耳朵，小声说：“福宝，要是听见主人的声音，就醒一醒，好不好？”

话音刚落，怀里的福宝忽然动了动，小鼻子嗅了嗅，眼睛没睁，却“呜呜”叫了两声，小脑袋往东南方向蹭了蹭。阿吉眼睛一亮，赶紧推了推旁边的郑和：“督公！您看！福宝好像能辨方向！它往东南边蹭呢！”

郑和凑过来看了看，福宝确实还闭着眼，但小身子一个劲往那个方向拱，小短腿蹬着，像是想往那边跑。他心里一动，对水手长说：“先往东南方向开，慢着点，让了望的兄弟上桅杆，多留意雾里的动静，有任何东西都要喊出来——不管是船影还是浮木，都别漏了。”

“好！”水手长应了一声，转身去安排。宝船缓缓调了方向，像一头沉稳的巨兽，在雾里慢慢挪动。雾浓得像掺了水的墨，船舷边的绳索都看不太清，只能听见海浪声、船板的吱呀声，还有了望水手偶尔喊一声“没动静”的声音。

赵虎闲不住，跟在水手长后面转来转去，一会儿帮着递绳子，一会儿又跑去问了望的水手：“看见啥了没？是不是有船？船上有没有吃的？”了望的水手在桅杆上笑骂：“赵虎你下来！你这嗓门比雾还浓，再喊把鱼都吓跑了——还吃的？等会儿真撞上暗礁，你连咸水都喝不上！”

赵虎嘿嘿笑了两声，刚想往下缩，忽然听见雾里传来“哗啦”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撞在了船帮上。他立马停住脚，耳朵竖得像兔子：“哎？啥声音？是不是福宝的主人划船过来了？”

水手长也听见了，脸色一紧，立马喊：“都停手！仔细听！”甲板上瞬间静了下来，只有雾里的风声和刚才那“哗啦”声的余响。过了一会儿，又传来一声——这次更清楚了，像是木桨划水的声音，还夹杂着人的咳嗽声，断断续续的，就在不远处。

“在左边！”了望的水手突然喊，“雾里有个小筏子！好像有两个人！”

众人立马往左边船舷跑，赵虎跑得最快，扒着船帮往下看，雾里果然飘着个小小的木筏，筏子上坐着两个人，一个年纪大的，头发花白，扶着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小伙子脸色苍白，靠在老人怀里，还在咳嗽。筏子上还堆着点东西，用布包着，被海水泡得湿漉漉的。

“有人！真有人！”赵虎兴奋地喊，转身就往船舱跑，“我去拿绳子！再拿点干布！对了，还有米汤！福宝喝剩下的还有半碗，给他们暖暖身子！”

阿吉抱着福宝也凑在船舷边，往下喊：“老人家！你们没事吧？我们放绳子拉你们上来！”那老人听见声音，抬起头，眼里亮了亮，声音沙哑地说：“谢谢……谢谢你们！我们是‘顺和号’的，船触礁沉了，就剩我们俩……”

水手们很快拿来了粗绳子，赵虎也端着米汤跑了回来，还多拿了两个红薯干，揣在怀里。众人齐心协力，把木筏上的老人和小伙子拉了上来。老人上岸后先对着郑和作揖：“多谢这位大人搭救，老朽姓王，是‘顺和号’的账房，这是我们船上的伙计，叫小栓，他受了点凉，咳得厉害。”

小栓靠在船板上，咳嗽着点了点头，眼睛扫过甲板，忽然落在阿吉怀里的福宝身上，眼睛一下子红了：“福宝……你没事！太好了！”

福宝像是听见了他的声音，一下子睁开眼睛，从阿吉怀里跳下来，小短腿蹬着跑过去，围着小栓转圈圈，“呜呜”叫着，还用脑袋蹭他的手。小栓伸手摸了摸它的毛，眼泪掉了下来：“对不起啊福宝，让你飘了这么久……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阿吉见了，笑着说：“原来你是福宝的主人啊！它可乖了，刚才还帮我们辨方向呢，不然我们还找不到你们。”

王账房叹了口气，擦了擦眼角：“这福宝是小栓从家里带来的，从小养到大，这次上船也带着。船触礁的时候，小栓怕它出事，把它放在小筏子上，还挂了木牌，写了它的名字，想着说不定能有人救它……没想到，倒是它先被你们找到了。”

赵虎凑过来，把怀里的红薯干递过去：“老人家，小伙子，你们饿了吧？先吃点红薯干垫垫，这是我藏的，甜得很！还有这碗米汤，温乎乎的，你们分着喝。”他又摸了摸福宝的脑袋，“福宝，你主人找着了，以后不用跟着我们混吃的了——不过你要是想吃菠萝蜜，下次我还能给你留两瓣。”

小栓接过红薯干，咬了一口，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有点哑：“谢谢……谢谢大哥。我们船上还有些东西，在筏子上，有两袋晒干的芒果干，还有点船上的干粮，都是好的，没泡坏，给你们……”

“芒果干？”赵虎眼睛一下子亮了，刚才还惦记着红薯干，这会儿立马忘了，“是不是那种甜里带点酸的？我听说过，没吃过！那东西好吃不？比菠萝蜜甜不？”

王账房笑了笑：“比菠萝蜜酸点，但也甜，晒得干，能放久。本来是准备带回去给家里孩子吃的，现在既然被你们救了，这些东西就当谢礼了。”

赵虎刚想答应，忽然听见郑和咳嗽了一声，他立马闭了嘴，挠着头嘿嘿笑：“那个……督公，我不是想要人家东西，我就是问问芒果干好不好吃……”

郑和笑着摇了摇头，对王账房说：“老人家，救你们是应该的，东西你们自己留着，路上还要用。我们船上有干粮和药，先给小栓找件干衣服换上，再让医官给他看看咳嗽，等雾散了，再看看能不能找个港口停靠。”

王账房连忙道谢，水手们扶着小栓去换衣服，阿吉抱着福宝跟在后面，还在跟小栓问福宝的事：“小栓哥，福宝平时爱吃什么呀？刚才给它喝米汤，它喝得可香了。”

赵虎也想跟着去，却被水手长一把拽住：“你跟过去干啥？人家换衣服，你凑什么热闹？过来帮我看看船舷上的绳子，刚才拉筏子的时候，绳子磨了点，你去拿块布擦擦。”

“哦。”赵虎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拿着布擦绳子，眼睛却还往小栓走的方向瞟，嘴里嘟囔：“我就是想问问芒果干什么时候能吃……再说了，福宝的事我也想知道啊，万一它爱吃菠萝蜜，下次我还能给它留着……”

水手长被他逗笑了，拍了他后脑勺一下：“你就记着吃！等会儿雾散了，要是能找到港口，让你去买两斤芒果干，行了吧？”

“真的？”赵虎一下子来了精神，擦绳子的速度都快了，“水手长，你可别骗我！要是能买到芒果干，我分你一半——不对，分你三分之一！剩下的我留着自己吃，再给阿吉留一点，给福宝留一点……”

水手长笑着摆手：“不用分我，你自己留着吃吧，省得你到时候又喊不够。”

两人正说着，忽然听见阿吉喊了一声：“赵虎！你快过来！福宝好像找到了什么东西！”

赵虎一听，扔下布就往那边跑，边跑边喊：“啥东西？是不是能吃的？还是福宝藏了芒果干？”

跑到船舱门口，就看见阿吉、小栓和王账房围着福宝，福宝正用爪子扒着小栓刚才放在地上的布包，布包被它扒开了个口子，露出里面的东西——除了芒果干和干粮，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子，盒子是打开的，里面装着几块亮晶晶的石头，像小石子一样，却比石子亮，在船舱的光线下闪着光。

“这啥呀？”赵虎凑过去，伸手想摸，被小栓拦住了：“大哥别碰，这是‘水亮石’，是我们在前面那个小岛捡的——那岛上好多这种石头，亮闪闪的，我们想着捡点回去给孩子玩。”

“水亮石？”赵虎睁大眼睛，“这石头能吃吗？看着挺好看的，要是甜的就好了。”

众人都笑了，小栓也忍不住笑了：“不能吃，就是好看，硬得很，咬不动。我们船上还有不少，都在筏子上的布包里，本来想多捡点，结果船就触礁了。”

阿吉拿起一块水亮石，对着光看了看，亮晶晶的，像天上的星星：“真好看！福宝肯定是喜欢这石头，才扒布包的。”

郑和也走了过来，拿起一块水亮石看了看，眉头轻轻皱了皱：“这石头……我好像在哪本书上见过，不叫水亮石，叫‘海琉璃’，是海里的贝壳或者珊瑚长时间被海水冲刷，形成的结晶体，一般在深海里才有，怎么会在小岛上有很多？”

王账房愣了愣：“海琉璃？我们也不知道，就是在前面那个小岛捡的，那岛不大，光秃秃的，就海边有好多这种石头，我们还以为是普通的亮石子呢。”

“那个小岛离这儿远吗？”郑和问。

小栓想了想：“不远，大概半天的路程，从我们船触礁的地方往南走，就能看见——那岛旁边的海水特别清，能看见海底的石头，就是礁石有点多，我们的船就是不小心撞在礁石上沉的。”

郑和点了点头，把海琉璃放回盒子里：“雾散了之后，咱们去那个小岛看看——一来看看能不能补充点淡水，二来也看看这海琉璃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虎一听要去小岛，眼睛更亮了：“去小岛？那岛上有没有菠萝蜜？有没有芒果树？要是有，我得摘点回来，用我那大布包装着，给督公、水手长、阿吉、福宝……都分点！”

阿吉笑着说：“你就知道摘果子！万一岛上有蛇怎么办？有虫子怎么办？你还敢摘吗？”

“有蛇怕啥！”赵虎梗着脖子，“我小时候在老家见过蛇，一棍子就能打跑！虫子也不怕，我能踩死它！只要有好吃的，啥都不怕！”

众人又笑了起来，福宝也“呜呜”叫着，像是在附和他。小栓看着热闹的场面，心里暖和了不少——刚才还在担心能不能活下去，现在却在这艘宝船上，跟着一群热热闹闹的人，等着去小岛，等着雾散，连咳嗽都轻了不少。

王账房也笑着叹了口气：“没想到啊，我们俩能遇上这么好的人，这船上年年岁岁的，肯定热闹得很。”

郑和看着众人，嘴角也带着笑——是啊，这船上的人，有嘴馋的赵虎，有机灵的阿吉，有沉稳的水手长，还有现在加入的王账房和小栓，连福宝都是个活宝。就是这些各式各样的人，凑在一起，不管是雾里找船，还是去小岛探路，不管有什么麻烦，都能热热闹闹地解决，都能在茫茫大海上，找到乐子，找到方向。

过了一会儿，了望的水手喊：“雾散了！雾散了！东南边能看见小岛了！”

甲板上一下子热闹起来，赵虎第一个冲了出去，扒着船舷往东南边看——果然，雾像被风吹走似的，慢慢散了，远处的海面上，露出一个小小的岛影，绿油油的，看着就像有不少果子。他兴奋地跳起来，回头喊：“阿吉！小栓！你们快来看！小岛！真有小岛！说不定上面有芒果树！有菠萝蜜！”

阿吉抱着福宝跑了出来，小栓和王账房也跟在后面，众人都往远处看，小岛越来越清楚，海边的礁石也能看见了，海水清得像玻璃，能看见海底的石头，还有几条小鱼在水里游来游去。

水手长开始安排人准备小船：“老周，带两个人划小船去岛上看看，先探探路，看看有没有淡水，有没有危险——赵虎，你别跟着瞎跑，留在船上帮着搬东西！”

“为啥不让我去？”赵虎急了，“我能打蛇！能踩虫子！还能帮着找果子！”

“你去了净添乱！”水手长说，“你要是去了，看见果子就忘了探路，万一掉沟里，还得让人救你——留在船上，等他们探完路，确定安全了，再让你去摘果子，行不行？”

赵虎想了想，觉得水手长说得有道理，要是自己去了，真看见芒果树，说不定真忘了正事，就点了点头：“行！那你们快点探路！探完了喊我，我带着大布包去摘果子——对了，让他们先看看有没有芒果树，要是有，先帮我留几个熟的！”

众人都笑了，福宝也“呜呜”叫着，往船舷边蹭，像是也想去岛上看看。阿吉抱着它，笑着说：“福宝也想去啊？等会儿赵虎摘了果子，给你留最大的一个，好不好？”

小船很快划了出去，往小岛的方向去。赵虎站在船舷边，眼睛盯着小船，嘴里碎碎念：“快点划，快点探路，快点回来喊我……芒果干要吃，新鲜芒果也要吃，菠萝蜜要是有，也得摘点……”

郑和看着他那副急不可耐的样子，又看了看远处的小岛，还有身边笑闹的众人，心里忽然觉得，这茫茫大海上的航行，不只是为了找路、救人，更是为了这些热热闹闹的小事——为了一口甜滋滋的菠萝蜜，为了一块酸甜甜的芒果干，为了一只叫福宝的小兽，为了一群人凑在一起的笑声。

小船很快到了小岛边，老周他们下了船，在岛上转了转，然后冲着宝船挥手喊：“岛上安全！有淡水！还有好多果树！有芒果树！有菠萝蜜树！”

“耶！”赵虎一下子跳了起来，转身就往船舱跑，“我去拿我的大布包！水手长，你等着，我摘了芒果给你留着！阿吉，你看好福宝，我给它摘个最大的芒果！”

他跑得太急，差点撞在刚走过来的医官身上，医官笑着说：“慢点跑！别摔着！岛上的果子虽然多，但也别吃太多，小心闹肚子！”

“知道了！”赵虎头也不回地喊，很快就扛着他那个磨破了角的大布包跑了出来，布包上还沾着上次漏咸鱼干留下的腥味，可他毫不在意，扛着布包就往小船跑，边跑边喊：“等等我！我来了！芒果！菠萝蜜！我来了！”

阿吉抱着福宝，站在船舷边笑：“你慢点！别把布包掉海里了！掉了就装不了果子了！”

赵虎回头挥了挥手：“放心！掉不了！我这布包结实着呢！”

小船载着赵虎和几个水手，往小岛划去。阳光洒在海面上，亮闪闪的，小岛越来越近，能看见芒果树上挂着的黄澄澄的芒果，菠萝蜜树上结着的大胖子似的菠萝蜜。福宝在阿吉怀里，眼睛盯着小岛，“呜呜”叫着，小尾巴轻轻晃着。

郑和站在船舷边，看着远去的小船，又看了看身边的王账房、小栓，还有抱着福宝的阿吉，嘴角的笑意比阳光还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