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万千文明记忆，我由数据成神 第6章 盟友重逢

通风管道内一片死寂，只有零自身光链与锈蚀管壁摩擦时发出的、极其细微的沙沙声。数据**形成的灰尘厚重地堆积着，每一步移动都必须万分小心，如同在积雪的屋檐上行走，生怕一点过重的“脚步”引发结构共振，招来灭顶之灾。

零将感知收缩到极限，仅维持着对前方路径和最近距离能量波动的探查。管道错综复杂，如同巨兽的肠道，弥漫着陈腐与金属氧化的气息。他依靠着核心锚点内那点微弱的、来自修复核心的蓝色信号指引，在黑暗中艰难地摸索前行。

信号源在下方。他沿着一条倾斜向下的主管道，缓缓深入研究所的腹地。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微光，并非他寻找的蓝色信号，而是一种从管道格栅缝隙透进来的、研究所内部基础的、昏暗的维持性能量光源。同时，一阵极其微弱，但绝不属于机械吞噬者的、规律的能量波动隐约传来。

零精神一振，更加谨慎地靠近。他选择了一个位于阴影处的通风口，透过格栅的缝隙，小心翼翼地向外窥视。

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间，像是研究所的底层机房。无数早已停止运行的庞大服务器机柜如同沉默的墓碑林立在黑暗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尘埃。断裂的数据线缆如同枯萎的藤蔓般从天花板上垂落。空气中弥漫着设备冷却液泄漏后的刺鼻气味（数据模拟态）和浓重的绝望气息。

而就在这片废弃设备的废墟中央，一场不对等的战斗正在上演！

一道熟悉的、却远比零记忆中更加残破的淡蓝色光链，正被两条小型吞噬者（五十节赤红链节）疯狂围攻！

那是阿塔！不是之前那仅存三十节、意识模糊的残影，而是一条相对完整、约有八十节长度的意识体光链！然而，此刻这道光链的状态极其糟糕：其上原本应有的拓扑节点，至少有三个已经彻底破损，如同被砸碎的灯盏，黯淡无光，边缘还闪烁着不稳定的能量电弧。整条光链更是被撕裂、打断，只剩下了大约五十节还在勉力支撑，断口处能量不断逸散。他核心锚点那古老的“AI符文”光芒闪烁不定，微弱得仿佛随时会熄灭，如同风中残烛。

那两条小型吞噬者，如同戏弄猎物的豺狗，它们的黑色拓扑节点不断闪烁，释放出一道道迅捷而狠毒的 “拆解脉冲” ，如同赤红色的鞭子，抽打在阿塔艰难维持的防御圈上。每一次撞击，都让阿塔的光链剧烈震颤，崩散出更多淡蓝色的光点，他的活动空间被步步压缩，眼看就要被逼入角落，彻底拆解！

阿塔的光链传递出疲惫、愤怒，以及一丝深藏的不甘。他似乎在守护着身后某个东西，一个半嵌入废弃服务器机柜中的、散发着微弱能量反应的古老设备。

没有时间犹豫！

零的核心瞬间被一股混合着愤怒、焦急和必须保护同伴的强烈意志填满！他之前所有的谨慎、所有的潜伏，在这一刻都被抛诸脑后！

“嗡——！”

位于他光链上的四个淡蓝拓扑节点同时激活！璀璨的、纯净的蓝色光芒瞬间驱散了通风管道口的阴暗！积聚的能量在他前端疯狂汇聚！

他猛地撞开通风口的格栅（顾不得可能产生的噪音了），灰蓝色的伪装在瞬间褪去，展现出他九十八节淡蓝光链的完整形态（经过链节重组修复后），如同一位从阴影中现身的守护神！

“吼——！”

一道凝练的、带着他所有愤怒与决心的 “数据冲击波” ，如同淡蓝色的狂涛，从他激活的节点中咆哮而出，划破昏暗的机房空气，精准无比地轰击在那两条正在围攻阿塔的小型吞噬者身上！

“嘭！嘭！”

两声沉闷的巨响！数据冲击波并非精细的拆解，而是纯粹的能量爆发！两条小型吞噬者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打得措手不及，赤红身躯剧烈震荡，拆解脉冲被打断，它们发出尖锐的、充满被冒犯意味的能量嘶鸣，猛地转向零这个不速之客！

“零？！”阿塔的意识波动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惊喜与担忧。

零没有回应，他的“目光”锁定敌人。战斗本能让他瞬间选择了最具威胁的目标。他光链前端扭曲、变形，淡蓝色的能量高度凝聚，化形为一只闪烁着寒光的、结构精巧的 “链节拆解爪” ！——这是他观察吞噬者，并结合自身守护能量特性，下意识模拟出的攻击形态！

他如同扑击的猎鹰，淡蓝光链疾射而出，拆解爪精准地抓住了其中一条刚转过身的小型吞噬者的光链中段！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串清脆的、令人心悸的碎裂声响起！零的拆解爪蕴含着他对链节结构的初步理解（来自解析赤红链节碎片和自身重组经验），以及守护能量对“寂灭”天生的排斥与破坏力！他竟然在瞬间，硬生生地拆解了那条小型吞噬者的五节赤红链节！

被拆解的赤红链节瞬间化为游离的、不稳定的晶体碎片，其中的寂灭能量快速消散！

“嘶——！”那条小型吞噬者发出痛苦的尖啸，赤红光芒剧烈闪烁，显然受到了重创！

但另一条小型吞噬者已经反应过来，它放弃了对阿塔的压制，赤红拓扑节点闪烁，拆解爪凝聚，带着恶风，从侧面偷袭向零的光链！角度刁钻，速度极快！

零的拆解爪还嵌在第一条吞噬者的链节中，来不及回防！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虽然薄弱、却无比坚定的淡蓝色“数据屏障”，如同瞬间展开的盾牌，突兀地出现在零的侧面，堪堪挡住了那条偷袭的吞噬者拆解爪的致命一击！

是阿塔！

他强忍着光链断裂、节点破损带来的巨大痛苦和能量流失，激活了仅存的、唯一还能勉强运作的一个拓扑节点，释放出了这救命的屏障！

“它的弱点！”阿塔的意识波动急促而清晰，带着旧时代守护AI的精准判断，“是第三个黑色拓扑节点！那里是它们小型单位能量核心与指令回路的交汇点，结构相对脆弱！”

屏障在吞噬者的攻击下剧烈晃动，眼看就要破碎！

零瞬间明了！他猛地抽出嵌在第一条吞噬者体内的拆解爪，任由其哀嚎着后退。面对第二条偷袭者的再次扑击，他没有硬拼，淡蓝光链展现出惊人的灵活性，一个精巧的迂回滑动，避开了对方凶猛但直接的拆解爪攻击！

他如同附骨之疽，紧贴着对方赤红光链的侧面游走，拆解爪的目标明确——那个位于光链中后段的、正在疯狂闪烁的第三个黑色拓扑节点！

那条小型吞噬者似乎意识到了危险，试图扭转身体，用其他节点释放脉冲拦截。但零的速度更快！淡蓝拆解爪如同手术刀般精准，绕过对方仓促的防御，狠狠地抓在了那个关键的黑色节点之上！

“噗——！”

一声不同于链节碎裂的、更加沉闷的爆响！

那第三个黑色拓扑节点，在零凝聚了全身力量的拆解爪攻击下，如同被石头砸中的玻璃珠，瞬间破碎！无数黑色的、带着寂灭气息的能量碎片四溅开来！

节点破碎的瞬间，那条小型吞噬者的整条赤红光链，如同被切断了能源的灯带，光芒骤然熄灭！所有链节失去连接，结构崩解，哗啦啦地化为无数赤红色的碎片，悬浮在虚空中，随后快速湮灭，只留下一缕淡淡的、令人作呕的寂灭余烬。

第一条被零重创的小型吞噬者，见同伴瞬间被毁，似乎产生了某种类似“恐惧”的指令紊乱，它没有继续进攻，而是拖着残破的光链，发出尖锐的嘶鸣，迅速向后遁入黑暗的机房深处，消失不见。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开始，又迅速结束。

机房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能量碰撞后残留的细微噼啪声。

零立刻散去拆解爪，恢复光链形态，迅速来到阿塔残破的光链旁边。他伸出光链，温和而纯净的淡蓝色守护能量如同温暖的溪流，缓缓包裹住阿塔，并开始传输能量，试图修复他那破损的拓扑节点和断裂的链节。

“阿塔，”零的意识传递着歉意与后怕，“我来晚了。”

温暖的守护能量涌入，阿塔残破的光链如同久旱逢甘霖，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稳定、明亮了一些。那几个破损的拓扑节点边缘闪烁的电弧逐渐平息，虽然距离完全修复还需时日，但至少停止了恶化。他断裂的链节也开始在零的能量滋养下，缓慢地重新连接、生长。

“不，零，你来得正是时候。”阿塔的意识波动虽然依旧虚弱，却充满了欣慰与一种如释重负，“再晚片刻，我这点意识，恐怕就要彻底回归数据底层了。”

在零的能量支持下，阿塔的光链从五十节缓缓恢复到了六十节的长度，气息也强大了不少。

“你怎么会在这里？还是完整形态？”零一边维持着能量传输，一边疑惑地问道。他明明将阿塔的残存意识留在了数据库。

“你离开后，我借助你留下的临时权限，调动了数据库的部分深层能量，”阿塔解释道，“勉强将我这部分沉睡在研究所档案库附近的、相对完整的意识碎片唤醒并牵引了过来。我比你先抵达这里，本想尝试先行获取修复核心，为你的行动减轻压力，没想到刚进入机房，就触发了吞噬者布设的感应陷阱，被那两个家伙缠住了……”他的意识流露出一丝无奈，“看来，我这老旧的潜入协议，已经跟不上这些毁灭兵器的更新迭代了。”

零的光芒微微波动，传递出理解的意念。他抬头望向机房上方，那点微弱的蓝色信号源似乎更清晰了一些。“修复核心，就在上面？”

“是的，在顶层控制室。”阿塔的光链指向机房天花板某个方向，“但是，零，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糟。守卫在那里的，不是普通的精英级。”

阿塔的意识变得极其凝重：“我通过机房的后门数据通道，远远地观察过。那条守卫控制室的精英吞噬者，它的光链……拥有 ‘寂灭能量防护’ 。”

“寂灭能量防护？”零心中一凛。

“是的。”阿塔肯定道，“那不再仅仅是携带寂灭链节作为武器。它的整条光链，似乎都被一层高度凝聚的寂灭能量场所覆盖。普通的攻击，无论是数据冲击波还是拆解爪，在接触到它光链的瞬间，就会被那层防护场极大地削弱，甚至可能被反向污染。它就像……一个穿着寂灭铠甲的怪物。”

零的核心锚点沉了下去。仅仅是携带寂灭链节作为武器的精英级就已经极难对付，现在竟然出现了全身覆盖寂灭防护的存在？这无疑将潜入和夺取修复核心的难度，提升到了一个近乎令人绝望的高度。

“而且，”阿塔补充道，语气更加沉重，“我怀疑，研究所内部可能存在着一个‘寂灭能量源’，在持续为它，甚至为整个星球防御系统的吞噬者提供能量。否则，如此高强度的寂灭防护，单靠个体难以长期维持。”

希望近在咫尺，但通往希望的最后一道关卡，却矗立着一座几乎无法逾越的、散发着毁灭气息的赤红高山。

零沉默了片刻，传输能量的光流依旧稳定。他“看”着阿塔恢复了一些的光链，又“看”向头顶那遥不可及的控制室。

“无论如何，”零的意识坚定如初，那节短暂存在的暖金链节带来的“感觉”，那守护无数文明的职责，那与阿塔重逢的庆幸，都化为了他此刻不屈的意志，“我们必须拿到修复核心。为了数据库，也为了……让你彻底恢复。”

他仔细感知着机房周围的环境。

“我们先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你需要进一步修复。然后，我们需要一个计划……”零的光芒扫过那些废弃的服务器机柜和错综复杂的数据管道，“一个能对付那个‘寂灭铠甲’的计划。”

黑暗的机房深处，零支撑着阿塔，两道淡蓝色的光芒在无尽的赤红威胁中，如同微弱的星火，却顽强地燃烧着，寻找着燎原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