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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神病院的火光冲天而起，浓烟像一只巨大的黑手，遮住了半边夜空。林夏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颤，仪表盘上的蓝光映在她脸上，映出一双通红的眼睛。
车载电台还在断断续续地播报：“……第三精神病院突发火灾，疑似人为纵火……目前伤亡情况不明……”
她猛地踩下油门，轮胎碾过停车场地面的水渍，在车灯照耀下溅起一片碎光。后视镜里那双泛着红光的眼睛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自己苍白的脸。
“不是幻觉。”她喃喃自语，“那雨……是在车里下的。”
挡风玻璃上的水痕渐渐干涸，却依旧隐约能辨认出那句：“你逃不掉的。”
她咬紧牙关，方向盘一转，银灰色轿车冲出停车场，驶入夜色之中。街道两旁的路灯像一条条延伸至地狱的路标，指引着她的方向。
医院门口已经围满了警车和消防车，人群混乱不堪。林夏将车停在百米开外，熄了火，深吸一口气，拉开车门。
热浪扑面而来，带着刺鼻的焦糊味。她捂住口鼻，快步朝医院正门跑去。几个身穿防护服的医护人员正在引导伤员撤离，消防队员来回穿梭。
“里面还有人！”一个护士急得眼圈发红，“三楼病房还没清空！”
林夏看了眼手表：12:07。
她没有多问，转身冲进滚滚浓烟中。
三楼走廊已经被火焰吞噬，空气中弥漫着令人窒息的黑烟。林夏弯下腰，用衣袖捂住口鼻，沿着墙壁摸索前行。
忽然，一阵微弱的咳嗽声从右侧传来。
她迅速朝声音方向移动，推开一扇半掩的房门。房间里堆满了医疗设备，地上躺着一个穿着病号服的老人，胸口起伏微弱。
林夏蹲下身，扶起他：“还能动吗？”
老人睁开浑浊的眼睛，嘴唇颤抖了一下，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她不再犹豫，一把将老人背起来，正准备往外走，身后传来“咔哒”一声。
林夏猛地回头，看到一个身影站在门口——黑色长风衣，银发如雪，目光冰冷。
是慕清欢。
但不对劲。
她的眼神太空洞，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你不该来这儿。”慕清欢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这是你的终点。”
林夏心头一紧：“你怎么还活着？”
慕清欢没有回答，而是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握着一枚闪着红光的追踪器。
“你以为苏遥救你是为了赎罪？”她冷冷一笑，“她不过是在执行观棋人的最后一步棋。”
林夏瞳孔骤缩：“你说什么？”
慕清欢一步步走近：“芯片里的情报是假的，真正的证据早就被销毁了。你以为你在追查真相，其实你只是被推上舞台的小丑。”
林夏的心跳加快，背后背着的老人也似乎听懂了什么，挣扎着想要说话。
“你疯了。”林夏低声说，“观棋人已经死了。”
“不。”慕清欢眼神骤然锐利，“他还活着，就在你身边。”
话音未落，她猛地扬手，一道寒光直奔林夏面门！
林夏侧身一闪，匕首擦着脸颊划过，割破了一缕发丝。
她将老人轻轻放下，站起身，冷冷看着慕清欢：“你到底是谁？”
慕清欢没有再动手，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是来带你回家的。”
与此同时，地下室控制室。
沈墨寒站在监控屏前，屏幕上闪烁着林夏的身影。他的眉头紧锁，耳边响起耳机里的声音：
“目标已进入医院三楼，与慕清欢对峙。”
“立即支援。”沈墨寒沉声道。
“不行，火势太大，无法靠近。”
沈墨寒咬牙，手指在桌面上轻敲几下，迅速调出医院结构图。
“她在找一个人。”他低声说，“一个能证明她身份的人。”
“谁？”
“周衍。”
回到三楼病房。
林夏死死盯着慕清欢：“你到底想干什么？”
慕清欢缓缓抬起手，指向她脖子：“把项链交出来。”
林夏下意识摸向胸前的银链：“你是冲这个来的？”
“它不属于你。”慕清欢的声音突然变得低沉而机械，“它属于‘影阁’，属于观棋人。”
林夏心头一震：“你……被植入了记忆芯片？”
慕清欢的眼神闪过一丝痛苦，随即又恢复平静：“我只记得该记得的。”
她猛然扑来，动作迅猛而僵硬，仿佛被某种程序操控。
林夏侧身避开，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慕清欢的招式精准而狠辣，每一击都直取要害。
林夏不敢大意，一边防守，一边观察她的动作。
“你还记得大学时的事吗？”她突然问道。
慕清欢的动作一顿。
“你还记得我们在宿舍楼下吃烧烤，喝醉了躺在草坪上看星星吗？”林夏继续说，“你说你想嫁一个叫沈墨寒的男人，我说你疯了。”
慕清欢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还记得你第一次失恋，是我陪你哭到凌晨吗？”
慕清欢的眼神开始动摇，原本冰冷的瞳孔中浮现出一丝挣扎。
“醒过来吧，清欢。”林夏轻声说，“你不是工具，你是人。”
慕清欢的身体剧烈一震，手中的匕首“当啷”落地。
她捂住头，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吼：“不……不要说了……”
下一秒，她突然扑向林夏，双手死死掐住她的脖子！
“我不能……不能背叛……”
林夏脸色涨红，呼吸困难，双手拼命去掰她的手指。慕清欢的力量大得惊人，仿佛要将她活活掐死。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炸响在走廊尽头！
“住手！”
沈墨寒提着枪冲进来，额角带伤，衣服也被火燎焦了一片。
慕清欢猛地松开手，林夏踉跄着后退，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沈墨寒……”慕清欢呢喃着，眼神逐渐涣散，“你来了……”
她低头看了看胸口，鲜血正从那里汩汩流出。
沈墨寒收起枪，快步上前扶住她：“你还有机会。”
慕清欢笑了笑，嘴角溢出血沫：“我已经……没救了。”
她缓缓闭上眼，身体软软倒下。
沈墨寒轻轻将她放平，抬起头看向林夏：“你还好吗？”
林夏点点头，喉咙还在隐隐作痛。
“周衍在哪儿？”沈墨寒问。
林夏攥紧胸前的项链：“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他就在附近。”
沈墨寒沉默片刻，掏出手机：“我已经派人封锁整个区域。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火势正在扩大。”
林夏点头，站起身，最后看了慕清欢一眼。
“她不是坏人。”她说，“只是……被毁掉了。”
沈墨寒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两人正准备离开，忽然，头顶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整栋楼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一块块塌陷！
“快走！”沈墨寒一把拉住林夏的手，冲向楼梯口。
身后传来墙体倒塌的巨大声响，火星四溅，火舌如蛇般蔓延。
他们冲出大楼的那一刻，整座建筑轰然倒塌！
尘土飞扬，浓烟滚滚。
林夏瘫坐在地上，望着眼前的一片废墟，泪水终于滑落。
沈墨寒蹲下身，轻轻将她揽入怀中。
“结束了。”他说。
林夏摇摇头：“还没结束。周衍……他一定还活着。”
沈墨寒看着她，眼神复杂：“你还要继续吗？”
林夏抹掉眼泪，坚定地点头：“必须。”
沈墨寒沉默了一会儿，伸手将她扶起：“好，我们一起。”
远处，火光映红了夜空，像一场燃烧的梦。
而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