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自救指南 第86章

沈墨寒碳化的右手食指仍指向终端屏幕，像一尊扭曲的雕塑。林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那滴血珠顺着U盘边缘滚落，在终端屏幕上拖出长长的光痕。倒计时还剩2分钟。

墙壁裂缝渗出淡蓝色的记忆液，混合着樱花香与焦糊味。她能闻到烧焦的电路板味道，还有沈墨寒最后的味道——雪松混着金属的冷冽气息。

戒指在沈墨寒口袋发出微弱反光，与倒计时同步闪烁。林夏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她不知道是恐惧还是愤怒，也许两者都有。

记住这个温度。

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沈墨寒不同人生阶段的声音重叠在一起。七岁生日那天他握着她的手，十二岁替她挡住飞来的棒球，十八岁在雨中撑伞送她回家，二十五岁在仓库里开枪自毁……每一段记忆都带着不同的温度，像烙铁一样烫进骨髓。

照片墙仍在燃烧，灰烬却浮现出慕清欢的微笑。林夏突然想起最后一次见面，慕清欢说我会保护你时眼里的光。原来她早就知道真相，却选择用生命守护这个秘密。

你不过是承载记忆的容器。初代林夏的声音从数据流中传来，她的身影半透明，像是即将消散的雾气，我们都是程序设定好的角色。

那我爱过的痛过的，又算什么？林夏嘶吼，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她的手指悬在终端键盘上方，倒计时数字刺得眼睛生疼。

母亲锁门时铁栅栏缝隙的指尖温度突然重现，那种冰凉刺骨却又让人安心的感觉。她终于明白，那不是逃生，而是将她封存在最安全的地方。

输入终止代码。初代林夏的身影开始分裂，无数个林夏在火光中浮现，每个都代表着一种可能的人生，或者让一切重新开始。

林夏咬破舌尖，血腥味让她保持清醒。她扯下项链，吊坠里的蓝光比任何时候都要耀眼，这次我要自己选择。

终端屏幕警告文字渗出沈墨寒的血渍，格式化程序启动几个字被染成暗红色。林夏将戒指含在口中，用牙齿咬住U盘，双手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记忆晶体开始爆裂，发出婴儿啼哭般的高频声。飘落的樱花粘在她带血的睫毛上燃烧成灰，像是某种诡异的葬礼。

机械臂残骸中有什么东西在闪动。林夏扑过去，从废墟里扒出那块存储器。当它和U盘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的瞬间，终端屏幕炸开无数窗口。

她看到母亲最后一次抚摸她额头的温度，看到慕清欢在自毁程序启动前露出的微笑，看到每个平行时空里的自己如何挣扎求生。倒计时还剩1分30秒。

选我。林夏对着屏幕说，不是任何身份，只是……林夏。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告音。整个实验室开始剧烈震动，天花板坠落的蓝色液体在地上汇聚成河。初代林夏的身影逐渐透明，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快！输入终止代码！

林夏将拼接好的设备插入主控台。数据线自动延伸，缠绕上她的手腕。冰冷的触感让她想起母亲最后一次拥抱。

等等。她突然转头看向沈墨寒的遗体，你叫什么名字？

没有回答，但戒指内侧似乎有微弱的刻痕。她扯开沈墨寒的衣领，在锁骨下方发现一个熟悉的疤痕——和童年合影里那个小男孩的一模一样。

记忆突然翻涌。那天她发着高烧，有人翻进地下室送药。隔着铁门，她只记得对方手背的疤痕和淡淡的雪松香。原来不是梦。

我记得了。林夏按下确认键。整座实验室开始坍塌。

倒计时归零的刹那，她听到沈墨寒的声音：陈予安。

戒指内侧的刻痕终于清晰可见——Lx&cA。

晨曦从裂缝中渗入，像是久违的温暖。林夏握紧戒指，踩着沈墨寒碳化的手表碎片走向光源。远处传来童年时母亲哼唱的摇篮曲，也许只是错觉，但她愿意相信这是新的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