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批美人自救指南 第63章 【镜像抉择】

林夏握紧匕首的手指微微发颤。她将注射器塞进口袋，俯身检查慕清欢的呼吸。均匀起伏的胸膛让她稍稍松了口气，但耳边那声他是你唯一的真实记忆像根刺扎进脑海。

隧道尽头传来金属碰撞声。她猫腰贴着墙根移动，靴底碾过碎石发出细响。蓝光从门缝里渗出来，在地上画出一道诡异的光带。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门外有重物拖行的声响。

林夏。耳机里的声音把她吓得一激灵。沈墨寒的语气难得带着迟疑：现在听我说，不管看到什么都别停下脚步。

她没理会，攥紧匕首慢慢靠近门口。积水倒映着她的影子，扭曲变形。拖行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指甲刮擦金属的刺响。

沈墨寒的声音陡然拔高。

她猛地踹开门。黑影从头顶掠过，带起的风掀开她额前的碎发。追兵的喊叫声从身后传来，但她已经冲进漆黑的通道。

耳机里传来电流杂音，接着是打斗声和重物坠地的闷响。转过第三个弯道时，她撞见一具尸体。作战服上的血迹还新鲜，胸口插着柄军用匕首。她蹲下查看，发现那人手里攥着张证件——照片上赫然是沈墨寒的脸。

这是三个月前的我。耳机里传来喘息声，观棋人已经开始清除......

枪声打断话语。子弹擦着她耳际飞过，击中墙上电箱爆出火花。借着火光，她看见前方岔路口站着个穿白大褂的女人。女人举着枪却纹丝不动，像是在等什么。

妈妈？她脱口而出。

女人嘴角扬起诡异的弧度，突然将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他们控制了所有人，她说，只有你能结束这一切。扳机扣动的瞬间，林夏扑过去抓住枪管。子弹擦过她肩膀，在墙上留下焦痕。

女人倒下的时候，手里滑落一张磁卡。林夏捡起来，背面写着一行数字：x-12实验体主控密码。追兵的脚步声又近了。她把磁卡塞进口袋，捂着渗血的肩膀继续往前跑。

拐过最后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巨大的地下机库展现在面前，数百个休眠舱整齐排列，每个里面都躺着个。最前面的舱门正在缓缓开启。

别进去！沈墨寒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那是陷阱！

林夏的脚步顿了顿。休眠舱里的面容安详，睫毛随着供氧装置的节奏微微颤动。她伸手触碰最近的一个玻璃罩，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

你看看她们。耳机里换了女人的声音，温柔得让人想起童年母亲哄睡的语气，每一个都是你走过的路，错过的可能。为什么要执着于一条死路呢？回家吧。

你是谁？林夏的声音有些发抖。

妈妈啊。女人向前走了两步，白大褂在通风系统的气流中轻轻摆动，当年那场大火，我把你送出去了。可我自己......她露出脖颈处狰狞的烧伤疤痕，就只能在这里看着你长大。

林夏后退半步。女人的步伐突然僵住，瞳孔剧烈收缩。她痛苦地按住太阳穴，身体开始抽搐。

他们在修改她。沈墨寒低声道，快离开那里！

话音未落，女人猛地抬头。原本柔和的眼神变得冰冷机械：找到S-07核心，重启系统。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女人抬手摘下眼镜，露出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你难道不好奇吗？她走向最近的休眠舱，轻轻抚摸玻璃表面，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哪一个才是真实的？

林夏举起匕首：别靠近。

看这个。女人无视警告，按下舱边的按钮。休眠舱缓缓打开，躺在里面的林夏睁开眼睛。两个同时看向她，嘴角扬起相似的微笑。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女人的声音突然变成沈墨寒的，你们都是。

整个机库的灯光突然变暗。休眠舱接连开启，无数个林夏坐起身来。她们整齐划一地转头，目光锁定在唯一的**身上。

耳机里传来沈墨寒的大喊。

林夏转身要逃，却被一只手抓住脚踝。一个刚苏醒的仰面躺在舱内，手指深深抠进她的小腿肌肉。血腥味弥漫开来，疼痛让她清醒。

匕首挥下，切断苍白的手臂。趁着其他人尚未完全苏醒，她冲向机库出口。身后的脚步声由慢到快，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

左转！沈墨寒指挥道，有个维修通道！

她拐进狭窄的通道，身后的追兵撞在金属门上砰砰作响。通道尽头是个控制室，她反手锁上门，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听着，沈墨寒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你必须去第三层实验室。那里有终止协议的原件，还有......

还有我妈真正的日记。林夏摸着口袋里的磁卡，我知道。

你怎么......

她在骗我。林夏盯着墙上密布的监控屏幕，妈妈是假的。可为什么连记忆也......

因为你们共享记忆库。沈墨寒冷静地解释，每个实验体都在同步更新。当你看到真相，所有副本都会知道。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急着清除我——我打破了同步。

林夏站起身，走向控制台。屏幕显示着地下三层的平面图，某个房间在不断闪烁红光。

准备好了吗？沈墨寒问。

她深吸一口气：带路吧。

穿过重重关卡来到三层入口时，林夏注意到空气中的味道变了。不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而是......樱花香。

小心！沈墨寒突然示警。

林夏猛地转身，匕首架住一把闪着寒光的手术刀。持刀者穿着护士制服，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

欢迎回家，S-07。护士的声音甜得发腻，这次的记忆同步，一定会成功。

战斗来得猝不及防。护士的动作迅捷得不似人类，手术刀划过空气发出尖啸。林夏节节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墙壁。

低头！耳机里传来沈墨寒的指令。

她猛然蹲下，一颗麻醉弹擦着头顶飞过，正中护士额头。女人踉跄后退的瞬间，林夏扑上去夺下手术刀。

密码。她逼问，通往下一层的密码。

护士咯咯笑起来，嘴角渗出血丝：你以为能逃得掉吗？当樱花第三次凋谢......

林夏加重力道：

x-xII......女人吐出几个模糊的音节，头一歪没了气息。

输入密码后，电梯缓缓下降。林夏靠在冰冷的金属壁上，突然想起什么：沈墨寒，樱花为什么会香？

沉默了几秒，对方才回答：因为那是你七岁生日那天，妈妈院子里的樱花开了。

电梯停在地下四层。走出通道的瞬间，林夏愣住了。这里不是实验室，而是个温馨的家。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全家福，照片里父母抱着穿粉色裙子的小女孩。

这不可能......她的手开始颤抖，这张照片......

是在火灾中被抢救出来的。沈墨寒的声音有些沙哑，你妈妈把它藏在了项链里。

林夏冲向卧室。推开房门的刹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看见自己蜷缩在衣柜里，听见外面母亲的哭喊，闻到浓烟的味道......

原来如此......泪水模糊了视线，那天你也在场。

全息投影在角落亮起。画面中的沈墨寒还是年轻模样，正把什么东西塞进燃烧的房屋。镜头一转，是他抱着哭闹的小女孩跑出火场。

我发誓要保护你。他的声音哽咽，可他们让我做了更可怕的事。

林夏跌坐在地。床头柜抽屉里，静静躺着一枚蝴蝶结发卡——和她童年记忆里的一模一样。

现在你知道了。沈墨寒说，我们都被利用了。但这一次，我会......

刺耳的警报声打断对话。天花板开始洒落粉色气体，林夏的视线逐渐模糊。最后看到的画面，是墙上突然浮现的扑克牌图案——黑桃A。

林夏的视线在黑桃A图案上停留片刻，警报声尖锐刺耳，粉色气体弥漫得更快了。她踉跄着站起，冲向门口，却发现门被反锁。

密码！她对着耳机大喊，声音里透着惊慌。

沈墨寒沉默了一秒，低声道：试试‘butterfly’。

她飞快输入，门锁咔哒一声弹开。冲出去的瞬间，她回头看了一眼——全息投影还在播放，年轻的沈墨寒把项链塞进火场，转身时眼神复杂难辨。

通道尽头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林夏贴着墙根挪动，手肘蹭到冰冷的金属表面。通风口飘出淡淡的樱花香，混着焦糊味。

他们要重启记忆同步程序。沈墨寒说，你只有十分钟。

怎么停？她喘着气，捂住肩膀的伤口。

找到S-07核心，就在……

耳机突然爆出刺耳的杂音。林夏心头一紧，摸出磁卡插进胸前读卡器。一道蓝光扫过，面前的闸门缓缓升起。

眼前是间圆形控制室，中央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晶体，泛着幽蓝光芒。林夏走近几步，晶体表面浮现出无数画面——全是她的童年片段，每个细节都清晰得可怕。

别碰！沈墨寒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嘶哑，那是你的记忆核心。他们把你的一部分意识抽离出来，做成备份。

林夏的手停在半空。她盯着画面里的自己——六岁生日，妈妈唱着歌，窗外樱花纷飞。那是她唯一记得的温暖片段。

如果毁掉它……

你会失去所有记忆。沈墨寒顿了一下，包括我。

脚步声逼近。林夏咬紧牙关，伸手触碰晶体。画面剧烈晃动，一阵剧痛从指尖蔓延至全身。

等等！沈墨寒的声音突然拔高，还有另一个办法。用磁卡插入接口，可以强制覆盖他们的同步信号！

她低头看向手中的磁卡，背面的数字开始闪烁。远处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接着是枪械上膛的声音。

快决定。沈墨寒低声说。

林夏握紧磁卡，缓缓走向控制台。耳机里传来电流声，接着是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话：

对不起，林夏。我骗了你。

她猛地回头，身后站着一个陌生男人。黑色战术服，冷峻的面容，手里握着一把消音手枪。

沈墨寒呢？她问。

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早就死了。三个月前。

林夏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男人举起枪，却在扣动扳机前一瞬间僵住。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身体抽搐着倒地。

别相信他。耳机里传来喘息声，我在……信号塔……等着你。

林夏的手指颤抖着将磁卡插入接口。整个控制室开始震动，警报声变得急促。晶体表面的画面迅速翻转，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她和沈墨寒站在樱花树下，笑得灿烂。

记住这一刻。沈墨寒的声音轻柔得像风，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是谁。

天花板突然塌陷，一道黑影跃下。林夏本能地后退一步，看清来人时却愣住了。

妈妈？

女人穿着熟悉的白大褂，眼神却异常冷静。她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枚蝴蝶结发卡。

该回家了。

林夏没有动。空气中樱花香更浓了，像是要把她溺毙在这份虚假的温柔里。她低头看向磁卡接口——倒计时还剩三分钟。

你知道吗？她轻声问，那场大火那天，我看见你站在院子里。

女人的表情终于出现裂痕。

你没想过救我。林夏的声音有些发抖，你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房子烧起来。

女人的眼角泛起水光：对不起……他们逼我……

现在轮到我了。林夏猛地拔出磁卡，向后疾退一步。

女人的表情骤然变化。她的眼神变得冰冷，语气也变得机械：找到S-07核心，重启系统。

林夏转身就跑。身后的控制室爆发出刺眼蓝光，警报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段熟悉的旋律——樱花纷纷扬扬飘落，像极了她记忆中最温暖的那个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