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汤和鸡肉带来的热量,加上那超越时代的保暖睡袋,让周大树的身体恢复得比想象中快。第二天醒来时,虽然左肋依旧隐隐作痛,右腿活动不便,但至少那种濒死的虚弱感和刺骨的寒意已经退去,头脑也清醒了许多。他暗自感慨,这具老农的身体,常年劳作打熬出的底子确实扎实,只要给点养分和温暖,生命力便顽强地冒出头来。
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所以他还不能长时间走动。于是,他将看家的任务留给自己,郑重地叮嘱周石墩带着三个堂弟去丁字区三号摊位守着。
“买卖的事,你们四个多上心。价格就按之前说的,三两一石,能卖就卖,卖不了也别强求,守着摊子,多看、多听、少说话。”他半靠在窝棚里,语气严肃,“还有,我挨打这事,出了这个棚子,就烂在肚子里,谁也不准提,更不准想着去寻仇。”
他看着几个年轻气盛的子侄,尤其是眼神里还憋着火气的周铁锁,加重了语气:“记住,在这里,咱们就是最底层的。那些地头蛇、闲汉,甚至一个看你不顺眼的蛮子,伸伸脚就能把咱们碾死。忍不下这口气,就可能没命回家。听明白没有?”
周石墩用力点头:“爹,我晓得了,我会看好他们。” 周大牛、周水生也低声应了,周铁锁攥了攥拳头,最终也闷闷地“嗯”了一声。
接下来的两三天,周大树便在窝棚里静养。白天,他将充气垫和睡袋仔细收好,念头一动便放回了系统空间,现在还是尽量保密吧。
买卖果然不顺。四个年轻人每天早出晚归,带回来的除了寒气,就是沮丧。粮食依旧无人问津,偶尔有蛮族商人凑过来,比划着问价,周石墩他们便伸出三根手指,对方要么摇头直接走开,要么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闲汉或牙人截住,叽里咕噜说上一通,那蛮族商人便会用嫌弃或愤怒的眼神瞪他们一眼,愤然离去。
“大伯,肯定是那些王八蛋捣鬼!”周水生气得脸通红,“咱们都说啥,人家就走了!”
周大树只是默默听着,并不意外。这本就是底层散户在垄断渠道面前的常态。
到了第三天傍晚,几个年轻人回来时,除了买卖的愁绪,脸上还带着一种难以置信和兴奋混杂的怪异神色。
“爹(大伯),您猜我们今天在集市上听到啥大新闻了?”周水生最是藏不住话,一进棚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口。
“哦?什么新闻?”周大树挪了挪身子,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
“是那个霍刚!霍刚校尉!”周大牛接过话头,黝黑的脸上满是惊奇,“他没死!听说被蛮子放回来了!”
“放回来了?”周大树一愣,这倒是出乎意料。按说这种被俘的将领,尤其还是让蛮族吃了大亏的,能留个全尸都算好的。
“何止是放回来!”周水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听说还娶了个蛮族的格格当老婆!”
“什么?”周大树这回是真的吃惊了,“娶蛮族的格格?哪个部落的?之前不是说他杀了很多蛮族人吗?”
“听说就是被他杀得最惨的那个部落!好像叫什么……灰鹰部?”周石墩回忆着听来的名字,“说是那个部落头领的大女儿,主动要嫁给他!”
“我的天……杀了人家兄弟族人,还肯把自家姐姐妹妹嫁过去?”周大牛挠着头,一脸无法理解,“这蛮子的脑壳里到底装的啥?这要是在咱们那儿,那可是不共戴天的血仇啊!”
“所以说他们是蛮子嘛!”周水生撇撇嘴,“之前就听那些走南闯北的客商说过,草原上的人,崇拜强者。只要你比他厉害,把他打服了,杀了他的爹娘他的兄弟他可能都认你当主子!以前还当是笑话听,没想到是真的!”
“这消息靠谱吗?”周大树问。
“不知道!集市上都传疯了!”周水生忙道,“听说固北堡的赵守备赵将军高兴得不得了,觉得这是大涨咱们大明脸面的事儿!杀了他们的人,他们还得乖乖把闺女嫁过来,多威风!赵将军还特意备了份厚礼,算是给霍校尉撑场面,助他成亲呢!”
“什么时候办?”周大树也来了兴趣,这事实在有些颠覆认知。
“就定在三天后!在堡城里办,听说赵将军要亲自主婚!”周水生眼睛发亮,“不过啊,听说那霍校尉被抓住后遭了大罪,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现在人还瘫着,估摸着拜堂都得人扶着。但都说他年轻,底子好,养个一年半载肯定又能生龙活虎。”
“那女方……就是那个格格,有啥嫁妆没?都被霍刚杀了半个族了,还能拿出啥?”周铁锁难得主动开口,问了个很实际的问题。
“嫁妆?听说毛都没有!”周大牛嘿了一声,“倒是另有个说法,说那个格格是个‘妖星’,在草原上名声不好,是个灾星!所以她才急着要嫁给霍刚这种杀气重的,说是能镇住她身上的晦气!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妖星?周大树心里一动。这个世界,似乎总有些神神鬼鬼的传说。困牛山里有妖怪,草原上有灾星……是愚昧的迷信,还是真的有什么超自然的东西?联想到自己身上这无法解释的系统,他也不敢全然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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