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手机 第63章 旧港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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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港区能量中继站……”林莎低声重复着这个地名，手指在个人终端上快速滑动，调出相关的城市档案，“根据公开记录，那里因能源传输技术迭代，已在十五年前彻底废弃。地表结构多数拆除，地下管网则被封存，理论上是一片无价值的死地。”

“正是这种‘无价值’的死地，才最适合‘天穹’埋下不希望被人发现的秘密。”Z的声音通过加密通讯传来，背景是数据流高速处理的细微噪音，“我调取了近十年该区域的非公开能源调度记录。名义上为零消耗，但有七条隐秘的支流，以‘城市基础设施维护’为名，持续向旧港区地下注入基础能量。总量不大，但异常稳定，像在维持着什么……某种需要恒定的环境。”

“是‘基座’的维生系统，还是……”影刃的声音低沉，他正在检查随身装备，动作精准而高效。

“更像是一个沉睡巨人的心跳。”Z打断道，语气凝重，“李哲最后听到的‘同步城市灵脉节点’，指向的就是这种操作。他们将整个城市的能量网络，当作一个巨大的伪装和能源补充系统。我们之前搜索方向是现役或高性能能源设施，完全忽略了这片被遗忘的角落。赵擎很狡猾。”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脸色依旧有些苍白的李哲忽然抬起头，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空气中某个不存在的点：“那里……有很多‘线’……很乱，但是……都流向同一个地方。”

他所谓的“线”，在林莎和Z的理解中，是指城市地下的能量流动或数据交换。但他此刻的感知，显然比任何仪器测绘都要直观。

“能感觉到危险吗？”林莎关切地问。

李哲皱了皱眉，似乎在努力分辨：“有……很冷的‘注视’……和刚才……在星星里感觉到的……有点像。”他指的是数据星云中那个反向探测他们的冰冷意志。

“预料之中。赵擎肯定在那里布置了防御性的感应网络。我们时间不多，一旦他加强戒备，潜入难度会倍增。”Z快速说道，“行动计划如下：林莎，你负责技术支援和外部接应。影刃，你负责潜入侦查与安全保障。李哲……”

Z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权衡：“他必须一起去。只有他对‘基座’和‘城市灵脉’有直接的感知能力，能帮我们找到真正的核心。但是，林莎，看好他，非必要时刻，不要让他动用灵能，尤其是接触那团‘数据星云’。他的状态还不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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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小时后，三人出现在旧港区边缘。

夕阳的余晖将天空染成一片昏黄，映衬着眼前大片残破的景象。锈蚀断裂的高架管道如同巨兽的骸骨，横亘在荒草丛生的土地上。残存的厂房墙壁上布满涂鸦和风雨侵蚀的痕迹，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和有机物**的混合气味。

根据Z的指引，他们避开正门，从一个早已被撬开、却又被蔓草巧妙遮掩的破损栅栏处，潜入中继站内部。

与其说是中继站，不如说是一片工业废墟。巨大的涡轮机舱只剩下空壳，控制室的操作台积满灰尘，玻璃碎裂。一切都符合一个废弃多年的设施该有的样子。

“能量读数背景值正常，略有偏高，但在废弃区域合理范围内。”林莎看着手持扫描仪，低声道，“没有任何生命迹象，也没有活动的机械信号。”

影刃如同幽灵般在前方探路，身形在巨大的阴影间闪烁，每一次停顿都完美利用掩体。“没有近期的人类活动痕迹。”他回报的声音短促清晰。

然而，李哲的状态却越来越不对劲。他紧跟在林莎身边，呼吸略显急促，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的目光不断扫视着周围，仿佛在观看一场无形的、喧嚣的演出。

“这里……不像看起来那么安静。”他声音有些发颤，下意识地靠近林莎，“那些‘线’……在这里变得好粗，好亮……像河流一样。它们从四面八方流过来，钻进地下。”他指着前方一片看似普通、浇筑着厚重混凝土的地面，“都流向那里……下面……有东西在‘呼吸’。”

顺着他指的方向，林莎和影刃仔细查看，却只看到龟裂的混凝土和从缝隙中顽强钻出的野草。扫描仪也没有任何异常显示。

“能量流动被完全屏蔽了，常规手段探测不到。”林莎皱眉，“李哲的感知是对的。入口一定隐藏在这附近。”

影刃开始对那片区域进行更细致的物理检查。他的手指划过冰冷粗糙的混凝土表面，敲击，聆听回声。终于，在一处看似与周围无异、但边缘积尘有细微差异的墙面上，他找到了端倪。轻轻一推，一块厚重的、表面经过伪装的水泥板竟悄无声息地向内滑开，露出一条向下的、幽深狭窄的通道。

一股更加浓烈、混合着机油、金属锈蚀以及某种刺鼻硫磺腐臭味道的气流，从通道深处涌出 。

通道内没有灯光，只有影刃打起的冷光棒提供有限的照明。墙壁是冰冷的合金，上面开始出现大片大片暗红色的锈蚀痕迹，但这些锈蚀的边缘，有细密的、如同血管般的黑色纹路在微微搏动，散发出与数据星云中同源的“侵蚀”气息 。一些早已应该熄灭的应急指示灯，却散发着不正常的幽绿光芒，将通道映照得如同鬼域 。

他们沿着通道蜿蜒向下，脚下的震动感越来越明显，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机械正在深处低吼、挣扎 。

“我们……我们快到能源中继站的外围区域了。”李哲突然说道，语气带着一种莫名的笃定，仿佛在复述某个听到的信息，“按照……结构，前面应该有一个观察平台……”

影刃示意噤声，率先摸到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半开合的、厚重的金属隔离闸门。令人心悸的轰鸣、能量剧烈冲突的爆鸣，以及无数怨魂哀嚎般的嘶鸣，正从门缝后传来 。

三人屏住呼吸，凑到缝隙前向外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即便是经验丰富的影刃和见多识广的林莎，也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下方是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球形空间，其规模远超之前任何区域。空间的中心，悬浮着一颗本应如同小型太阳般、释放稳定光能的能源核心！但此刻，这颗核心状态极不正常，表面布满了不断炸裂的能量电弧和翻滚的暗红色斑块 。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无数粗大的、如同触手般的灰黑色能量流，从球形空间的四面八方延伸出来，死死缠绕、穿刺在能源核心的表面！这些灰黑色能量流的核心，赫然是更加浓郁、更加精纯的“侵蚀”之力，它们正如同跗骨之蛆，不断抽取着核心的力量，并将混乱、暴虐的意志反向灌注进去 。

而在球形空间的下方，并非坚固的地基，而是一片如同熔岩湖般的区域，里面翻滚着粘稠的、散发恶臭的黑色流质。其中沉浮着无数扭曲的、半融化的金属残骸和……惨白的骨骼！这些骨骼形态各异，有人形、兽形，甚至一些难以名状的怪异形态，它们共同构成了一个巨大而诡异的、不断蠕动的基座。那些缠绕能源核心的灰黑色能量触手，正是从这个骨骼与金属混合的基座中伸出的 。

“他们在……用生命和废弃物……喂养它……”李哲的声音带着极大的恐惧和不适，“那些骨头……在哭……”

“这哪里是简单的能源中继站……”林莎感到一阵反胃，“这分明是一个……污染与篡夺的祭坛！”

就在此时，激烈的战斗声将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只见在能源核心与那黑色基座之间的虚空中，数十具他们之前遭遇过的暗红色“净化者”傀儡，正与潮水般从基座中涌出的、形态各异的骨海怪物激烈交战！ “净化者”的攻击依旧凌厉，能量光剑挥舞间斩碎骨兽，火力网剿灭飞虫。但骨海怪物无穷无尽，死亡后散逸的“侵蚀”能量持续污染着环境，削弱着“净化者”。更可怕的是，一些被严重污染的“净化者”，装甲逐渐转为灰黑，眼中红芒被幽绿取代，竟调转枪口，攻击曾经的同伴！

“它们在自相残杀……”影刃冷静地观察着，“‘天穹’试图用‘净化者’清理这些侵蚀造物，但侵蚀反而在同化‘净化者’。”

“不，不是自相残杀。”Z的声音突然插入，带着一丝发现了可怕真相的急促，“看那个基座！看能量核心被抽取的方向！赵擎……他根本不是想清除侵蚀！他是在利用‘净化者’和这些怪物的战斗，作为某种……血祭或者说能量筛选的仪式！他在加速‘基座’对能源核心的侵蚀，试图强行启动，或者……激活什么！”

仿佛为了印证Z的话语，整个球形空间猛地一震！

那由骨骼与金属构成的巨大基座剧烈蠕动起来，更多的灰黑色触手猛地伸出，更加疯狂地抽取着能源核心的力量。核心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黯淡下去，而基座中央，一股令人灵魂战栗的、庞大而古老的邪恶意志，开始缓缓苏醒。

李哲猛地抱住头，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眼中再次闪过混乱的数据流光。

“它……要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