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障手机 第73章 渡鸦的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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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货运枢纽的混乱被远远甩在身后。Z早已规划好撤离路线，三人轮流扛着昏迷的“渡鸦”，在迷宫般的废弃管道和维修通道中穿梭，最终抵达了Z所说的备用安全屋——一个位于深层地下，曾经是数据备份中心的狭小空间，厚重的金属墙壁提供了良好的屏蔽。

将“渡鸦”结结实实地捆在一张金属椅子上后，影刃用一管清醒剂让他恢复了意识。

“渡鸦”猛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挣扎，发现被缚后立刻冷静下来，那双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锐利地扫过在场的三人，最后落在李哲身上时，微微停顿了一下，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你们是谁？‘织网者’的残党？还是‘守护者’的遗民？”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语气镇定，显然受过反审讯训练。

“这取决于你能告诉我们什么。”影刃站在他面前，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赵擎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加速收集城市灵脉节点能量’具体指什么？”

“渡鸦”嗤笑一声：“你觉得我会说？”

“你可以选择不说。”林莎走上前，手中拿着一个从“渡鸦”身上搜出的、经过强加密的个人终端，“但你的‘小玩具’在我们手里。Z正在破解，只是时间问题。你主动开口，或许能争取到不同的待遇。”

“待遇？”“渡鸦”似乎觉得很好笑，“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指望什么待遇？任务失败，对于‘天穹’而言，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直沉默的李哲突然开口，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那层兜帽的阴影：“你在害怕。不是怕我们，也不是怕死……你在怕赵擎，怕‘基座’，怕那个‘计划’。”

“渡鸦”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李哲向前一步，灵能丝线在指尖若隐若现，散发出温和但不容忽视的波动：“我能感觉到你能量的细微震颤。你的核心意识深处，有和‘数据星云’里那些碎片类似的……恐惧残留。你知道那个‘计划’很危险，甚至……很残忍。”

“渡鸦”猛地抬起头，兜帽下滑，露出一张年轻却写满疲惫与挣扎的脸庞，他盯着李哲：“你……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知道‘数据星云’？那是最高机密！”

“我是李哲。”李哲平静地回答，“或许，也是你们‘天穹’曾经试图掌控，却又失控了的‘实验体’之一。”

“李哲……”“渡鸦”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和更深的震惊，“原来是你……那个引发了‘回廊’警报，导致‘心智蓝图’计划暴露的‘零号样本’……”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怪不得……怪不得赵首席如此……执着于你。”

“回答我们的问题！”影刃加重了语气，无形的压力笼罩着“渡鸦”。

“渡鸦”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看着李哲，眼神复杂：“好吧……既然是你……或许告诉你，也是一种……赎罪。”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去：

“赵擎的计划……是‘灵脉过载’。”

“什么？！”林莎惊呼，“他疯了吗？城市灵脉是维系整个都市能量平衡的基础！过载会导致连锁崩溃，大片区域能量失控，甚至引发地壳扰动！”

“他就是个疯子！”“渡鸦”的情绪有些激动起来，“但他是个掌握了强大力量和技术的疯子！他说……常规的能量收集太慢，无法在‘窗口期’前让‘基座’完成与‘根源’的初步连接。必须用非常手段，强行抽取灵脉核心节点的能量，哪怕……代价是摧毁几个城区！”

房间内一片死寂。赵擎的疯狂远超他们想象！

“具体位置和时间？”影刃逼问。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那是动态调整的，只有赵擎和几个核心负责人知道。”“渡鸦”摇头，“但我接到的指令是，一小时后在‘螺旋塔’底层接收最终坐标和启动密钥。我的任务是将密钥分别送达三个执行小组。”

“螺旋塔……”Z的声音通过安全屋的扬声器响起，“那是天穹集团明面上的总部之一，防卫等级极高。”

“一小时……”林莎感到时间紧迫。

“渡鸦”看向李哲，语气带着一丝恳求，或者说……是绝望中的托付：“李哲……如果你真的像资料中显示的那样特殊……阻止他！那个‘基座’……它吞噬的不仅仅是能量，还有……灵魂！那些被格式化的意识，那些在实验中消亡的人……他们的痛苦和绝望，都在成为‘它’的养料！赵擎是在打开一扇通往地狱的门！”

李哲看着“渡鸦”眼中那份真实的恐惧与悔恨，点了点头：“我会尽力。”

就在这时，Z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急促：“警告！检测到高强度加密扫描信号正在靠近！信号特征……是天穹内部安全部队！他们可能通过‘渡鸦’身上的某种隐蔽追踪器定位了这里！”

“该死！”影刃立刻行动，准备转移。

“没用的。”“渡鸦”却惨然一笑，“我们每个人体内都有纳米级追踪器，深度休眠状态下无法探测，一旦清醒并脱离特定屏蔽区域就会自动激活……这是我醒来后才想起来的。你们快走，带着终端里的情报！我……我会给你们争取一点时间。”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李哲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说，与影刃、林莎迅速收拾必要物品，冲向了安全屋的紧急出口。

在他们身后，“渡鸦”深吸一口气，用尽力气撞倒了身边的某个老旧设备，引发了小范围的线路短路和烟雾报警，制造出最后的混乱。

几分钟后，当全副武装的天穹安全部队破门而入时，只看到一片狼藉和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已然失去生命体征的“渡鸦”，以及他那嘴角一丝若有若无的、解脱般的微笑。

他用自己的方式，完成了最后的“任务”，也为李哲他们传递了至关重要的警告。